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南丁格尔
“这种方法真的有效吗？”
“你就等着崇拜我吧，”阿斯贝尔自信满满地回答，“我的智慧可不是你能想象的。”
露丝的目光在阿斯贝尔和南丁格尔之间来回移动，感到一丝好奇。
“我也很想看看这种独特的治疗方法能带来什么奇迹。”
阿斯贝尔转向雷贝莎：“去告诉露丝的父亲，说我们可能会在这里多停留一阵。顺便回城堡帮我带点午饭过来，我要在这里记录安娜的康复过程。还有，带些熏香来，刚才走太急，这股大蒜味实在是...”
雷贝莎行了一个女仆礼，转身离开农舍。
南丁格尔沉默地观察着安娜的表情变化，尽管面色依旧苍白，呼吸似乎比刚才平稳了一些。
“难道，真的有效？”
不过，作为一名医师，她知道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验证这种治疗方法的真正效果。
阿斯贝尔则取出一本皮革封面的笔记本，开始详细记录治疗前后安娜的各种生理反应。
“弗莱贝格大人，你真的学过医术吗？难道连最基础的四液说和魔力说都不了解？这，这也不符合任何一种理论啊！”
阿斯贝尔继续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数据，头也不抬地回答：“四液说啊...你说的是那个认为人体由血液、黄胆汁、黑胆汁和粘液四种体液构成的理论吧？”
他想起了前世医学史课本上的内容：“据说这个理论认为，这四种体液分别对应火、气、土、水四种元素。血液性温暖潮湿，黄胆汁性温暖干燥，黑胆汁性寒冷干燥，粘液性寒冷潮湿。”
南丁格尔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想到这位纨绔子弟还真懂一些。
“不过...”阿斯贝尔放下笔，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这种理论太过...原始了。比如说，胃里根本没有黑胆汁啥的。”
他摇了摇头，想起了现代医学对细菌、病毒的认知。安娜现在的情况明显是细菌感染，而大蒜素的抗菌作用才是治疗的关键。
凭现在这堆残暴的放血之类的疗法，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露丝饶有兴致地听着这番对话，她敏锐地注意到阿斯贝尔说话时那种独特的口吻，仿佛在讲述一个来自遥远国度的故事。
过了一会儿，雷贝莎提着篮子回来了，她从篮子里取出几个用布包裹的食物包，依次分发给在场的人。
南丁格尔接过自己那份，却只是机械地捏着白面包。她的目光不时瞥向安娜，少女的伤口周围已经开始出现明显的变化。原本发黑的坏死组织边缘似乎在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的红色。
这不可能...南丁格尔在心中否定着，没有注入任何魔力的材料，怎么可能达到B级魔药的效果？
她深知要制作出一瓶能对抗严重感染的药剂有多困难。
但另一方面，她又忍不住期待着。如果这种方法真的有效，那将会是多么大的突破？
她想起医院里那些因为买不起高级魔药而死去的病人，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面包。
雷贝莎点燃了熏香，香气开始在房间里弥漫，稍稍压制住了刺鼻的蒜味。
阿斯贝尔一边记录着数据，一边随意地咬着面包。他注意到南丁格尔复杂的眼神，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夕阳的余晖透过农舍的窗户洒进来，南丁格尔第不知道多少次走到安娜身边，手指轻轻贴上少女的额头。
突然，她的瞳孔猛地放大，嘴巴微微张开。
“这...这不可能！烧退了！真的退了！”
南丁格尔的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她的金丝眼镜歪到一边，修女服上沾满了跪地时扬起的灰尘。
“伟大的火山女神啊！”她双手合十高举过头，“感谢您的庇护，安娜有救了！”
阿斯贝尔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南丁格尔：“这个嘛...药好像是我配的，你是不是该感谢我才对？”
南丁格尔没有理会他的冒犯，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廉价又高效的药剂意味着什么。
每年，全国里有多少贫民因为买不到魔药而死去？而现在，一个用大蒜制成的药剂竟然达到了堪比B级魔药的效果！
“阿斯贝尔大人...”露丝的声音里充满崇敬，“您真是个天才。”
玛莎和汉斯在一旁喜极而泣，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真的能得救。
