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合作
黎明，城中薄雾弥漫。
街道两侧的早点铺子，早早开始营业。
包子馒头的香气，掺杂在雾中，与其融为一体。
许多百姓也已醒来，开始四处忙碌，为一日生计奔波。
许易一身青色劲装，在一处大宅前停下脚步。
“这位贵客，不知您有何事？”宅院门房见状走来，鞠身行礼问道。
许易身上虽未有金银饰物，穿的也并非锦衣华服。
可其精气饱满，双目有神，一看便是武道修为有成的好手。
身为大宅门房，这点眼力见，必须得有。
“我乃奔雷武馆许易，今日前来拜访王堂主，有要事相商。”许易面带微笑，说出自己的身份。
“那请贵客先随我入内等待，我这就让人去通报我家老爷。”
王家，不算什么世家豪族，可在兴业坊内也是体面人家。
自然不会把客人晾在院外，得先把人迎入屋中，奉茶以待。
若王夜生不愿意见人，那只需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即可。
走入院中，此处院落不算大，但院中假山流水皆有，楼台连廊交错，透出十分雅致。
许易被门房引入偏厅，立刻便有下人奉上清茶。
过了约莫一刻钟，又有仆人走入厅内。
“我家老爷有请，还请贵客随我来。”
宅院正厅内，点燃的上好檀香不断向外散发烟气。
王夜生约莫四十岁左右，身材黑瘦，左脸上有一道二寸余长的刀疤。
他一身水缎马褂，躺坐在太师椅上，显得极为慵懒。
见许易走来，他抬眼问道，“小友来找我，所为何事？”
他身为兴业坊的地头蛇，早在奔雷武馆未正式落定之前，他就已然得到消息。
昨日谢三川正式在坊内立馆收徒，照规矩，他与长兴镖局的总镖头都该前去拜访。
而之所以没去，便是因为奔雷武馆与落叶武馆结了仇。
他们若去拜访，那便是表明自己的立场。
王夜生背靠血衣帮，当然不惧落叶武馆，可也没必要平白无故得罪对方。
毕竟他与奔雷武馆，并没有任何利益往来。
许易今日突然前来拜访，反倒让他有几分意外。
“我来找堂主，是来谈一桩生意。”
许易神态自若，坐至另一侧椅上。
“生意？”王夜生一下子来了兴趣，正起身子问道。
“咱们坊内有一个甜水帮，已被我灭了。甜水帮的生意我们奔雷武馆想接过来，但人手不足。”
许易语气仍是不卑不亢，说着从怀中取出两本薄册子。
这两本册子，乃是甜水帮的账本。
帮内有多少挑水的帮众，卖出去多少水，每月收入多少，皆有所记录。
他先前趁着天色未完全亮起之时，又去了一趟甜水帮的驻地，方才得来。
甜水帮每月在坊内卖水，除去杂七杂八的成本，每月少说获利三百两银子。
“什么？”王夜生先是一愣，语气间充满惊讶。
甜水帮实力不强，可好歹也有两名换血武者坐镇。
这等实力的武者，放眼城内，已算得上是中流砥柱。
许易不过昨日才搬来兴业坊，一夜之间就灭掉甜水帮。
无论是不是他亲自动手，只是这份果断就足以让王夜生惊讶。
由此也可看出，奔雷武馆绝对不好招惹。
王夜生冲一旁的丫鬟轻轻摆手，茶水点心，立刻被其奉上。
他又挥了挥手，屋中站着伺候的仆役尽数退出。
“所以你来找我，想和我一起接下甜水帮的生意。”
王夜生瞬间正经起来，先前的慵懒，为之一扫而空。
“可以是可以，但这生意我得占七成。”
他伸出手来比划出一个数字，紧接着又开口解释道。
“虽说甜水帮的人是你灭的，可你既然动作这么迅速，那应该也清楚。
他们的实力不强，能占下咱们坊内的甜水生意，完全是背靠落叶武馆。
我若是接手这个生意，那必然得罪落叶武馆。所以我要七成，绝不算多。”
他沉声开口，说出此事利弊。
想让他得罪落叶武馆，倒也不是不行，可得有足够的利益。
许易轻轻点头，面上浮现笑意。
“王堂主说的倒是没错，只是有一点不对。”
说到这，他语气一顿，一字一句道。
“已经没有落叶武馆了！”
“啊！”王夜生此时才是真正感到震惊，如果说先前许易灭了甜水帮，只是让他惊讶。
而此时听到这个消息，他甚至感到有些畏惧。
马千河好歹也是洗髓武者，整个双河县，城内十四座坊市外加城外众多乡镇。
满打满算四十多万人，洗髓境武者的数量，也不过五十余位。
除却城内四位壮腑武者外，这等境界的强者，便是真正的顶尖战力。
而这样一位强者，竟直接被奔雷武馆所斩杀。
且在许易口中，显得如此轻描淡写。
这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王堂主若不信，现在就可以派人去打听。”许易说着便站起身来，做出随时要离开的样子。
“不必了，你没必要骗我。”王夜生见状同样站起身来。
一个随时都可能被戳穿的谎言，许易没有说的必要。
既然他敢说这话，那此事就必然为真。
“这生意可以做，你们占八成干股，我只要两成，但我有个要求。”
眼见许易要走，王夜生急忙开口道。
“说来听听。”许易当下来了兴趣，停住脚步询问。
“此事，乃是我与你合作，与血衣帮无关。若有人问起，咱们以后就是自己人。”
先前他要七成，是因为要得罪落叶武馆，他必须得借自己帮派的势力。
如今落叶武馆竟然没了，帮里那份便不用出了。
他看似只占两成，可那全都是落到自己手里的银子。
而之所以愿意进一步让出一成利益，便是因为奔雷武馆够强。
他身为血衣帮的堂主，看似颇有权势。
可王夜生自己清楚，这个位置想要坐安稳没那么容易。
帮内，可有不少人盯着自己，想要自己这个位置。
让出一成利益，卖奔雷武馆一个人情。
旁人知道他与奔雷武馆有所合作，他在帮内的位置也能更安稳。
甚至于有这样一位盟友，他找找机会，说不定能更进一步。
“好，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许易回过身来，望着王夜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