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泄密
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灵鹫寺囚禁魔教圣姑的消息，悄然传入了峻极禅院。左冷禅将弟子送来的字条点燃，烧为灰烬，然后便叫丁勉等人前来议事。左冷禅道：“灵鹫寺那边传来消息，魔教圣姑为了华山派弟子令狐冲，上寺求易筋经，几天前已经被寺内僧人擒得，囚于寒冰洞之中。我真的没有想到，我动用了这么多弟子在五霸冈附近搜捕她，结果都无功而返，如今反而让灵鹫寺独成此功。”
丁勉道：“左师哥不必气恼。魔教圣姑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但灵鹫寺如今只将她囚于寒冰洞之中，大失正道中人所望。我建议左师哥领五岳剑派弟子前往灵鹫寺，与方证大师商议，公开处死魔教圣姑，一挫东方不败的威风。”乐厚道：“丁师哥，灵鹫寺囚禁魔教圣姑一事，外人均不知情，如今只有左师哥得知。我们贸然上灵鹫寺与方证大师商议此事，如果大师澄清，灵鹫寺并没有囚禁魔教圣姑，我们又如何辩白？灵鹫寺乃是武林的泰山北斗，一言九鼎，此事一旦流传开来，江湖中人势必以为我嵩山派造谣生事，挑拔是非。”汤英鹗道：“乐师哥说得是，我们不但不可上灵鹫寺，甚至还不能让外人知道，左师哥已经得知魔教圣姑被囚于寒冰洞。否则只会让方证对我们更加忌惮。不过，魔教圣姑在教中地位何等尊贵，如果魔教中人得知本教圣姑被囚，势必倾尽全力前去营救。我们何不把这消息扩散开去？到时候魔教和灵鹫寺势必有一场硬斗，我们自可坐收渔翁之利。”
左冷禅一直在沉思此事，此时听汤英鹗如此说来，他心中暗暗道：当今天下，能够与我嵩山一较长短的，唯有日月神教与灵鹫寺而已。东方不败号称天下第一，而方证修炼易筋经多年，功力深厚。两人均是当今武林的绝顶高手，以我的功力，与他们两人对敌，胜负难料。岳不群如今在福建，而福建又是林震南故居，辟邪剑法多半就在其中。如若得此剑法相助，我的胜算定然大增。难得上天今日赐我如此良机，我何不先夺取辟邪剑法，并趁机落实五岳并派一事，然后再引灵鹫寺与魔教相斗？思念至此，他心中主意大定。他吩咐丁勉拟书一封，告知恒山派定逸师太魔教欲独得辟邪剑法一事，并且恳请恒山派入闽相助嵩山派消灭魔教。
丁勉闻言，不解道：“左师哥，魔教中人均称其教主东方不败神功无敌，又如何会入闽争抢辟邪剑法？况且，这些年，我嵩山得不少旁门左道之士加入，实力早已远超其余四派。以我嵩山实力，自可独当一面对付魔教，又何必恒山派相助？如果恒山派趁虚而入，夺得辟邪剑法，我们得不偿失呀。”
左冷禅笑道：“东方不败自视甚高，骄傲自大，自然无意于夺取辟邪剑法，所以魔教也没有入闽之意。至于那些旁门左道之士，他们又岂是真心实意来投效我嵩山？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东方不败这些年灭派无数，他们惧怕日月神教威势，为了苟全性命，不得已而入我嵩山。如此贪生怕死之徒，我又如何能够指望他们对付魔教？不过他们既然来投，无论诚心与否，均要奉我嵩山派号令。他们所学武功甚杂，外人不容易窥破其路数，正好可以冒充魔教之人，于入闽途中偷袭恒山派。恒山派被袭后，我们再出手相救，恒山派必然对我们感恩戴德，如此一来，恒山派必定同意并派。如果恒山派还是如此冥顽不灵，我们也可以借此机会重创它，让它不得不投入我嵩山。福建一行，除了可以达到并派的目的外，还可以借机夺取辟邪剑法，此乃一石二鸟之计。等此事一定，我们再将魔教圣姑被囚于灵鹫寺的消息放出去，自可坐山观虎斗。”丁勉道：“师哥高见，我马上去拟信，遣人送往恒山。”话毕，他便按左冷禅的吩咐去办事，而左冷禅则嘱咐其他弟子入闽之事。
