前有天灾,所以是种田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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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有朋友的预感……

两人对峙了不知多久,从观众台前又打回了场内。

埃里克的剑术相当沉稳,收放自如;他用的剑也不算轻,勉强和能大它一号的重剑平分秋色。

可这一切,都只算是添头,不足以让他直接和这头发狂的野兽对拼至此。

他最大的优势是旁观了一整场对决,熟悉了集颅者的出招节奏。要不是泰伦落败得太快,他甚至能把这头野兽的脚步都给摸透。

“铛!唰——”

埃里克算准距离,将直戳而来的剑尖敲偏、擦着自己的胸甲而过,火星四溅。自己的剑则沿着对方的剑身而上,直刺集颅者的喉咙。

冰冷的金属按在野兽的喉咙上,埃里克留有余手。先不说这个距离余量能不能将集颅者喉咙彻底贯穿、一击毙命。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只是出面维护秩序,并没有秉承杀人的旨意。

“‘集颅者’德雷克,把武器放下。”弗雷疏散完观众,率着小杰与一众士兵入场。

“你是——那个人!”集颅者认出了弗雷的脸。紧接着就反应过来,自己当时被他耍了。

“放下武器。”弗雷重复了一遍。“以风盾堡之主的名义,我命令你投降。”

“是我赢了!”野兽叫屈起来,有些语无伦次:“我打赢了那个瘪种!他们是一群杂碎!竟然包庇他!”

“那场的确是你赢了——可这一场你输了,剑锋在喉,技不如人。”弗雷道,“我现在让你放下武器投降,你难道和泰伦是一类人吗?”

这话德雷克宁死不认,他直接把剑丢了,任凭处置。几名卫兵迅速上前,将他捆绑起来。

埃里克也把剑收回,跪在弗雷面前。

“知道为什么要绑你吗?”弗雷问。

“因为我把那头小猪猡杀了。”德雷克抬起头来,僵硬地露笑,尖牙张扬。

“错了。泰伦是咎由自取,就算死了,也是他自找的。”

这句话让德雷克很是意外,他的诡笑容慢慢溶解,像是恶作剧失败了的男孩。

“我要处置你,是因为你拔剑试图伤害观众。”弗雷说,“喜欢或讨厌你,都跟你的成绩没有关系。你也没资格强迫他们,更没理由伤害他们。”

“凭什么?这公平吗?”

集颅者梗着脖子。

“我把那柳条一样的家伙打成猪头。我让他破了相、瞎了眼,丢了命。我比他强,那群狗种却还是看不起我!我来参加你这破竞技大会,就是要他们都知道我是谁!”

“你挥剑向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就公平吗!”弗雷怒道。

“从你们开始就不公平!你们包庇他们,他们包庇瘪头骑士!”

集颅者看着埃里克,鼓胀的喉结上下滚动,诡辩道:

“就因为这群崽子给你干活、供给你钱财,让你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面,看下面的人喊打喊杀。所以你护着他们!”

弗雷都快气笑了:“那我倒要问,你觉得怎么样才公平?”

“就你和我,打一架。像个男人一样解决问题。”集颅者瞪着弗雷,“这是最公平的办法,不要躲在其他人后面。”

弗雷现在才知道,自己刚刚都是在白费力气。

和这种人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想要因材施教的话,那只能是言传身教。

“给他松绑。”弗雷命令道,“剑也还给他。”

集颅者从地上站起,活动了一下受缚不久的肩膀。

“你想要公平,我就给你公平——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公平。”弗雷摆手,让士兵都后退:“我和你单挑,来。”

小杰在偷笑,埃里克用胳膊捅了他一下,让他严肃点。

集颅者举剑顺势就砍,却被弗雷两指夹住了落下的锋刃,半点不能动。

德雷克一时间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在用力,可无论怎么下压,剑都在和他使反劲。

“继续。”弗雷甩开他的剑,说道。

狂怒的野兽拼命挥砍,却像是在开凿空气墙。弗雷迅速闪躲,连剑风都刮不到他。

自从在日熔镇地下遗迹吸收了金云母之后,他的反应速度和力量就更加强大了。埃里克虽不知内在缘由,可他能看出这点不同来。

“啪!”弗雷一脚踩住剑,踏着剑身向上拉近距离,一拳撂倒这头巨兽。

“好啊!”士兵们欢呼起来。

“呼……呼……”集颅者甩着脑袋,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从小到大,街头斗殴一路走到杀人,德雷克从没有怕过。可眼前这个人却让他本能地感到恐惧。

