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师徒重逢
程英骤然被叶孤城这般看着，猝不及防之下，心中没来由地一慌。
连忙偏头伸手拿向白瓷茶壶，避开那双仿佛能直刺人心的眸子。
“我...我也是无意中听师傅说起过此事。”
“那时他老人家在桃林之中内饮酒，喝至微醺时与我说起了那几个未曾蒙面的师兄师姐。”
程英为叶孤城添上茶水，偏着头始终不敢再去看他。
“当年因为师母不幸故去，又有两位师兄师姐犯了错，结果师傅他一时冲动之下便将所有弟子尽皆逐出师门。后来大师兄曲灵风为了能让师傅开心，不惜夜入皇宫偷盗宝物，结果死于大内侍卫之手，只留下了一女被师傅收养。”
“据说大师兄当年想要偷盗的宝物中便有一双绝世宝剑，唤作君子剑、淑女剑，乃是一对雌雄宝剑。”
听到君子、淑女这对名字，叶孤城剑眉微挑，脸上不由地露出些许轻笑。
君子？淑女？
这江湖之中的祸事纷争，怕是有一半都在这君子两字上面，剩下一半中的大部分便在这淑女二字上。
以这样一双名字作为杀伐宝刃之名，倒也是般配的很。
程英抿了口清茶，继续说道：“然而有一事大师兄却是不知，这对神兵其实并未曾藏于皇宫大内，而是被绝情谷一脉所有，久不在江湖中问世。”
“若非师傅无意中想起自己年少之时曾经听人说起过，有人曾强闯绝情谷意图夺剑，恐怕这世上便再也无人能够知晓这对神兵的下落了。”
说完，程英偏过头看向叶孤城，恰巧看到叶孤城正嘴角含笑，目眺天际，飘然出尘。虽是身着麻衣，依旧难掩英俊，魅人心神。
“叶公子日后不妨多笑笑，你笑起来很是好看。”
话一出口，程英立时便羞红了脸，心中懊恼自己怎可如此失态，怎地像是着了魔一样。
叶孤城错愕地看了看扭过身去不敢再看他的程英，倒是没料到这位蕙质兰心的程姑娘也会说出这般话来。
“程姑娘既是黄药师之徒，那‘落英神剑掌’和‘兰花拂穴手’可曾研习？”
心中羞煞间，程英不敢作声，只是微微点头。
“我曾于海外偶得一女子所创掌法，唤作《如意兰花手》。姑娘可有意？”
程英强压下心中羞意，面染残霞，回身看向叶孤城。
“多谢叶公子，程英自是愿意的。”
叶孤城在小宁村中一边养伤，一边传授起程英《如意兰花手》。
而襄阳城中的李莫愁此时也已经伤势大好。
久等叶孤城无果，李莫愁决定去往大胜关陆家庄。
“主人曾说过，他想与郭靖的‘降龙十八掌’切磋一番，想试试他的剑与天下第一的掌法哪个更强。”
听到李莫愁的话，杨过心中一惊。
叶孤城要与郭伯伯比试？
这等情景仅仅是刚在心头浮现便被他立刻按下，不敢去想。
即便他知道郭靖的掌法有多么强横，可若是对上叶孤城能否言胜也是两说。
杨过强笑道：“听你的意思，你这‘女魔头’是打算跟我们一起去大胜关喽？”
“过儿。”
小龙女嗔怪地瞪了杨过一眼。
如今的李莫愁眉眼间柔媚动人凶煞之气全无，越来越像她幼时记忆里的师姐，而非那个多次想要欺害于她的赤练仙子。
李莫愁变化如此之大全赖叶孤城之功，故而小龙女心中对叶孤城已是多出了几分感激。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尽快出发的好。城内这几日虽然安静下来，不见有何异动，但此地龙蛇混杂，三教九流齐聚，无人知晓是否还会有人袭杀。”
李莫愁赞同地点点头，当下便果断地推门离开。
既然叶孤城不在，她自然没兴趣多说什么。
此番之所以和小龙女、杨过一起上路，也是为了彼此间有个照应。
毕竟，前几日的街巷伏杀着实令她心惊。
几个时辰后，襄阳城外的官道上。
“师姐~我的好师姐~”
“你就放过我吧！”
“要是你真的把我交给师傅，我一定会被她打死的。”
娇俏可人的少女被麻绳捆住了双手，一边踉踉跄跄地走着，一边向前方穿着杏黄道袍身背双剑的美貌道姑苦苦哀求。
这娇俏少女正是因偷走李莫愁《五毒秘传》而四处躲藏的陆无双，前方以麻绳拉着她双手的便是李莫愁的大弟子洪凌波。
这一俏一柔的两个美丽少女引得路人频频侧目，未及细看便又被陆无双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师妹，你怎么就不能乖乖听师傅的话呢？”
“你此番接连得罪了全真教和丐帮，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此时早已没了性命。”
回头看看这个让她大为头疼的师妹，洪凌波心中只觉无奈与无力。
“听她的？”
“要是听她的我早就死了。”
陆无双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怨恨：“当年就是她灭了我陆家满门杀了我爹和我娘，若不是师姐你为我求情，我那时也早就被她给杀了。”
“哼！早晚有一天我要学会高深的武学，然后将她杀了替我爹娘报仇！”
激动间，陆无双全然未曾注意到洪凌波已经停下了脚步，脸色也变得难看至极。
“你既如此恨我，从此以后你便不再是我弟子。”
陆无双悚然一惊，猛地转身回望。立时看见穿着一身浅绿长裙娇媚如少女的李莫愁正坐于马上，表情平静地看着自己。
“李...李莫愁！”
无尽恐慌间，陆无双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胸膛之内心跳声大如雷震。
“完了。”
心知再无逃脱的可能，陆无双苦笑着闭目等死。
自她偷了《五毒秘传》的那天起，她就知道李莫愁决计不会放过自己。
“《五毒秘传》你可随意习练，莫要随意乱传便是。日后在江湖中若是惹出祸来，不许你说是我李莫愁的弟子。”
“倘若你想找我报仇，我李莫愁随时恭候。”
未等陆无双有所反应，洪凌波挥剑斩断了麻绳，飞身落在李莫愁的马上。
“你这野丫头，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副笨样。”
杨过握着缰绳来到陆无双身边，对着满脸茫然的陆无双挤眉弄眼地做起鬼脸。
“你是...傻蛋！”
“你们怎么...”
杨过一把拉住陆无双手臂，将她拽到自己马上，说道：“什么怎么，我看你也没地方去，还是跟着我们去大胜关吧！”
小龙女看着和陆无双打闹的杨过，清冷面容上不禁露出丝丝恍惚。
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如今的杨过，还是一个童心未泯的少年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