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山村有医（2）
“此事发生前，有丐帮弟子传讯来过。当时我正在忙着关于英雄大会的事务，便没太放在心上。”
黄蓉手中出现一支竹管，从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了郭靖。
郭靖打开一看，却见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襄阳城有来历不明的大人物到来。】
“来历不明的大人物？”
“连丐帮的兄弟也查不出来吗？”
黄蓉皱眉摇头，叹道：“弟子们只知道那人身边有众多高手在旁护卫，每每不等靠近便被赶了开来，连那人长得是什么样貌都不知道。”
如今再联想到襄阳今日传来的消息，黄蓉只觉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布于在襄阳城内，不过却是被人把这网给撕破了。
“蓉儿你是怀疑，就是此人在襄阳内聚集义士？”
虽已为人母，但黄蓉丝毫不显老色的娇颜上露出几许无奈，俯身搂住丈夫的脖颈，轻笑道：“我的好靖哥哥，眼下你还是先办好这英雄大会吧。襄阳那边的事你我如今皆是鞭长莫及，既是江湖纷争那就让他们争好了。”
郭靖一时无言，总觉得她又在说自己笨了。
小宁村内，程英所在茅草屋中。
躺在竹榻上的叶孤城眉头紧皱，身上尽是牛毛银针，左臂正浸泡在一盆绿色药汁之内。
忽地，药汁上荡起几圈波纹，叶孤城缓缓睁眼。
鼻腔内充斥着浓郁的药材味道提醒着他，他此时已经被人救起医治。
“你最好不要乱动。”
待叶孤城偏头看向左臂时，去屋外晾晒药材的程英恰好回来，担心叶孤城擅动会影响身上之伤，连忙出言提醒。
“血煞之毒，你会解？”
被叶孤城这般无礼地一问，若是换做寻常医者早已破口大骂，程英只是浅浅一笑，走到他身边检查起伤势。
“血煞之毒虽然已经百多年不曾现世，但家师收藏的古籍中便有此毒的化解之方，公子不必担心。”
叶孤城沉默不言，却不再去看自己的手臂，任由程英摆弄。
“公子可是被人追杀？”
“是。”
“那，公子可是恶人？”
叶孤城呼吸微微一窒，沉默一会后，开口言道：“我，不知道。”
“那公子想来不是坏人，坏人是不会这般说的。”
叶孤城突然扭头看向她，问道：“你有想杀的人吗。”
程英檀口微张，极是错愕地看着叶孤城，随即笑道：“公子莫不是想要替我杀人当作诊费不成？”
叶孤城轻轻点头，眼神颇为认真。
如今他所能做的事寥寥无几，唯有拔剑杀人他最为擅长，并且做得很好。
程英给叶孤城检查了一番后，见血煞之毒已在慢慢化解，便准备起身离开，口中说到。
“那却不必了，我本就是在这村中替人诊病，机缘巧合下才遇到公子。”
“不收诊费。”
程英拉开房门，刚要迈步离开时，听身后的叶孤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姓程名英，师从【东邪】黄药师。”
“叶孤城。”
接下来的几天，在程英的照顾下叶孤城身上的伤势大为好转。
交谈间也得知那天程英本是准备离开小宁村的，若不是她想在离开前，多给这孤居于山中深处的小宁村多备上些常用的药材，她便不会进山采药，更不会救下叶孤城了。
某夜，穿着粗布内衫的叶孤城来到院中，看看已经凝结血痂肤色白皙的左手，五指用力，缓缓张开合拢。
觉得并无大碍后，叶孤城随手从一旁的小树上折下一根树枝。
以树枝作剑，持剑起舞。
月华清辉中，头顶月光似乎是在渐渐收拢，随着叶孤城的剑舞汇聚而来。
远称不上白的麻黄内衫，此时在月光下如白衣一般，纤尘不染。
一人，一剑，一舞。
在这块小小的天地间，除此三者外，余者皆在淡去。
程英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独居的小屋外，愣愣地望着在月下舞剑的叶孤城。
身为【东邪】黄药师之徒，她曾数次见到黄药师在饮酒后，兴致大发，以箫代剑，执剑狂舞。
那时她便认为自己师傅是这世间最为狂放，最为孤傲，最为出尘之人。
可如今看了叶孤城的剑舞，她忽然觉得心中黄药师舞剑时的神姿淡去了不少。
“皎月可倚，幽云可决，阴明变见，灵怪离猎，其人若仙。”
不知不觉间，若痴若醉之下程英忍不住喃喃出声，美目出神似要将此情此景刻印在心。
许久之后，叶孤城收剑而立，一番剑舞后大感通体舒泰，连身上还未痊愈的断骨伤痛也好似好了许多。
“叶公子，这剑舞...可有名字？”
程英踱步上前，一张虽非绝色仍是极美的秀美娇颜展露在叶孤城眼前。
“无名。”
“传自唐时裴旻之剑舞，由我手而改。”
叶孤城随手将树枝扔置在地，还带着未干树液的树枝犹如利剑一般，直插入地面三分。
“你，没有遮面。”
程英心中一惊，下意识伸手摸去，脸上闪过两抹红霞后，落落大方地伏身一礼。
“既是无名，不知可否叫《邀月剑舞》。”
叶孤城毫无迟疑地点头应下，并未在意这种小事。
“那便叫《邀月》。”
听闻此言，程英面颊带红，可心中却大为喜悦，仿佛幼时被黄药师夸奖一般开心。
两天后，盘坐在树下阴凉中的叶孤城正看着前方的大牛习练《大摔碑手》。
自从知道是大牛把自己背上床榻，一直从旁帮忙研磨药材后，他便将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大摔碑手》教给了大牛。
他虽诚于剑，心内除剑之外再无他物。但所见所会的武学，并不仅止于剑法。
程英端来一杯清茶，递给叶孤城，忽而好奇道。
“叶公子既是绝世剑客，却为何不带剑在身呢？”
“我曾听闻剑道有一境界，叫作无剑胜有剑，莫非便是如此这般？”
叶孤城饮下一口清茶，摇头道：“无剑之境只是虚指，并非真能将人身变作金石。”
“我之所以手中无剑，乃是因为没找到一柄好剑。”
程英闻言有些错愕，却是没想到原因竟是如此这般。
忽然间，她想起了一件事。
“我以前曾听家师偶然提起过，关洛之间的群山中有一山谷，唤作绝情谷。”
“谷主公孙止手中，似乎便收藏了一双绝世宝剑。”
叶孤城眸中微亮，偏头看着程英，直盯着她的双眼。
“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