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宗师之上
“怨龙经第二层。”
明德殿，一间特制的石室中。
季无忧有些意外地看向跪伏在他跟前的于缺。
就在刚刚他收到了系统发来的人生感悟提示，示意怨龙经第二层的内容已经完全解锁。
他这几月时间依旧是泡在明德殿内苦修，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亦没有再发生刺袭等事。
而之所以能触发人生感悟，得归功于他手中这枚残破玉牌，玉牌背面雕着个方形纹章，纹章中间刻着个大大的“胥”字。
季无忧将系统提示的文字暂时压下，看向于缺问道：
“你祖上是胥朝人？”
“回大人的话，奴才曾祖爷爷确实是前朝官员……”
于缺脑袋触地，恭恭敬敬回着季无忧的话，后者已经习惯这老太监的行礼方式。
以前他还想过这家伙的膝盖怎么这么软，动不动就要跪这跪那的。不像陈公公，只有感觉自己脑袋不包的时候才常常行跪礼。
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前朝旧习了。
季无忧微微垂眸，，玉色翠黄，缺了一角，其上只剩下三个半字——“紫虚关”。
他轻声问道：“这玉牌是你祖辈传下来的？”
“回大人的话，此玉牌刻有前朝王室印章，不是我家能弄来的。这些年来奴才从未与任何人透露过自己祖上家室，却是在暗地里借着司礼监的职务四处收集前朝遗物。这玉牌，便是其中最为珍贵。”
季无忧了然，问道：“你既在司礼监待过，应该清楚大祁律法，私藏身份被发现会是什么后果……说吧，为何向我透露此事，又为何将此物交给我？若是说不明白，你今天出不了这石室。”
说到最后，季无忧的语气愈发轻飘，落在下方于缺耳中却是字字如雷。
于缺无从知晓季无忧的宗师身份，只以为是这“九皇子”的天生气势。紧张咽下几口唾沫，缓了数息，好似豁出去般。
“奴才实话说了，我家几位老人在宫内一生小心行事，只因在背后说了半句歪话，便被杀了头去……”
说到这里时，于缺虽依旧跪在地上，言语间却带上了些微弱哭腔。
“九殿下，您虽然这段时间并未离开过明德殿，但奴才知道，大人绝非凡人，如今不少军中士卒、九州百姓都有前朝血脉。若是殿下愿意，拿出此玉牌号召天下，也许会有无数人跟随……”
话落。
石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季无忧眼神异样，倒是没料到竟然会出现这种情节，也更没想到这看似懦弱的老太监，竟然也能有这种魄力。
倘若他没有仙法，未入武道，说不定还真得靠此玉牌破局……
他将玉牌收好，语气平缓。
“你先下去吧。”
……
于缺走了。
季无忧暂且没有再想玉牌之事，这只能算作他计划外的一个小插曲。
他将方才压下的系统提示再度唤出。
【太和三十年十一月，太监于缺发现您并非传闻那般不好相与，逐渐开始忠心于您，遂将其前朝罪臣家属的身份告知，并献上一枚“残破玉牌”……你感悟人生，解锁“怨龙经二层”】
还记得当初刚获得此仙法，仅以第一层修炼数月时间，便超越武道宗师，触及武道尽头。
除此之外，还能将灵力与真气互相转化……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所质变。”
季无忧喃喃自语一句，开始接收起怨龙经第二层的内容。
……
数息后。
季无忧再度睁眼，心中已有所明悟。
怨龙经第二层通篇只有一个内容，便是能以灵力改造肉体，人体亦能自然诞生灵力。
虽然真气也能将肉身锤炼一二，可远不及灵力之效。
如此一来季无忧倒是不必再先将灵力转化为真气，再去强化身体。
“自然诞生灵力……”
季无忧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根据系统的描述，此法肉身越是强大，灵力诞生的速度便越快；而相反，体内灵力若越是充足，那能更轻松地自然强化自身……
此法首尾相环，竟能一举两得。
季无忧消化完这一切，只远远看向西方，随后收回目光，开始沉下心神，修炼起怨龙经第二层来。
……
不知过了多久。
石室外传来于缺的声音。
“殿下，奴才有要事禀报。”
季无忧再度睁开双眼，浑身上下灵力环绕，又逐渐收回自身。
他并未急着让于缺进来，而是开始审视起自身。
只见经脉中无数灵力奔涌流过，化为点点光华，附着在一旁筋骨肌肉上。
不止如此，亦有不少灵力从肉身中诞生，回归到经脉之中，再度往复一个循环。
此时他体内灵力可以说是暴涨一截，生生翻了数倍。
截止到现在，已经来到了恐怖的五十余缕。
也就是五千缕真气。
可见此法恐怖之处。
当然这些多出来的灵力并非凭空而来，这段时日里季无忧吩咐过于缺数次，让他向上申请加大明德殿的血宝供应。
所谓血宝，只是个统称。一切富含气血之物，都能算作血宝。
季无忧既入仙道，本不需要这些，可突然有一天，他以此法改造肉身时竟然发现自身气血已然衰落大半，若再不寻来些补充气血之物，恐怕一身灵力都救不了他。
他自语道：“或许这些凭空从肉身多出来的灵力，便是以自身气血为代价换出来的。”
季无忧不再去想，缓缓道出一字：
“进。”
话落，石室大门被费力推开。
于缺半低着脑袋，一路小跑。
“殿下，太子宣布，七天后亲自去登伏龙山，进行登龙大典。”
季无忧之前叮嘱过于缺，若是有关于伏龙寺和登龙大典之事，便前来告知自己一声。
他挥挥手，示意于缺退下。
石室大门再度合上，将光线遮蔽。
季无忧坐在鎏金木椅上，喃喃道：“时间过得真快……”
不知不觉，距离他离开龙狱，已有近一年时间。
登龙大典，季无忧自然会去。
至于底气何来？
季无忧再次沉下心来。
他隐约感觉，自己已然触摸到宗师之上的那层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