阿斯贝尔得意地想着，煽什么情啊，直接把人救活不比安慰来得实在？
他瞥了一眼露丝，少女眼眸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南丁格尔线应该被我成功截胡了吧？
突然，系统界面出现在他眼前：
【检测到南丁格尔好感度提升！
当前好感度：20/100
解锁新技能：基础医疗D级
-掌握基础医疗知识和诊断能力，感受一定人体变化的能力
-当前完成度：5%
-技能熟练度：0/1000】
“啊？”阿斯贝尔愣住了。
什么情况？我不是在攻略露丝吗？怎么突然触发了南丁格尔的剧情？
我这是...走错路线了？阿斯贝尔陷入了沉思。
算了，权当和雷贝莎一个情况吧。
话说露丝好像是玩家角色吧？她真的有独立的好感条吗？
“弗莱贝格大人！”南丁格尔突然转身，一个箭步冲到阿斯贝尔面前，直接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抱住他的小腿。
“求求您！这个神奇的药方，一定要向王都魔药师协会公布啊！”
她仰起头，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溢出，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
“您知道吗？每年有多少穷人因为买不起魔药而死去？如果能把这种便宜又有效的药剂推广开...”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协会一定会给您一个很高的职位的！”
阿斯贝尔低头看着她，回忆起魔药的管理制度。
新药的发明者有两个选择：可以向魔药师协会公开配方，换取相应等级的职务和荣誉和数年的比例分红；
也可以像有一些药剂店那样，将配方作为商业秘密保护起来。
这制度还真像后世的专利法...阿斯贝尔暗想。
“南丁格尔小姐，你先起来，别哭了。”
他从怀中掏出手帕，递给这位情绪激动的医师。
“当然要公开啊。”阿斯贝尔温和地笑着，伸手扶起南丁格尔，“我也想去魔药师协会混个编制呢。而且，这种便宜又有效的药剂，确实能救很多人。”
南丁格尔破涕为笑，正要说什么，却见阿斯贝尔的表情突然一变。
“不过嘛...”他的声音冷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得先等我家的商队把王都的大蒜全部买光才行。”他轻轻掸了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等消息传出去，大蒜的价格肯定会暴涨。”
阿斯贝尔环视四周，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但眼神却冷得吓人，
“说起来...在座的各位，有兴趣到我家城堡住几天吗？”
这哪是在邀请，分明是在威胁。
雷贝莎无声地走到阿斯贝尔身后，微微张开嘴，喉咙深处泛起淡淡的红光。
“噗嗤“几声，几朵拇指大小的龙炎火花从她口中喷出，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安娜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她的父母汉斯和玛莎面如土色，大气都不敢出。
南丁格尔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贵族不仅是个天才医者，更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商人，甚至...可能还是个危险人物。
“放心，城堡里的待遇很好的。等风声过去，大家就都可以回家了。”
几人被阿斯贝尔威胁着去往了城堡，城堡的大门缓缓打开，阿斯贝尔走在最前面，去和卫兵打招呼。
“这几位是我的贵客，好好招待。”
“遵命，少爷。”
进了门，阿斯贝尔对一位管家模样的老者吩咐：“给他们安排东翼的客房，再去准备热水，我要洗澡。对了，派人去红叶镇把露丝的父亲梧柏请来，也就是镇上的上一任民兵队长。”
总算可以洗掉这一身蒜味了。
管家退下后，阿斯贝尔嗅了嗅自己的衣袖，皱起眉头。但他随即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警惕。
“露丝小姐，南丁格尔小姐，”他微笑着说，“不如先和我一起去澡堂吧？”
露丝和南丁格尔对视一眼，只能跟上了。
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拐过几个转角，来到了城堡的澡堂，几个女仆已经在准备热水，木桶里的水面上飘着花瓣。
