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道口烧鸡（1）

我们围着餐桌，吃羊肉饺子，就打包的凉菜。赵老板说庆祝一下顺利拿到了驾照，要好好喝一杯。他的话让我有些晕菜，难道他以前开车连驾照都没有？那不是违法吗！他也太大胆了吧。母亲说：“哪呀？我的傻儿子，他说的是结婚证啊。”

这个赵老板，这个赵先生，还蛮会玩梗。

赵老板和母亲坐在我对面，他们一直坐那个位置。那个位置被称为上席，也可以说是C位，家里来了尊贵客人，往往坐那个位置。因为从那个位置可以瞧见客厅里的一切，主要是正对着电视。而我却要背对着客厅和电视，只能看到他们背后墙上的山水画儿，还要在他们需要的时候，为他们跑腿。

母亲说：“欣欣，给你爸爸倒酒！”

赵先生说：“欣欣，给你母亲倒可乐！”

母亲说：“欣欣，把那盘热的放到你爸爸跟前。”

赵先生说：“欣欣，给你母亲盛碗面汤。”

……

我简直就像个超能干的店小二，就差肩上搭个长抹布了。

我偷偷盯着碟子里的那条鸡腿。

开饭前，我已吃过一条鸡腿了，剩下的这条按理应归他俩中的任何一人，或者两人同享，但多半应是赵老板。

我没猜错，母亲果然把鸡腿给赵老板夹到碗里，还很心疼似的说：“多吃点肉，你看你最近又瘦了。”

这真是怪了，我也很瘦啊！母亲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况且，我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正是需要长肌肉的时候啊！

我偷偷地瞄着赵老板碗里的鸡腿，真希望他能主动把鸡腿夹到我碗里，或者至少客气一下，那我也好下手啊。我甚至想到了他把鸡腿放到我碗里的那一刻，想到了我是怎么把鸡腿三下五除二，狼吞虎咽下去的：我会直接上手，而且是双手，将鸡腿一分为二，然后左右开弓，先左边来他一大口，还没嚼完，接着右边再咬下一大块儿，嘴角两边明显留着没完全吞进口的肉……

可这一切只不过是我天真的想象而已，赵先生一点儿长者大将风度都没有。母亲让他吃，他就毫不客气，一点儿都不懂得谦让。还像故意馋我似的，先不吃，先向我吧吧一通，普及一番“舌尖上的非遗”：

“欣欣，你知道吗？这种‘道口烧鸡’是我国著名的特产，被誉为中华第一鸡，跟北京烤鸭、金华火腿一样有名。对于道口烧鸡，我还是懂得一些的。人家说‘要想烧鸡香，八料加老汤。’八料就是陈皮、肉桂等八种名贵中药，老汤就是煮鸡的陈汤，而且鸡要两年以内的嫩鸡，以保证鸡肉质量。挑来的鸡，要先留一段时间，让鸡消除紧张状态，恢复正常的生理机能。只有这样，做出来的烧鸡，才能始终保持色、香、味、烂的‘四绝’特色。因此，吃起来味道鲜美，香味浓郁、酥香软烂、咸淡适口、肥而不腻。它有很好的食疗和保健功能，至今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