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收服女儿心的盘算
顾家老宅的厨房。
灯光敞亮而暖黄，仿若给这方烟火小天地镀上一层金纱。
白色的瓷砖光可鉴人。
橱柜是厚重的实木质地，雕着古朴花纹，透着沉稳气息；
炉灶上火苗跳跃。
蓝盈盈的光舔舐着锅底，锅里水汽氤氲，为整个空间添了几分潮热。
赵绮梦站在水槽前。
水龙头“哗哗”淌着水，她手下机械地摆弄着青菜，眼神却失了焦，思绪飘远......
往昔那些与顾莫问相处的片段走马灯似的在她脑海闪现。
初入顾家......
顾莫问看她的眼神仿若看一件无足轻重的摆件。
冷漠又疏离；
那回她不小心打碎古董花瓶。
满心惶恐等待苛责，顾莫问却只是淡淡瞥一眼，那眼神仿若冬日寒潭，冻得她手脚冰凉，自此她行事愈发谨小慎微。
可自前些天那场意外“交心”后......
一切都似脱了轨。
夜里顾莫问悄然入房。
说是只求相拥安睡，她满心戒备，身子紧绷如弦，顾莫问却真无逾矩之举，只将她轻揽入怀，下巴轻抵她头顶，沉稳呼吸拂过发梢，温热体温透过衣衫传递，那一刻，她心底竟泛起丝丝涟漪；
晨起时......
顾莫问为她掖被角的小动作，细腻又温柔，搅乱她一池心水。
她暗骂自己没出息。
反复告诫这不过是假象，顾莫问骨子里的狠辣怎会轻易改变？
却又忍不住贪恋那点温情。
此时......
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她思绪，顾墨瑶、顾锦书像两只灵动小鹿般跃进厨房。
顾墨瑶一袭淡蓝围裙。
衬得身形愈发温婉，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
眉眼含笑；
顾锦书则胡乱系着围裙。
衣角翻飞，发卡歪在一侧，眸中满是急切。
“苏妈......我们来帮您......”
顾墨瑶伸手接过赵绮梦手中青菜。
动作利落，水溅在围裙上晕开深色水渍。
赵绮梦回神......
忙不迭阻拦：“哎呀，厨房油烟大，别弄脏你们衣裳，快出去......”
顾锦书却朝客厅方向努努嘴。
撇嘴嘟囔：“才不跟那尊大佛待一块儿呢，苏妈您就让我们帮忙。”
说着还晃了晃赵绮梦手臂。
撒娇意味十足。
赵绮梦无奈叹气。
转身准备点火，顾锦书却凑近，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前倾，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问道：“苏妈，您跟顾先生到底咋回事呀？”
“以前不还水火不容嘛。”
赵绮梦瞬间红了脸。
仿若熟透番茄，手指慌乱地摆弄锅铲，支吾道：“这……说来话长......”
顾锦书眨眨眼。
歪头追问：“长话短说呗，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赵绮梦抬眸......
对上姐妹俩澄澈又好奇的目光。
咬唇犹豫，终是轻声开口：“他……近来变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般冷漠严苛。”
说罢......
偷偷瞥向姐妹俩，暗自思忖这话可信度几何。
顾墨瑶、顾锦书对视一眼。
皆从对方眼底瞧出狐疑。
在她们记忆长河里。
顾莫问是风暴中心，儿时犯错被锁小黑屋的恐惧、平日冷漠无视带来的委屈。
桩桩件件刻骨铭心，怎会因几句好话就扭转乾坤？
顾墨瑶默默洗菜。
心下轻叹：苏妈怕是被哄了。
顾锦书却凑到赵绮梦身边。
环抱住她胳膊，半是打趣半是认真道：“苏妈，您可别被糖衣炮弹击中，小心有诈......”
赵绮梦拍了下她手。
嗔怪道：“别乱说......吃饭还堵不住你嘴......”
三人边说笑边忙活。
不多时，一桌饭菜香气扑鼻。
餐厅里......
水晶吊灯洒下明亮光芒，映着桌上精致菜肴，仿若艺术品......
顾莫问率先落座。
一身休闲西装衬得身形利落，抬手间腕上名表闪着低调奢华光泽。
他扫视一圈，目光落在菜品上，夹起一块红烧牛肉，入口咀嚼，眉眼舒展，赞道：“绮梦，这手艺绝了，比保姆强出数倍。”
赵绮梦垂眸......
手指绞着衣角，小声道：“是墨瑶做的......”
顾莫问微微一怔。
随即看向顾墨瑶，眼神瞬间柔和，笑意直达眼底：“墨瑶这般心灵手巧，真让爸刮目相看。”
顾墨瑶惊愕抬头。
正对上顾莫问饱含笑意的目光。
心尖似被羽毛轻拂，泛起丝丝涟漪，暗自思忖难道顾莫问真浪子回头？
顾莫问似不满足。
目光又扫向青椒肉丝，看向顾锦书，挑眉笑问：“这盘是锦书手艺吧......闻着就香......”
尝了一口后......
闭眼回味，摇头晃脑点评：“嗯，咸淡适中，火候到位，跟姐姐比也不遑多让，稍加磨炼，必成大厨......”
顾锦书满脸错愕。
呆愣当场，印象里顾莫问何时这般和颜悦色夸过她们？
转头与顾墨瑶对视。
皆瞧出对方眼中震撼。
【叮......顾墨瑶心底五味杂陈，情绪值+666......】
【叮......顾锦书心绪翻涌，情绪值+666......】
顾莫问捕捉到姐妹俩神情。
心底暗喜，盘算愈发笃定。
他深知人心如棋局。
落子需步步为营。
方才夸赞是蓄意“进攻”......
瞧这效果，收服俩丫头指日可待。
只要稳住这俩。
余下五个还怕引不来？
届时阖家围坐。
情绪值滚滚而来，可不就像集齐七龙珠召唤神龙那般畅快。
他面上笑意更深。
抬手招呼：“都别愣着，趁热吃，往后啊，咱家饭桌上可得多些这般温馨。”
言罢......
又给赵绮梦夹了一筷子菜，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赵绮梦红着脸低头，姐妹俩则默默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