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们准备好了吗

等到看完【南华真仙】那见缝插针的广告后，常开他也开始正式看起正文来。

只是第一句话，就让常开瞠目结舌。

［其实污染，它随处可见。］

［无论你生在庙堂之上，亦或是贩夫走卒，你在这一辈子之中，一定会接触污染事件！］

“这厮......”常开忍不住抬头看向林春生，“莫不是失心疯了？”

污染事件是什么，常开并不知晓。

但是他只看今日【法宁寺】这般大动干戈，最后把这名字套在【污染】之上，他就知道这事情不是什么小事。

只不过他的这般反应，全部看在林春生眼里，这位林大郎一改他日浮夸，只是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常开往下看去。

［很多人看了肯定在骂我，说你【南华真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污染这等事情竟然与每一个人牵扯到，甚至有人在这边咒骂我，认为我【南华真仙】是在诅咒他们。］

［因为在你们眼里，污染.....那是多么小众的事件，它又怎么可能天天出现在我们身边呢？］

［但是很可惜，这个观点是错的，是大错特错的。］

［而这一切错误的根源就在于，你们不知道，污染的本质是什么。］

所以.....污染的本质是什么？

常开也是聚精会神的瞧了起来。

［在谈论本质之前，真仙要说一个经历，真仙可以保证，这是一个真实无比的经历。］

［它发生在江南道的吴江府，一处铁路之上。］

［这是一个漆黑不见五指的夜晚，秘银制作的火车头，喷吐着白色的蒸汽，在铁轨上穿行。蒸汽带动着缸盖，缸盖拉动曲轴，带着铁车飞速转动，【南华真仙】坐在其中，准备访友问仙......］

［只是突然，铁车停下了脚步，车上的众人踉踉跄跄，骂声不已，但是【南华真仙】却没有开口，因为他察觉到，铁车正前方位置，出现了一个稻草人。］

［它只有半米不到的身子，但就这么站在那边，挡住了上千吨的铁车，止住了它那本应该势不可挡的力道，并且在黑夜之中，它在那边发出了银铃般的笑.......］

看到这里。

常开有些背后发麻。

“靠....这【南华真仙】是疯了吗？开始讲起了鬼故事。”

哪怕周遭有不少香客还在一边，但常开还是下意识得有些难忍。

但很快。

他进入到那个故事之中了。

在故事中。

他不是昆山县城随处可见的男孩子。

他是超凡绝伦，仙姿佚貌的【南华真仙】。

他曾在东海之畔垂钓神鳖，随手一伸，将那困于风浪中的帝国豪商纾难解困而出。

所以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哪怕是最为繁忙的沐假时期，只要他需要，铁车之上都会给他空出一列豪华车厢，供他休憩。

在车厢之内。

有松江府的歌女，有金陵城的名角，有罗刹国的舞女，还有高卢国的乐女。

她们每一个都是人间绝色。

但只要他【南华真仙】在此。

都会将世界的中心，都给予给他。

而面对拦路的诡怪。

自然，这铁车上的负责人寻了上来。

在他们口中，【南华真仙】也是明白了这到底是什么。

这是一次世间污染的结果——【松江府野外稻草人】。

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

也没有人知道它的归宿。

只知道从北往南，行驶在去往松江府的道路上，总是会有人遇到这个稻草人。

无论是上千吨的铁车。

亦或是疾驰时候能够斩浪破峰的骏马。

只要它出现了，任何人都无法再次前进。

是的。

它不像其他污染事件。

会造成血腥，杀戮，以及恐惧。

它的目标似乎只有一个。

那就是——请你掉头离开。

不要再来这里。

也是如此。

这等污染事件经历了数十年。

遇到过高僧，也见过大儒。

但是最后，他们都只能乖乖掉头，走到回家的路上。

只不过今天。

它遇到了他，【南华真仙】。

只是一瞬。

那稻草人就如同漂浮野草直接回到了数里之外。

他轻笑了一下，准备继续前行。

但是下一刻。

【南华真仙】的脸上变了颜色。

因为他发现，哪怕这东西身上象征着生命本源的东西已经开始越发低沉。

但它还是倔强的出现在了他铁车的面前。

直到这一刻，他才开始有了兴趣。

他想要知道。

这次污染事件的背后，究竟是什么。

只是很可惜。

常开在兴致最为浓烈的时候，遇到了最会断章的作者。

［我起身施咒，让百米铁车浮空而去，但是我，选择一个人去调查真相.....］

［很可惜，正如真实世界大多数事情都会乏善可舒到了极致，这个影响了数十年的污染事件的背后，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到令人发笑的小事。］

［无非是一个孤独生存了几百年的村庄，因为面对时代潮流的浩荡，而选择了迎面对抗，他们拒绝离开，拒绝让自己的农田成为铁轨架设的通道。］

［再接下来就是衙役的冷笑，贼寇的邂逅，以及再无生息的村落......到了最后，只留下了村口那赶走乌鸦的稻草人，还在那边张臂伸张，试图阻止一切不应该来此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是猝然结束的故事，但常开的心情却是极其沉重。

他想起了县城外面无数如他一般的人。

被驱赶着在一块又一块勉强能喘息的滩涂地上生存。

他长吁了一口气，又继续看了起来。

［所以到了这里，你们终于知道什么是污染了吗？］

［它与修士的走火，天命的堕落差不了多少，它其实，就是这个世界生存的人，在这个世界的影响下，对这个世界大声的说不。］

［数百人用生命呐喊说出的不字，配上不知道流传了多少年，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明白所以的咒语，最后成为了让无数往来客商闻风丧胆的【污染】。］

［失败就是【污染】.....］

［所以到现在.....还有任何人会说自己没有经历【污染】吗？］

［请记住。］

［我们无时无刻不在经历【污染】。］

［我们也无时无刻不在创造【污染】。］

到了最后。

在常开的目眦尽裂中，看到了【南华真仙】又一段长长的话语。

［稻草人的回绝，只是数百人的回答，但这个时代里，有更多【污染】，正在酿造——它们有堆积了世间最多最庞大的毁灭之物的仓储，它们也有经历了数百年厮杀，无数人对此麻木却又视若珍宝的关卡，甚至就连我，现在也在经历着一次【污染】的降临.....］

［我晕眩于它的华美，腐烂于它的淫荡，在放纵中失魂落魄。我彻底沉溺在所有这些恶魔般的生活中。于是，在欢乐、惊奇、悲伤中，我感到一种无可名状的激动……］

［这座东大陆最璀璨的明珠。］

［也是最大魔幻汇聚之都。］

［即将来临，或者已经来临了的【污染】。］

［你们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