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罗德绑架了他们的牛牛
就在莱珀男爵思索该如何挽回局势的时候，罗德又站了出来。
他收敛笑意，手抚心胸；
双眼直视着莱珀·贝隆，以示他的真诚与坦荡。
“也许是之前的某些误会让您对我抱有误解，
“但请您相信我，我也在为莫斯·贝隆神父的不幸遭遇感到惋惜。”
此言非虚……
如果罗德能预先知晓那位座堂神父这么不经魔兽糟蹋，他也就不会那么快把他丢进帝国角斗场的魔兽囚笼里，兴许还能再多玩一会儿也说不定；
当时眼睁睁看着莫斯神父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就很后悔。
但话又说回来，少年的临场处理可谓完美；
当他说完这一句话，公共大厅的风向也变了；
所有围观的贵族的视线齐刷刷转移到了莱珀·贝隆男爵的身上；
众人的目光饱含多种情绪，既有问责，也是质询。
“是我多心了，罗德爵士。
“只是……”
莱珀男爵先是话跟一软，但他的戛然而止，俨然就是表达其强硬态度的前奏。
他整理着外袍开襟的双手猛地一顿，“在次子莫斯·贝隆的问题上，我仍保留我的意见。”
罗德轻轻一叹，果然事情没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善了。
他语重心长地说，“能给我一个理由么？莱珀男爵，即使您想给我定罪。”
莱珀·贝隆没有看他，而是转而面向大众，“在场的各位帝国精英，想必都听说过帝都的圣帕特大教堂，我的次子莫斯·贝隆正是这个教堂的座堂神父。”
“但是在数个月前，他突然离奇失踪了，根据教堂其他神父和修女的口供，以及中心街区治安官杰提斯的调查推断；
“我的次子在出事的那几天，只与少数人有过接触，排除其中的老幼妇孺，结果就只剩几个少年而已；
“莫斯身上有着圣三一的加护，普通人是没有办法在不违背他意志的情况下对他做些什么的，那么……”
莱珀的双手交叠在小腹前，即将落下定音的锤，亦如将被他重新掌控的局势。
“——唯独这位年仅十六岁，便成为魔钟塔【开位】魔法师的天才少年嫌疑最大。”
“谬赞了莱珀男爵，在魔法一途，我的造诣还远没有其他钻研奥术多年的超位魔法师高。”
“您大可不必如此自谦、罗德爵士，您创造的魔法，也令许多贵族受益良多。”
虽然不知道莱珀男爵说的这些是别有用心还是出自他的本意，但罗德无心在这点上过多赘言。
便权当作对方正以其贵族的气量，衷心感叹自己取得的成就吧。
但也有可能是对方并没有调查得很仔细，还不清楚自己创造出来的魔法的重要性。
如此自忖着，罗德也准备好了自己的辩词：
“有一点我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那就是您对我创造出来的魔法有根本上的认知错误。”
“哦~？我愿洗耳恭听。”
“我想您应该深知，不是所有魔法都适合战斗这一点，
“虽然我创造出来的魔法确实合乎战斗的应用场景，但…唔嗯……”
罗德的表情和语气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但为了他一些在场的客户着想，他只能采用委婉一点的说法，“我只能说，此‘战斗’非彼‘战斗’。”
“这是什么意思？我只觉得我们的罗德爵士是在混淆视听。”莱珀当即大声宣扬道。
他激昂的发言引起了绝大多数贵族的认同，或许少年确实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这绝不能当做少年隐瞒不说的理由；
事实上，在场的人们都是帝国的贵族，当他们的声音纠合在一块，就已经能左右甚至决定罗德和莱珀男爵的生死了。
“请罗德爵士解释清楚，不然局势只会一边倒。”
“对！请你解释清楚！！”
……
要求罗德做进一步解释的声音此起彼伏，而他的沉默，则让这些声音逐渐汇聚成一股滔天巨浪，扑向被孤立出来的、形单影只的少年。
没有办法，他唯有豁出去了。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后面被人问起，罗德也有个正当理由推说自己是被逼无奈，才把某些涉及众多贵族隐私的内情曝光出来的。
他抬起头望向人群，神色肃穆，目光悲壮。
围观的人群似乎被他那股决然的情绪感染了，相继停下了他们闹剧般的喧嚣。
等他们完全静下来后，罗德才开口说话：
“我创造的魔法主要应用在一些魔术礼装上，可能在场的先生女士们曾经见到过;
“考虑到单纯的描述会显得太过苍白无力，请容许我为各位展示我创造出来的伟大作品。”
话音刚落，便见罗德的手伸进了内衬口袋里，从中摸出了一枚类似骨牌的东西，看上去毫不起眼；
可能它唯一的特殊点便在于，它的上面绘满了象征着各种魔法元素的抽象图腾。
当罗德掏出这一件物品，他自己倒没什么，公共大厅的一些一头雾水的女士和少不更事的淑女，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可众多在场的男性贵族们，已经开始汗流浃背了。
就连莱珀男爵在看清罗德手上的东西之后，也浑身一惊。
“——亲爱的，我似乎对那个东西有点印象…每当夜晚就寝之前，你都会将那种东西戴在身上……”
“——老爷，那不是让您爱不释手的贴身饰物么，您还和我解释说那是时下贵族圈子里的潮流……”
“——男爵大人，妾身也曾见您……”
那些男性贵族面对身边伴侣的询问，已经在心底把莱珀男爵的女性亲属问候了个遍。
与此同时，他们看向罗德的眼神里也多了某些难以捉摸的色彩……
这个时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罗德，再轻飘飘地问上一句：
“需要我向各位解释一下它的功效与用法么？”
随着罗德的询问，一些定力不足的贵族已经开始掏出手巾，不断擦拭他们汗涔涔的额头了；
而有些贵族表面看起来十分淡定，可某些不自然的小动作还是无情地出卖了他们；
至于其他的，没准他们也使用过带有身体强化魔法的魔术礼装，而且体验良好，只不过他们定力十足，都伪装得很好。
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止他们齐声大喝一句：
“大可不必——”
在事关尊严的情况下，男性贵族们的立场与口径，将会达到前所未有且史无前例的统一。
他们也不会容许身边的伴侣，对他们的“战斗能力”有半点质疑，更不会让人把他们频繁使用“加强道具”的事实公之于众。
毫无疑问的是，接下来无数的贵族将立场坚定不移的站在罗德这一边，而且不容一切外力所转移，就算帝国皇帝来了也不行！
——因为眼前的这位少年，绑架了他们的牛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