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叫她姑奶奶
姜月月那看似关心，实则炫耀的话语，令姜梦柯置于袖中的双手骤然紧握。
她知道，姜月月此番就是想故意当着府中下人，当着顾祈年的面，让她难堪下不来台。
姜梦柯看着身上明显紧了一号的衣裳，后背就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一样。
刺痒难耐，但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衣服扒下来。
难怪王氏把衣服送来时，那上面并未有任何标志，甚至袖口一圈还有明显的褶皱。
偏生当时王氏还告诉她，这衣服是她亲自去优品阁，按照她的尺码高价订做的。
可优品阁里面订做的新衣，领子后面都会特制裁上一片标志。
如今看来，这衣服确实是王氏亲自去优品阁，花高价订做。
只不过，她是为了姜月月，并不是为她。
面对姜月月怜悯，同情的目光，姜梦柯感觉自己四肢的血液逆流，浑身发冷。
为什么要给她穿姜月月的衣服。
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她与姜月月身份尴尬，水火不容。
王氏口口声声说对不起她，要弥补她，可行动上却是这样做的。
哪怕她给她穿丫鬟的旧衣，她也不会穿姜月月的衣服！
“梦柯，你没有衣服穿，为何不来找我？”
顾祈年见不得姜梦柯难堪，想过去安慰她。
姜月月察觉到他的意思，双手更加用力地挽着顾祈年的手臂，整个身子都贴到他怀里去。
“殿下……”
顾祈年便任由她挽着自己。
他先是看了眼姜月月，才面向姜梦柯说道：“如今我虽然已经娶了月月，但是以你我二人之前的情谊，你有什么难处，我是不会置之不理的，就算是月月，你们姐妹一场，她见你情况困难，也不会不帮一把的。”
“殿下真是体贴。”
只是这体贴，却是用在了别的女人身上。
姜月月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她靠在顾祈年怀里，看向姜月月时，眼底闪烁着一抹复杂的碎光。
姜梦柯的双手攥得越来越紧，连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中，她都没有任何感觉。
“我姜梦柯宁愿光着身子，也不愿看你们在这里假惺惺，接受你们的施舍！”
姜月月眼中瞬间泪光闪烁：“姐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呀。”
顾祈年的眉心皱起：
“梦柯，我……”
他后知后觉，以姜梦柯这么倔犟的性格，她怕是死，也不会接受别人的半分可怜。
他和她相处十几年，怎么就忘了这一点？
后面传来一道充满愤怒的声音，打断了顾祈年即将要脱口而出的忏悔的话。
“那你就把月月的衣服全部脱下来！”
众人一惊，纷纷往声音的源头看去。
姜初旭和姜云升一起疾步走过来。
二人一左一右地站在姜月月身边，与姜梦柯面对，脸上都带着怒气。
姜初旭指着姜梦柯的鼻子，一点都不客气道：
“你不是硬气吗？那你把衣服脱下来啊！姜梦柯，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要是敢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我叫你一声姑奶奶！”
姜云升心中也在生姜梦柯的气，不过他却是还有一点理智在的。
“你闭嘴，这种话你也敢说？！”
他们以前好歹把姜梦柯当做妹妹对待。
让姜初旭叫她姑奶奶，传出去岂非是镇北侯府的笑话！
“梦柯，月月以真心待你，你为何总和她过不去，你身上穿的是月月的衣服，就不能给她低头服个软，说几句好话而已，又不能揭你一层皮，你还能白白得到如此昂贵的衣裳，你怎么就想不通？”
姜月月弱弱地看着姜梦柯，双眼湿红，像是暴雨中任凭摧折的娇花，可怜极了。
真心？
姜梦柯气极反笑。
他们怕是都眼瞎了。想真心待她，有一万种办法，可姜月月这么做，明显就是想要她难堪！
姜梦柯看向姜初旭，目光冰冷：“二公子亲口所说，若我敢脱下衣服，你便叫我姑奶奶。”
姜初旭没想到她竟敢答应。
他话都已经说出去，自然不可能收回，而且他笃定姜梦柯身为女人，应该最注重清白才是，一定不敢脱光衣服任人观看。
“没错！你若敢脱，我必说到做到，可你若不敢，就必须乖乖跪下来，挨本公子二十鞭！”
姜梦柯不仅没有退缩，反而点点头。
她又看向姜云升，眼底包含厌恶。
“这衣服再昂贵，可我一想到她是别人穿过的，我就恶心，我不会接受这种破烂之物，反观姜小姐，不管是脏的臭的，总爱捡别人不要的！”
这话是在说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姜月月和顾祈年的表情都僵硬了。
姜梦柯说完，不再看他们任何人一眼，转身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关紧了房门。
大家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房间，面上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姐姐不会是真的要把衣服全脱下来吧？那她岂不是要光着身子出来？女子最重要的便是这清白，姐姐还未嫁人，怎么能这般作践自己！”
姜月月的眼中布满担忧之色。
顾祈年心中担心，原本能随便叫个丫鬟，给姜梦柯送去一身新衣服。
可他看了一眼姜月月，不知在顾忌着什么，迟迟没有这么做。
姜云升亦是神情复杂。
他一想到刚才姜梦柯充满厌恶的眼神，心中就交织着愤怒和心痛。
他好心规劝她，可她不仅不领情，还如此讨厌他。
既然如此，那他也无需伸出援手，只有让姜梦柯切身体会到这次教训，她才会彻底铭记。
至于姜初旭，他自然是不会帮姜梦柯的。
看姜梦柯进了房间，眼底还挂着一抹鄙夷。
“本公子倒是要看看，她能有多硬气！”
他们在外面站了没一会，那个房间的门便被推开了。
几人立马把目光投去，迫切地想要知道，姜梦柯是不是真的会光着身子出来。
府里的几个小厮，却默默地转过去身，目光落在别处。
怎么姜姑娘真的光着身子出来，被他们这些大男人看到了，岂不是将来再也嫁不出去。
等众人看到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身影后，顿时都惊呆了。
“姜月月的衣服我一件不落全脱下来了，二公子，你怎么不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