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收拾山河
返程意料之外的顺利，没有出任何意外。
但是李奥的心里，多少有点忐忑不安。
原本的计划中，半个月就能搞定，然后回来，但自己顺便办了个命案，然后又顺便订了个婚，这就耽误了。
最终，当领地上的炊烟再次进入李奥的视野，已经是离开后的第二十一天了。
车队缓缓驶入，领民们奔走相告，恩里克很快迎了上来。
“大人，”他先向李奥行礼，然后转头向他身边的埃莉诺，凝视片刻，吐出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殿下，我是否仍应该称呼您为殿下？”
埃莉诺勒马后退了几步，没有回答，只是看向李奥。
“还未完婚，不急着改口，”李奥挥了挥手，“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长舒一口气，笑道：“我猜的，大人，请下马吧，我来安排。”
李奥正琢磨着如何向领民宣告这个消息。
既然你都问了，那我不说了，过几天消息自然就传遍了。
他试图查找，究竟是什么地方让恩里克能猜得出这个。
然后他扭头就看见埃莉诺含情脉脉的眼神。
唔，这看不出来才奇怪。
“盖林呢？”李奥下马，一边看着恩里克指挥人手帮忙从车上搬运，一边问。
“带人出去查地形去了，晚饭时会回来。”
“为了港口的事？”
“港口我已经选定了几个位置，等您有空去看，现在是看您说的引水渠。”
李奥点了点头：“这些天怎么样。我安排的其它事情做得如何。”
“大人，”他稍作停顿，似乎在脑内整理，“一千亩田地已经开出来了，现在在初耕。那艘船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处理，简单围了一下。”
“不急，后面会有海员来帮些忙，先做能做的。”
听着也还不错了，我写在纸上留下来的事情得弄到明年开春才能全部完成，现在都弄了个开头，很好。
那么，还有什么要处理的，李奥飞速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思绪。
路上，刚进马林领遇上的那次袭击，恩里克的护符救了我一命。
李奥拉不下脸搞什么千恩万谢那一套，只是淡淡地说：“对了，你那个护符很好，还有吗？”
他话说出口，注意到恩里克的眼神看向安娜，立刻纠正思想：“别多想，是那几个俘虏里有隐藏的法师，已经处理掉了。”
“大人是要给其他人也配备吗？”
“你要有的话当然好，但我也需要。”
“大人您为什么还需要？”恩里克猛然抬头，眼神颤抖，“那个护符是圣堂集体施法制作的，不是一次性的啊。自然派没有能穿透那东西的法术。”
“什么？”
“但是它确实碎裂了，安娜看过残骸也说没有什么法术残留了，是怎么回事？”
恩里克踱起步来：“可能是北海苦行派的教士，他们能用透支身体为代价暂时释放出更强的力量。确实可以一次击穿。”
“但他们的戒律很严格，要比我们严格得多，怎么会有机会跑到南方来当海盗……”
正教的三大派系中，瑟兰的经院派没有戒律，放得出来法术就是法师。
自然派主流是圣堂培养的教士，但也允许像安娜这样的不受戒的法师，甚至大街上能直接买到《林中之密》的抄本。
但圣维妲是八百年来第一谜语人，那东西正常人自学是学不会的。
但苦修派不同，法师就是教士，教士就是法师，不受戒绝不会教法术，一切技能口口相传，没有任何偷学可能。
海盗中要有苦修派修士，那只能是彻底的叛教者，但凡正常领主都应该在发现的第一时间除掉他。
这都能给他跑南方来，北海出什么事了吗？李奥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维恩与北海诸国的距离，只能说相当遥远。
或许是特例，或许意味着什么，但远方的北海诸王国目前影响不到李奥，他也管不到那边，尽管疑惑，也只能暂时将记忆封存，把注意力集中到当下的事务来。
不过身上没有东西护体，以后还是怂一点。
“这事先不管了，就这样，带回来的冬衣不用进仓库，等会直接分发下去，”李奥一边走向恩里克，一边对其他人嘱咐，“你们先自己回去收拾，暂时不急。”
“好了，我要来检查你的工作了，从农田开始。”
……
恩里克领着李奥，来到田边。
这个时代的田地，以条田的形式划分为一块块，基本上一块条田就是一头牛一天能耕的地，根据土质不同，大概在二至四亩。
这种安排便于安排耕种，分配田产。
李奥面前一路铺过齐整整一大片条田，数是数不清的。
但是从远处未砍伐的林木的距离可以估算，一千亩，确实已经开辟完了。
李奥蹲下身子，伸手探向土地，翘起一块土来，然后用力揉捏，土块在掌中破碎、滑落。
有石砾，草根，这些东西把土壤团聚成了紧实的一大块。
还不止这些，田里还有李奥抠都抠不出来的东西，大的石块，盘结扭曲的树根。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处理这些生地，排除土壤里的这些杂物，真正使其成为种得出粮食的良田。
李奥起身，环顾田地，很难想象这要花去多少心力和体力。
他忽然看见远处河岸，那里堆着一块块不知道什么东西：“那是什么？”
“田地里耕出来的石块，和划田时挖的土，大人，我准备安排用这些建造护堤。”
还有护堤，整挺好。
李奥留下的文书里没有提这件事，因为冬天枯水，这东西并不着急。
但明年化雪时，又要忙春耕，提前弄了也好，省得到时候忙不过来。
“犁地比我想得要快，有什么先进经验吗？”
“大人，哪有什么经验，大伙都吃得饱，有力气，蛮拉硬干罢了。”
“按我计算，犁头的消耗比别处正常耕田多了一半还多。您没回来，我也不好说什么，您看是？”
“多了一半还多，那就是还没有到两倍了？”
“是。”
“很好，继续，不要怕没有铁，过几天还有一批物资要到。犁头换田，没有这么赚的买卖，接着干。”李奥笑得很满意，“这方面看得差不多了，你做得很好，我会寄信到圣堂表彰你的忠诚，明天我再去海那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