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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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跟我回家

成功送货上门,代表着刘年的想法全部落地,也代表着这凶物带给他家的危机彻底解除,让他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放下。

他当时想到笔记上的那句话,是一句很拟人的描述,有些脏物看似彪悍,其实胆小如鼠,为人重伤后,似乎会被重伤它的人吓破胆,恐惧就此刻到骨子里,绝不敢再来招惹,这应该才是神鬼怕恶人这句话的真意。

底下还郑重其事做了备注,这只是猜测,不保准,要是因为这个论断发生意外,导致咱老刘家断子绝孙,概不负责。

既然只是祖宗的猜测,刘年其实没抱多大希望,本着有枣没枣捅几竿子的想法试试,要是成了,说明这凶物就是笔记上说的那种,就算不把它除掉,以后它也不敢再登自家的门,要是不成,再给它补几刀就是了。

结果还真给弄成了。

至于这东西会怎么祸害赵豹家,祸害完赵豹家还会不会去祸害别人,刘年根本就没操这个心,由它去,只要别再来祸害自己家就行。

他爹虽说刚死一个多月,却已经让他多多少少看懂了些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导致想法稍微有些偏激,既然都想着自扫门前雪,个人顾个人,他也没义务费劲巴拉为民除害,何况如果能把赵豹给祸害了,功德已不算小。

至此刘年也大概明白了王秀芬家是个什么情况。

估计是李富顺死后,被堵在屋里不敢出去,非但不能去转世投胎,还整日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只能半夜折腾王秀芬,折腾怕了,老婆孩子自然就会想招给他送出去。

当然这只是猜测,这些东西的行为逻辑连他祖宗们都闹不明白,他就更不清楚,比如那凶物弄死李富顺后,为啥不弄王秀芬?不弄就不弄,还待着不走,图啥,吓唬李富顺玩?

或者没想再害人?

刘年觉得这倒也有可能,只是又冒出新的疑问,如果真是这样,它为什么只挑了他爹跟李富顺祸害?要找共同点的话,就是两人都爱赌,难不成是它生前经历过什么,死后才留下了厌恶赌狗的执念?

想想又不对,如果它只针对赌狗,在外面害死他爹后,为什么又找上门祸害他们娘仨?

刘年越想越乱,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水平,这些疑问还解不开,只能暂且抛到脑后。

经历这一遭,他发现这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比念书可有意思多了,至少有一点上学就比不了,刺激!

刘年对这种刺激有点上瘾,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了他爹的基因,他爹好赌,赌的还大,那个也很刺激。

之后没再发生什么波折,顺风顺水一路走到李富顺坟头。

李占国按照马承运吩咐,冲铁锹那头的衣服说了句,“爹,你到家了,下来吧。”

铁锹一轻。

刘年的差事算是办完,马承运指导着母子七人进行下面的仪式。

马继业提着烧鸡,跟刘年凑到一块,“累坏了吧,吃点鸡肉填填肚子。”

说着打开包着烧鸡的纸,就要扯条鸡腿下来。

刘年摆手,“现在不饿,留着吧,别糟蹋东西。”

马继业心细,大致能猜到他的想法,把两只烧鸡都递过去,“那就拿回家吃。”

刘年也没客气,不过只接了他吃过的那只,“咱一人一只。”

马继业都塞到他手里,“你就都拿着吧,我跟我爷爷都不稀罕这个,再说这是你应得的,我爷爷那边已经收了钱。”

听他这么说,刘年也就不推来推去,把两只烧鸡拎在手上,他家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荤,他爹的丧事,开的也是素席,就这还借了账。

家里现在四口人,一只烧鸡不够分,两只就都能吃个尽兴。

但他知道他娘肯定也就尝两口,吃不完剩下的留着给他兄妹吃下一顿。

马承运那边抠完了流程,李占国哥几个最后跪在坟前烧纸,一边烧纸一边念叨,“爹,你活着爱赌,舍不得当大的,现在给你多烧点,有钱了,想当多大当多大,然后去投个好胎,家里不用惦记。”

刘年心想,要是真有轮回因果,就李富顺那样的,能投好胎才怪。

王秀芬不是孝子贤孙,不用拜坟,这时见两只烧鸡到了刘年手上,凑过来道:“给我吧。”

刘年当然不想给回去,他今晚是实打实出了力的,拿两只烧鸡做报酬不过分,说道:“这鸡我都吃过了。”

王秀芬斜着眼,“没事,我不嫌。”

家里出了这档子事,这几天前前后后花了快两百块钱,跟那些观宅的她没办法,被骗了钱只能认栽,这小王八蛋也想占便宜,门都没有。

不过是出了点力气,就想拿两只烧鸡,天底下哪有这好事?之前已经吃了好几口肉,都算是叫他沾了光,否则就他家那日子,过年都不知道肉是什么滋味儿。

不等刘年说话,马继业插嘴道:“他吃过你不嫌,鬼吃过你嫌不嫌?”

王秀芬一愣,“啥意思?”

马继业道:“你以为我爷爷叫你买烧鸡只是叫刘年吃的?那也是送魂的时候,给道上的孤魂野鬼吃的,烧鸡拿在我手上,你知道有多少孤魂野鬼舔过吗?刘年八字硬,吃了这种孤魂野鬼吃过的东西没事,你要是觉得自己八字也够硬,那就随便你了。”

王秀芬将信将疑,心里打起了鼓。

马继业又道:“之前你们对我爷俩那样,这事本来不想提醒你,可毕竟收了你家的钱,就不能不说,否则你吃完烧鸡出了事,传出去会砸了我家招牌。”

这下王秀芬彻底信了,虽然肉疼,却也不敢再往回要,心想就当喂了狗,悻悻走到一旁。

马继业压低声音,“我蒙她的,这鸡你放心吃。”

刘年笑着点了点头,他猜到这是马继业在瞎说,因为笔记上根本就没这回事。

这两天通过跟马承运的做法进行印证,他已经知道自家祖宗们是有两把刷子的,只是跟马承运还有些差距,因为笔记上记录的一些细枝末节,马承运都跳过了,显然是艺高人胆大。

不过也说不准,毕竟这是笔记,给后人看的,自然要记录的详细些,祖宗们干活的时候,不一定都照着笔记来,说不定也跟马承运一样,为了省事,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直接略过。

这么看来,自家祖上在这行的造诣,还真可能跟马承运不相上下。

等那边哥几个烧完纸就算完事,已经十一点多,马承运打算先带马继业直接走回家,从这里回东柳村比较近,没必要再折腾回去骑三轮,明天去骑也一样。

王秀芬哪肯就这么放他走,虽说他没像魏瘸子那样,要求今晚那屋必须住人,可事儿到底解没解决还不知道,这一天不知道,她就一天不敢睡那屋,所以她想让马承运在她家留一晚。

怕马承运借机又跟她要钱,再加上现在对马承运有些忌惮,态度就比之前好多了,甚至带着些讨好,挤出笑脸道:“我想让你跟我回去,睡一晚。”

为什么要一起睡?因为马承运自己在那屋睡的话,第二天跟她说没事了,她信不过,所以要亲自验证。

马承运这头老牛已经不知多少年没耕过田,一下就给想歪了,心想这是得罪了我,现在知道怕了,想通过这事往回找补找补?没看出来这老娘们挺放得开。

虽然先前他对王秀芬印象很差,但对他这头闲置很多年的老牛来说,有眼儿就行,何况眼下王秀芬这一献媚讨好,真别说,顺眼多了,竟看出了几分眉清目秀。

马承运局促的搓了搓手,扭扭捏捏道:“在你老头的坟上说这个,不、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