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闹脾气
“你想知道什么？”
顾寒州反问道：“你想知道你造反会不会赢，本王可以直接告诉你答案，不可能。”
“崔家的兵马虽不在京城附近驻扎，可如今四海唯有胡人蠢蠢欲动，其余三处调兵回来，最快的骑兵不过几日功夫。”
“更何况宋将军前些日子剿匪有功，如今人虽回了故乡省亲，但兵马都在京城附近，你若是轻举妄动，崔家有权调动这部分的兵马。”
“除此之外，还有御林军与皇家亲卫，你手中有多少兵马，觉得自己能赢？”
宁王听到此处，却也不甚惊讶。
“你对此倒是了解的清楚，怎么，是事事不关心的假象装不下去了吗？”宁王嘲讽道：“本王警告过你，人装不了一辈子，即便是想，那位也不会让你装一辈子。”
“他会让你与崔家女顺顺利利地成亲吗，权利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上才是最为安稳的。”
“他已经有了皇后。”
顾寒州当初答应崔云暮时，心中的考量之一，便是皇上的想法。
可皇后也同样是崔家嫡出，即便二人如今算是貌和心不和，他也绝无可能再做出将崔云暮接进宫中的荒唐行为。
更何况，他既然没有掌握崔家的兵权，便证明迎娶崔家女或许并未有那么多的好处。
顾寒州图得不是好处，他明白，他也要可以赌皇上明白。
但赌终究是赌，顾寒州甚至连一半的把握都没有。
所以他总担心自己会连累崔云暮。
“一个崔家女不够就两个，总会掌握崔家的兵权。”宁王冷笑：“他曾经还说过只想娶皇后一人呢，结果未立后先封妃，只怕是谎话说得太多，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真心。”
“你们二人，倒当真像是一脉相承。”
顾寒州皱眉，正想开口反驳，却又被宁王打断。
“本王今日是来谈交易的，你若是真被儿女情长所绊，本王也说不得什么。”
“你到底想要什么？”
“把顾景渊救出来。”宁王语气沉了下来：“本王会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尽数告知，以及……三年，三年不犯边，安分守己地呆在封地，如何，划算吗？”
顾寒州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宁王：“再让你养精蓄锐三年吗？”
“若你们当真对京城的防守放心，三年五年又何妨？”
宁王开口反问道：“还是说，如今他已经想要对崔家动手了？”
顾寒州难得没有开口。
宁王继续道：“他想出手除掉的人，没有一个能安稳地活下来，你我都清楚此事。”
“我劝你同崔家女尽快划清楚界限，谁也不知他对你的好脸色能维系到什么时候，可别波连到你，那才算是得不偿失。”
“难为皇兄如此为本王考虑。”顾寒州打断了宁王的话，“三年时间确实足够他结束权利更迭，如此便一言为定。”
“只不过，本王能做到不过是他从大狱中离开，你应该知晓，他不可能会放顾景渊回你身边。”
“那老狐狸。”
宁王暗骂一声，到底他对皇上的了解更不想多，不情愿地哼了一声，点头算是同意。
“还有一事。”
“什么？”
“近来要被流放至东北之地的，有个名叫萧泾川的。”
“你想要救他？”
顾寒州摇头：“把他舌头拔了。”
“难得你有如此雅兴。”宁王来了兴致，反问道：“怎么，同崔家女有关？”
“……四肢也挑了吧。”
“都好说，折磨人的手段多得是，不过一句话的功夫。”
宁王对崔云暮倒是并无敌意。
他在京城当中有眼线，知晓崔云暮去了一趟大狱后，顾景渊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举手之劳，当是还恩也罢。
“那户姓谢的，要不要一并处理了？”
“皇兄。”顾寒州似笑非笑：“您快要手眼通天了，还是要警惕些的。”
果真如此。
宁王如今心中明了，他在京城当中的眼线行事顺利，其中免不了顾寒州的暗中操作。
老狐狸带大的小狐狸。
“无论如何，本王只要景渊平安无恙。”
“嗯。”
————
京城。
崔云暮回家之后，一张脸黑得如同锅底一般。
依云不解地关心道：“小姐不是同王爷出去看灯了吗，怎么这般生气？”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崔云暮愤愤不平道：“什么事情都要瞒着我，莫不是觉得我是长舌妇，或是用完就丢的挡箭牌吗？”
“您消消气。”依云给崔云暮倒了一杯温茶，放在她的手边：“许是王爷不愿意连累您呢？”
“你到底在替谁说话？”
崔云暮郁闷道：“什么时候开始胳膊肘往外拐的？”
“奴婢只是觉得，若王爷想要掩人耳目，便不会让人偷偷将您送回来了，他大可以大张旗鼓地带您出去，再将您带回来。”
“反正在外人眼里，您二人可是叔侄关系，被问起只说是带您出去玩便是了，何必如此小心呢？”
崔云暮气消之后，倒也觉得依云的话有几分道理。
她抿着唇思索半晌，仍旧觉得心中烦闷：“我不喜他瞒我，今日之事，谁又能保证他的真心中不掺杂着半分利用？”
依云没有答话，只立在一旁替崔云暮倒茶。
几杯茶下肚，崔云暮的气消了大半。
她抬眸，却正好瞧见一旁的铜镜。
镜中自己罗裙挽发，又有几分与自己平常样子相同？
她突然发觉，自己对于顾寒州，难不成就十成十的真心吗？
几分心意，几分恩情，又有几分是想以他来保全崔家。
她若做不到十分心意，又凭何眼熟顾寒州全心全意地待自己。
更何况，依云说得也未必有错。
利用之余，或许当真有几分保护的意味。
“小姐，小姐？”
崔云暮缓过神来，正色道：“怎么了？”
“唐家今日送来了拜贴，说是想要您与二公子还有二夫人一道去府上试一试今年的新茶。”
下午才和唐白薇闹了一场，便有拜贴送来了？
若说她是全然好心，又有谁会相信呢？
“不去，她没安好心，我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