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瓦剌归来,请陛下称冠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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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双悬日月照乾坤

“听兵部司郎中说,你已带兵降了瓦剌,可有此事?”

永熙帝的神情,戏谑而冰冷。

“正是如此,陛下!”

莫云的眼睛闪过阴狠,他先发制人:“季林早已归降了瓦剌,此次回来,定然是也先的阴谋!”

“也先自外而攻,季林自内而应,里应外合,则我大周江山危也!”

莫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不去看季林的眼睛:

“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臣冒死,从瓦剌逃了回来,戳破了他们的计谋!”

“哦?照你这么说,若不是因为你,朕的大周就要亡国了?”

永熙帝眯起眼睛,带着玩笑的口气。

“难说!”

莫云嘟囔了一句,永熙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看向大殿外的季林:

“季子木,你可要辩驳吗?”

季林站在殿外,一言不发。他紧紧地盯着莫云,像是在看着一具尸体。

三万人!那本该跟着他一起凯旋的三万个兄弟,因为眼前的这个阴险小人,十不存一。

他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咬着牙,往殿内走去。

一步。

两步。

季林提着剑,一步一步地走向莫云,他不想和死人说话。

血债血偿,这是规矩。

“季、季子木,这是朝堂!你要干什么?”

莫云察觉到了季林的杀意,语气变得惊惧起来。

季林依旧一言不发,但却越走越近。眼见季林走来,莫云额角冒出冷汗,他用发软的双手撑着自己往后退,嘴里乞着:

“陛下!陛下!”

永熙帝没有动。

一旁的戴权也没有动。

朝中百官,都屏着气,更不敢动。

季林动了。

他举起手中的长剑,对着地上像狗一样乞怜的莫云,一剑挥下!

鲜血喷涌而出,一颗头颅滚落在地上。

“大胆!”

永熙帝终于开口:“朕允你剑履上殿,是让你斩杀同僚的吗?”

“臣有罪,但请先示陛下一物。”

季林不紧不慢,拭去了剑上的鲜血后,他收剑入鞘,接过手下人递来的盒子。

永熙帝一个眼神,戴权便来取了盒子。他接过盒子,一打开,就被那里面装的东西吓了一跳:

“陛下,是、是颗人头!”

“这是瓦剌也先之子,帖木儿的人头。”

季林拱手抱拳:“末将不才,未能将也先斩于马下,请陛下责罚。”

“好头颅!”

永熙帝叫戴权拿近了些,闻到已经有些腐臭的味道,他的目光炯炯:

“身处瓦剌重围,还能杀出一条血路,你有功。不过,当朝持剑杀人,你将朕的泰和殿,当成什么地方了!”

永熙帝陡然起身,群臣顿时伏地,他目光冷冽:

“来人!把季林给朕关进御史台狱,朕要治他的罪!”

一时间,有官员出言求情,有官员默不作声,但永熙帝都没有理会,他铁青着脸,转身离开了泰和殿。

戴权忙跟上去,他分明看见,永熙帝背过去的脸上,竟勾起了一抹笑意。

“贾大人!贾大人!”

群臣突然喧闹起来,季林看去,竟然是最后排的贾政直直倒了下去。

季林此举,对他的刺激太大了,想到自己会被这家伙的行为牵连,他便急火攻心,瞬间昏迷不醒。

北静王在第一排,听见动静,忙去查看情况。他一动,保龄侯史鼐、忠靖侯史鼎、镇国公牛继宗、理国公柳芳,这一众勋贵也一同围了上去。

他们都是出身显赫的老臣,自然彼此照应。

季林看着这般情景,叹了口气。

永熙帝,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啊。

这也正是季林胆敢当朝斩杀莫云的原因,永熙帝继位七年,朝中的班子却大都还是太上皇的人。

永熙帝,离不开他这个“不败将军”。

双悬日月照乾坤,而永熙帝,恐怕还只是那一轮“新月”。

季林笑着看向地上的那颗头颅,心中尽是大仇得报的快感,至于永熙帝将他下狱的事,他并没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自己在那儿待不了几天。

【永熙七年,贝州兵变,一月后,弥勒教众煽动起义,号称“释迦佛衰,弥勒当持世”】

在佛教教义中,释迦佛掌管现在,而弥勒佛,代表着未来的极乐生活。

新的节点,要来了!

——

乾宁宫。

戴权挂着笑容,脚步轻快地为永熙帝沏来一杯茶水。

“今儿是怎么了,高兴成这样?”

永熙帝放下朱笔,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眉头,喝了口茶水,问向戴权。

戴权忙回道:“陛下高兴,奴才就高兴。”

“哦?”

永熙帝不明就里:“你说说,朕怎么就高兴了?”

“陛下高兴的,是季子木的心,还和陛下在一块儿。君臣之间,这便是最难得的了。”

“不提他还好,一提他,朕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永熙帝笑骂道:

“季子木那小子,竟敢当着朕的面,就斩了一位命官。你说,他的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

“偏是这样,奴才才说,他的心还和陛下在一块儿呢。”

戴权向永熙帝分析着:

“少年气盛,又遇了这档子事,心里自然憋着气。他能当着陛下的面发出来,正是没和陛下您隔一层,又怎么不高兴呢。”

“呵,朕是天子,还怕和一个臭小子有了隔阂?”

“陛下虽这么说,可季子木,实在是当今的一个臂膀。”

永熙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戴权。

戴权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私自揣摩圣意的大忌,他忙不迭地跪在地上磕头,嘴里说着: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行了!”

永熙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来,他又批起了剩下的折子,半晌才说:

“你去台狱那儿一趟吧,替朕跟那小子说说话。”

“奴才领命!”

戴荃得蒙大赦,忙叩过了永熙帝,转身便要出门,永熙帝又叫住了他:

“这盒从粤东送来的糕点,你也一并拿去吧。”

出了宫门,拐个角便到了承天门街,戴权下了轿,吩咐两个小太监在外面候着,自己则被迎着进了御史台。

“今儿是哪股风,竟然把戴公公您给吹来了?”

时任监察御史的李登迎了出来。

戴权是当今皇帝身边的太监,自然怠慢不得,李登吩咐手下沏上一杯茶来,戴权坐到木椅上:

“事情急,讨碗清水便好。”

李登忙差人去倒,又问起戴权来此的原因,戴权有些嗔怪:

“今儿朝上那么大的动静,你没见着?”

“见着了,自然是见着了。”

李登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咂咋舌头,有些后怕地说:

“我在这台狱里见过的死人多了,可在朝上,这还是头一回。”

他说的是季林今天当朝杀人的事,戴权点点头,问道:

“给季将军安排的是精舍吧?可别搞错了!”

御史台狱设有左右二台,左台都是精舍,位高权重的显贵多关押在这里。

右台则艰苦些,那些没人打点,或者犯下确凿的大罪的犯人,都在那里关押。

“自然是!自然是!”

李登点着头:

“那这么说,戴公公,怕不也是来见季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