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见宁昊
一根烟尽，抬手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二点……
辛勤劳作了一上午，林川早已经饿的不行，拿上手机和钱包，出门觅食去。
2002年的京都，因为受沙尘暴天气的影响，天空总是灰蒙蒙的，连带着路边错落有致的建筑，看起来也显得十分陈旧。
漫步在街头，不时与往来的行人擦肩而过，林川在努力的融入其中，融入这个时代。
一边走一边看，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北影厂的大门前，看着中央竖立的三根柱子，以及圆弧顶上屹立的铜人像。
林川这才找回一丝熟悉感，北影制片厂目前还没有搬迁，这里依然还是群演接活的根据地。
甚至前世林川在接不到活的时候，也曾蹲在北影厂的门口做过群演。
继续往前，过了北影厂大概300米左右，有个巷子口。
依稀记得这个巷子里面有很多的苍蝇馆子，其中有几家味道还算不错。
选一家看起来最干净的餐馆，林川跨步走了进去。
可能是已经过了饭点的原因，餐馆里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人，或在闷头干饭，或在看着顶上的电视机。
“老板娘……来一份莴笋炒肉，再配两大碗米饭。”
“小哥儿，我们家米饭是要收钱的……”
坐在柜台的老板娘，听见小伙张口就要两碗米饭，下意识的提醒道。
“没事……分量给足就行。”
对于米饭收不收钱，林川不是很在意，他更关心是自己能不能吃饱。
经历一次重生，林川的饭量肉眼可见的上涨，借用一句广告语来形容，那可谓是吃嘛嘛香！
因为客人不多的缘故，小店的上餐速度很快，林川坐下来没多久，老板娘就端着饭菜走了过来。
“小哥看着眼生，是路过这边的？”
“老板娘记性真好，我刚跟着家人来京都讨生活……”林川接过菜碟后说道。
“我说呢……小哥长的这么俊，只要来过咱家店，我就一定会有印象。”
面对老板娘的夸赞，林川只是腼腆的笑了笑，没有往下接话，他明白这是商家拉近距离的手段……
可能是太饿的缘故，拌着莴笋肉丝的汤汁，两大碗米饭下肚，林川依旧有点意犹未尽……
结账时，连打饱嗝，引得老板娘娇笑连连，直说欢迎下次再来。
酒足饭饱后，惬意的在胡同中四处溜达，感受初春暖阳洒在身上的慵懒，聆听大杂院里孩子的嬉笑打闹。
午后的宁静让人放弃思考，林川在这一刻感到舒适极了，能一直这样也挺好，做个吃喝不愁的咸鱼……
直到看见一家报摊，林川才想起自己的电话卡还没买……
千禧年初，电话卡还没有实名，很多路边摊和报摊都能买到。
选号……付钱……装卡，千禧年的效率就是这么高。
装上电话卡后，林川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出一个叫老三的联系人，拨了过去。
“喂……三叔，我是小川……对……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
林厚武那边应该在忙，两人在电话里面没有多聊。
主要就是晚上有个饭局，林厚武想要带林川一起参加，介绍一些业内人士给他认识，方便后续介绍侄子进组。
可惜这一次的林川另有打算，就以舟车劳顿为由婉拒了。
在林川的计划中，后续确实有进组的计划，毕竟现在离世界杯还有好几个月，总不能就这样干等着……
而且就算是启动资金到位，拍电影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能行的。
为了避免以后两眼一抹黑，林川准备把事情做在前面，利用这几个月的空余时间，多跑几个剧组，给自己物色些合适的人才。
可是这样一来的话，就注定了林川不会长时间的待在一个剧组，也就不适合让三叔的朋友介绍工作了……
最好的方法还是自己一个人，以群演的形式进组，不用跟组，随拍随走，遇到心仪的伙伴，就上前要个联系方式。
这么一想，还颇有点武林高手隐姓埋名的意思，主打的一个潇洒！
但是往往潇洒也是无奈之举……
林川何尝不想找一些后世成名的人物，把人家提前拉进组里，组建一个潜力无限的剧组。
只可惜重生并非全知全能，他现在也并不知道这些人在哪，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们。
至于那些成名已久的行业大拿，就更不用想了。