人们说他是杂种、是怪物。可眼前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怪物,披着人皮的怪物。

“你现在的心情,就是你拿着剑冲向观众时,他们的心情。好好体会一下自己错在哪了。”弗雷向周围的士兵吩咐道:“给他上绑。带到广场去,先抽二十鞭,取消接下来的参赛资格,然后丢到牢里。”

等士兵把德雷克押走,就听得一阵掌声单独地响起。

“啪,啪,啪。”

阿斯特莉德·诺埃拉没有离场,而是孤零零地坐在最前排的位置上,看完了这场好戏。

“我果然没有猜错。”她起身,从德雷克砸出的挡板阙口处走出。“日熔镇出身,收复「灯塔」,短短几周就杀到了风盾堡,轻而易举地赶走了那个青楼王子。从接到你的情报起,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普通人。”

“整队,去外场维护秩序。”弗雷没有搭理她,向亲卫领的士兵传递命令。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对我抱有戒心。可我的确没有恶意。”阿斯特莉德说,“我是来投资的。”

“我对你们内部的矛盾没有兴趣。”

“您说错了。事关风盾堡,可不算是单纯的内务纠纷。”阿斯特莉德摇摇头,“我们和奥瑟里大人,甚至包括您。大家都是同乘一条船的关系。您从暮潮港那取走了「灯塔」计时册。恐怕您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吧。”

弗雷这回终于看向她了:“我还以为这事做得很保密——可你又怎么知道接下来的事?”

“您会取暮潮港的「灯塔」记录,我们暮潮港就不会取日熔镇的记录吗?”阿斯特莉德道,“坦诚相见吧,弗雷大人。我不像奥瑟里大人那样……浅显。他会掣您的肘,我不会。”

“在观众重新入场之前,你把话说完。”

弗雷听到了远处躁动的声音。他们的生命明明被威胁了一次,看比赛的热情却反而更高涨了。

“我直说了吧。奥瑟里大人只想着他自己。”

阿斯特莉德撑开扇子,

“我们原以为能和他合作共荣,交付了许多设施的掌控权给他,让他和教团管理暮潮港。可他总是把我们放在最后考虑,只想着如何榨取更多非必要的权力和利益……您应该也感同身受吧?”

这种话,很明显像是挑拨离间。可弗雷却不得不认同。

奥瑟里喜欢耍一些蹩脚的小聪明,挖风盾堡的肉去补暮潮港的疮。从杜巴尔的糖衣炮弹,再到赛前临阵加码恶化竞争烈度。奥瑟里目光短浅的本性暴露无遗。

“您不用说出来,从表情我就能领会了。”阿斯特莉德点点头,“我们确信,奥瑟里会在最艰难的关头弃我们于不顾。他是「剑主」,能在怪物和尸潮中存活,而我们不行。”

“所以你们想发展我当退路。”弗雷说。

“不止是您,还有您的风盾堡。天灾压境,风盾堡和暮潮港该是何等紧密的盟友,永远不该相互挖取利益。奥瑟里明知这个道理,却还在破坏我们唯一的保障,美名曰为暮潮港牟利。”

阿斯特莉德语气严肃了起来。她还在微笑,可笑容中那股假惺惺的味道消散了。

“这个利,我们受不起。所以我想代表暮潮港的几大家族和您先行接触,给您透个风。”

“我已经知道了……刚刚你说的投资又是什么?”弗雷问。

“人情往来,总得要利益相伴。”阿斯特莉德左手一亮,拿出一瓶细小的火漆红瓶。“这是我给您准备的见面礼:冥沙。奥瑟里用来催化比武赛事的那一瓶,也是我给他的见面礼。”

弗雷犹豫一阵,最终接过瓶子。

“还有两条您绝对会感兴趣的消息。”冥沙公主说,“第一条,本来想上次见面时告诉您,可现在您已经解决了:集颅者这种不稳定炸弹,是奥瑟里放出消息引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扰乱秩序,他好趁乱收割民心。”

“第二条呢?”

“第二条,是从教团的卧底中得来的密信……”阿斯特莉德看向弗雷手中的那瓶冥沙,“冥沙,正是稳定「灯塔」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