露丝的金色短发被水汽打湿，贴在脸颊上。她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裙角，不知道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
在澡堂旁的一个宽敞区域，雷贝莎已经变回了她那壮观的龙形态，庞大的身躯占据了大半的空间，长长的尾巴在地上轻轻摩挲，发出沙沙的声音。
“小心点，别弄疼她了。”阿斯贝尔对几个手持长柄刷子的女仆吩咐道。女仆们穿着简单的工作服，笑着围绕着雷贝莎忙碌着，偶尔还会发出欢快的笑声。
雷贝莎似乎对这种被服务的状态颇为享受，她的龙眼半眯着，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好了，现在她们的注意力都在龙小姐身上了。”
阿斯贝尔转身，面对着露丝和南丁格尔，两人的表情复杂，似乎还在试图适应眼前这一幕的荒诞。
“露丝，南丁格尔，我知道你们可能对我刚才的一些做法感到困惑，甚至是不满，但是请二位相信，我没有恶意。”
“事情是这样的，你们应该也看得出来”阿斯贝尔压低声音，“这个魔药...里面蕴含的利益实在太大了。”
他看了眼正在被刷鳞片的雷贝莎，继续说道：“你们可能不了解贵族的行事风格。我父亲约纳斯大公...如果让他知道这个秘密已经泄露，搞不好会直接让你们'消失'。”
南丁格尔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下意识地抓住了手臂，她对贵族的残酷手段并不陌生。
“所以我才把你们带到城堡来，”阿斯贝尔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利用我三少爷的身份，至少能震慑住那些想要乱来的下人。”
他看向澡堂的方向，几个女仆还在专心地给雷贝莎刷鳞片，完全没注意这边的谈话。
“父亲如果看到我已经采取行动控制局面，应该就不会轻举妄动了。但是你们还是要万分小心。每顿饭我都会让雷贝莎亲自送来，除此之外，任何食物都不要碰。”
他指了指周围，“也不要让其他下人靠近你们。弗莱贝格家族的仆人...有些是父亲的眼线。”
“所以说，你这是在...保护我们？”
“算是吧。”阿斯贝尔耸耸肩，“毕竟我也不想看到无辜的人因为我的发明而丧命。”
南丁格尔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你说的是'控制局面'...难道你已经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阿斯贝尔神秘地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转身看向雷贝莎，此时龙女仆正舒服地眯着眼，任由女仆们清理她的鳞片。
“放心，我会和父亲周旋的。”阿斯贝尔向两人挥手告别，“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要洗澡了。”
待露丝和南丁格尔离开后，女仆们也收拾好工具退下。偌大的浴室里只剩下阿斯贝尔和雷贝莎。
阿斯贝尔慢条斯理地解开衣扣，将沾满蒜味的衣物一件件脱下。他站在浴室中央，张开双臂：“来吧，雷贝莎。”
雷贝莎优雅地抬起修长的龙颈，张开嘴，一股温热的水流从她口中喷出，精准地浇在阿斯贝尔身上。
“嗯...”阿斯贝尔舒服地眯起眼睛，“温度刚刚好。”
龙族特有的魔法让这水流既温暖又柔和，比普通的热水更能放松身心。
“说起来，”阿斯贝尔一边享受着龙息浴，一边思考，“父亲那边确实需要好好计划一下...”
雷贝莎发出一声低沉的咕噜声，似乎在表示赞同。她的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尾巴轻轻拍打着地面。
没有游戏剧情可以参考了啊，看来只能靠自己的智慧去应对父亲了，阿斯贝尔心想。
洗完澡的阿斯贝尔穿上变成人形的雷贝莎递来的丝绸浴袍，系好腰带，推开澡堂的门。
门外的景象让他瞬间绷紧了神经——约纳斯大公正倚在走廊的石柱旁等候。
他身非常正式的贵族礼服，胸前别着家族的徽章，脸上挂着罕见的笑容。
更令人不安的是，父亲身后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她有着和雷贝莎相似的银蓝色长发，但眼神却冷峻得多。这是父亲的龙族女仆——艾琳娜，同时也是他的贴身护卫。
“我亲爱的儿子，”约纳斯张开双臂，声音中充满喜悦，“听说你研究出了一种新的魔药？”
阿斯贝尔能感觉到艾琳娜那锐利的目光正在审视着自己。这位龙族战士可不是雷贝莎那样的温柔女仆，据说她曾在边境战争中单枪匹马击退过一支精锐骑兵队。
“父亲大人，您消息真灵通。”
雷贝莎站在阿斯贝尔身后，与艾琳娜无声地对视。两条龙之间的气氛微妙而紧张，就像两团即将碰撞的雷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