且不说别人愿不愿意在你手下干活，就算人家看在钱的份上答应下来，以林川的资历也指挥不动人家，反而会影响自己在剧组的威信。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即将上映的电影《寻枪》，作为出品人的韩三品，因为怕卢川作为新人导演经验不足，特地找来江文给他压阵。
本意是好的，但是从结果来看，却是被禁导五年的江文，因为心痒难耐，直接抢了导演的职权，开始了自导自演。
虽然电影上映后，两人都在极力否认，但是只要看过电影的业内人士，都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整部电影完全就是江文最擅长的荒诞现实主义风格……
据说因为争抢电影的执导权，卢川好几次都在片场被气哭……
其实也难怪人家哭，这事搁在林川身上，林川都得哭，实在太欺负人了。
人家花钱请你来演电影，你不说谢谢也就算了，还骂人家是彩笔，上手把人家饭碗给砸了……
有了卢川的前车之鉴，林川在用人方面自然会格外注意。
倒不是说怕被人欺负，而是林川怕控制不住自己，给人一拳抡晕过去，毕竟这么多年的拳击可不是白练的。
除了上述两种，想组建剧组还有一种方法……
那就是找个影视制作公司，直接租借成熟的剧组，从上到下全都给你配齐。
林川只要带着剧本和分镜头脚本上任就行，但是也还是有个问题，这种合作容易被人当成冤大头宰。
整个剧组都是一个公司出来的，想把你导演架空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所以说想要做点事，还真是挺难的，想来想去还是当个咸鱼最简单。
痛定思痛，林川决定不逛了，回家睡觉，当一个不翻身的大头咸鱼……
…………
“叮……叮……叮”
拉上窗帘的卧室幽静昏暗，林川裹着棉被正在酣头大睡，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把他惊醒。
“喂……”
半睡半醒间，声音也是迷迷糊糊的……
“你这是在睡觉？”
“哦……三叔啊，昨晚坐火车没睡好，所以下午补个觉，有事吗？”
“我这刚忙完了，准备和朋友往酒店去，想着你自己在家也要买饭，还不如过来一起吃点……”
“那行，三叔你把地址发我手机上，我洗把脸就过去。”
挂了电话后，林川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傍晚五点多了，这一觉睡的可是够香的。
起床简单洗漱后，林川借用三叔的啫喱水，给自己简单的抓了个发型，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浓厚秀气的眉形，炯炯有神的眼睛，高耸挺括的鼻梁，薄而紧实的嘴唇，不得不说老林家的基因确实优秀……
等赶到短信上的地址时，时间已经来到晚上的6点半。
走进店里，林川很快就在角落里找到了三叔，不是他有多么鹤立鸡群，而是他的朋友实在太显眼。
在这乍暖还寒的初春，三叔的朋友依旧留着个性寸头，配上三叔同款的大金链，形象十分鲜明。
“三叔……”
林川走到跟前，叫了一声。
正在和朋友热聊的林厚武，发现侄子的到来，连忙招呼他坐下，同时不忘给朋友介绍。
“耗子……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到的大侄子，名字叫林川，你叫小川就行。”
“小川，这位是你三叔在剧组认识的朋友，你叫他昊哥好了。”
“唉……唉……停……你搁这占谁便宜呢，凭什么他叫你三叔，叫我哥啊！”
刚听林厚武介绍完，坐在一旁的宁昊就不乐意了……
好家伙……林川这一来，他白白矮了一辈，这能行嘛！
“我是他亲三叔，他不叫我三叔，叫我什么？”
“那咱俩是兄弟，他也应该叫我昊叔啊！”
“你咋这不要脸呢，我们家小川也就比你小个五岁，你怎么好意思当人家叔的。”
宁昊是77年生人，比林厚武小四岁，林川大五岁，所以三人之间的称呼确实是个问题。
俩人谁也不让着谁，就着一盘花生米，开始掰扯起来。
最后还是林川提议，今晚谁能站着走出这家店，那就听谁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文斗直接变成武斗，林川充当裁判，把握比赛进度，禁止划水养鱼。
这顿大酒一直喝到晚上十点多，最终以宁昊钻桌底，而宣告林厚武获胜。
比赛结束后，整晚只喝了点饮料的林川，开始了他的善后工作。
最后在餐馆服务员的帮助下，把两个醉鬼依次扶上面包车。
在和服务员道谢后，林川驾着面包车往宁昊家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