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另类血族
眼见那些下级死徒突然湮灭，巴克警惕地盯着这位刚走出来血族掮客，对他的戒心也提到了顶点。
“不知道这样你是否满意？”
利斯特•卡恩斯坦始终保持着礼节，没有表现出任何贵族或是高贵血族特有的傲慢。
“你似乎很惊讶？
“你的主人告诉我，你不太喜欢和我们打交道，
“别介意，他们也算是我的私人财产，暂时回收保管、避免损失也是合情合理的。”
尽管巴克不赞同这个掮客将下属当做“物品”对待的态度；
但一想到这些吸血鬼的秉性里并不会对他感恩戴德，甚至还会和他们的主人同仇敌忾，便没有丝毫想要替他们表达异议的心情了。
巴克说：“我不滥杀，只是厌恶对我的主人不敬的‘东西’。”
“主人？
“那我便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会称呼你为‘家人’？”
在血族的观念里，仆人就是仆人，永远不要妄想和主人平起平坐。
他鄙夷将家奴视为“家人”的人类贵族……
尽管在人类的史诗中，许多传说中的英雄都会因为他们将家奴平等对待并给予他们未曾奢想过的尊重，因此收获了众多愿意为他们鞍前马后、誓死追随的愚信者。
但这也侧面表明，人类建立起来的秩序有多么脆弱。
不论那些被送上断头台的皇帝，还有被推翻的教廷曾经坐拥多少财富、展现出多么无可匹敌的威势，到最后毫无意外，都会被新的屠龙勇者砍下头颅。
所以人类才会出现这种与“奴仆”建立超出主仆关系的异类。
而血族的等级足够森严，上级也握有绝对的力量，眷属更不敢僭越分毫。
就像他对那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死徒那样，也如同他在莉莉面前会毫不犹豫的放低姿态，卑躬屈膝。
所以在利斯特看来，血族无疑是比人类更高贵的物种。
“若你是我的奴隶，那么你就该认识到，能够亲吻主人的脚尖是你无上的荣耀。”利斯特发出一声嗤笑，“而你的那位主人，居然能容忍你爬上餐桌？”
也不知利斯特是存心刁难还是怎样，总之他的这个问题，在巴克听来是如此的刺耳。
没有人有资格在在品德上对罗德指指点点，哪怕是血族也不行。
作为罗德最忠实的拥趸，巴克立即作出了反击，“你知道、如果你的这番歧视性的言论让我主听到，我的主人大概会作何反应么？”
“即使他不认同，大概也会因为我在维护他身为人主的体面而心怀感激。”
“不，我的主人会像歧视那些贵族一样，平等的歧视你。”
“歧视我？”
利斯特脸上的惊讶程度，就如同巴克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笑话。
正当他决定浪费一点自己的宝贵时间，“调教”下眼前这个毫无上下尊卑的奴仆，让他知道顺从的好处的时候，那部停在罗德家门口的银白长轿的车窗却缓缓降了下来；
一道呲着尖锐虎牙的娇小身影出现在窗边，脸上写满了久等的不耐烦。
她毫无顾忌地直呼其名，“——利斯特，你这猪猡到底还要让我等多久？”
掮客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单止是因为他的“上级”在这种时候打了他的脸，而且还有件更加无法容忍的事情正在发生……
——他发觉身旁这个不知死活的家奴，正以他刚才藐视别人的目光，反过来藐视着他，这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可是莉莉就在跟前，他又必须时刻保持谦卑与恭敬，倒不好直接把情绪发作出来。
而机会难得，巴克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嘲讽回去的绝佳时机。
“我的主人至少不会对我呼来喝去，更不会称呼我为‘猪猡’。
“同样是仆人，你有没有这样的主人？”
如同陈述一桩事实，巴克不带任何情绪起伏地说，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无尽的戏谑与炫耀，就仿佛在心态上便凭空高人一等了那样。
利斯特的脸部肌肉随之抽了抽，表情管理瞬间破功。
刚想发作的他，瞬间被一声怒骂打断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利斯特？”莉莉的轻挑细眉，那副神态自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意味，“难道你对我有意见不成？”
下一刻，利斯特俨然化身成了一只卑微猪猡，径直扑倒在车门前。
阳光底下的他，看上去就像一坨摊开的黄色油脂一般，让莉莉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莉莉大人，利斯特绝无此意，我只是有心想替这里的主人整治下他的仆人罢了。”
身材娇小的血族推开车门，她那崭新黑亮的鞋底，瞬间落到了利斯特的脸上。
“你这猪猡什么时候成了仆从的模范了，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请您尽情责罚我吧，莉莉大人~~”
随着被上级血族一下下无情的蹂躏与践踏，这位血族掮客似乎被触动了什么开关一样，逐渐发出许多意义不明的呻吟与矫情的闷哼来。
而直接被他的这副作态恶心到的莉莉，猛的抬起小脚，狠狠踩在他低下的头顶，按在发烫的石板路上来回滚碾。
然而“猪猡”利斯特看起来反而更加兴奋了。
在一旁观看了全过程的巴克只觉得难以言喻，这种“行为艺术”出现在中世纪盛期也着实过于超前。
估计利斯特本来就有点特殊“癖好”，甘心当一个奴隶的人绝对代入不了“主人”的视角，所以才觉得巴克不够顺从。
——虽然他看不太懂，但大受震撼。
迎着巴克那奇怪的目光，莉莉小脸也开始有些泛红发烫。
这个“猪猡”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想让她当众社死。
心下发狠的莉莉直接引动一丝血脉之力，将利斯特的脑袋嵌进碎开的石板街面里，小嘴还不太干净：
“你这猪猡、贱畜、乐色……恶心死了！！”
隔着一道长窗，罗德和魔女小姐他们虽然听见外面的喧哗与吵闹，但通过街景的一角，也能从餐厅瞥见莉莉和那位血族掮客的“另类play”……
温妮轻轻拽了拽罗德的衣角，小手指尖伸向外头：
“罗德罗德~他们在做什么？”
罗德只是摇头，表示自己真的不懂。
原本在他的想象中的血族高贵优雅的滤镜，在这一刻碎得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