天上乌飞兔走，此时距离东方不败上灵鹫寺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方证每日都命僧人为她敲经念佛，以求将她渡化。当“不杀生而慈心于仁”一句在那些僧人口中娓娓道来之时，她也禁不住轻蔑地笑了一声，这天下之间，又有谁没有沾过鲜血，自从杀第一个人的那一天起，便注定了与这“仁慈之心”渐行渐远，无知、愚昧的“仁慈之心”只会重蹈前人覆辙，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无心理会那些僧人，只是专心致志地打坐练功，从送来斋菜的小僧中询问令狐冲内伤恢复得如何。寒冰洞冰寒无比，于修炼纯阴的武功大有脾益，是以这一个多月以来，她的功力不但尽数恢复，还更胜往昔。她每日均见灵鹫寺僧人在寒冰洞外严阵以待，显然是以防自己逃脱，甚是恼怒，心中冷笑不止。如若不是令狐冲伤势还没有治愈，她早就已经领教一下灵鹫寺罗汉阵的身手如何。
这一日，方证去寒冰洞探视东方不败，看她的心性，是否有所改观，顺便为她送去佛经。他于洞外见她正在打坐，便在原地久久驻足，此时，见她运动，暗暗心惊：没想到日月神教除了东方不败外，还有此等人物在，如此深厚的内力，我也远不及她。难怪日月神教能壮大得如此迅速。
东方不败早就知道方证已在寒冰洞外，她开口道：“方证大师既然已经来，何不进来一叙？”方证闻言，缓步走进寒冰洞中，他将佛经放置于东方不败身前，道：“阿弥陀佛，老衲打扰施主了。今日老衲为施主送来一些佛经，反正施主左右无事，不如翻阅一下，或许于施主的身心有益。”东方不败礼节性地回道：“有劳大师了。”
方证见她似乎对佛经没有多大的兴趣，规劝道：“佛祖昔日割肉喂鹰，皆因有好生之德，最终感动天神，修成正果。女施主为救令狐施主，多次为他输送真气续命，不辞劳苦地背负他前来灵鹫寺，足见慈悲之心，与佛祖当日割肉喂鹰之举无异。如果肯在本寺静修，礼诵佛经，他日必能如同佛祖一样，得成正果。”
东方不败笑道：“割肉喂鹰乃是天神为了试探佛祖行善的诚心而特意设的一个局。今日大师将天神此举与大师相提并论，难道我被囚于此，是方证大师为试探我救人之心而设的一个局？”方证笑了笑，道：“老衲岂敢给女施主设局？女施主功力深厚，如果要出这寒冰洞轻而易举，但施主却肯留在本寺静修，乃是佛缘所致。施主对令狐施主一片真心，只要心存善念，正邪之见亦可逾越。”
东方不败闻言大笑，道：“大师，这里这么冷，谁愿意留在这里参禅？我是迫于无奈呀。正又如何，邪又如何？弱肉强食，乃是江湖亘古不变之理。也就不劳大师在此对我说教了。”方证道：“施主此言差异……”东方不败打断道：“好了，啰哩啰唆的。我问你，令狐冲他的伤好多了吗？”
方证见她并没有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叹道：“令狐少侠体内集聚真气极多，需要时日化解。此时，他还没有醒来，老衲和师弟日日给他喂水，用易筋经内力助他化解体内真气，施主不必担心。”东方不败笑道：“我佛真是有慈悲之心。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她说完这话，闭目运动。方证踱步走出寒冰洞，他吩咐弟子不必再在这里日夜监守，以洞中女施主的功力，即使再多的人，也留不住她，然后叹气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