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不拿满分，如何对得起先生
随着李序的到来，众人立刻闭嘴，不敢多言。
如果大梁没随有改制科举的话，唐陌必定是天纵之才。
可……那也只是“如果”而已！
现在的大梁，已经改制科举了。
就是要考数算！
数算不行的，任凭你才华如何斐然，也不行。
时代使然！
这是任何人都没办法改变的！
所以看到唐陌的遭遇后，所有人都老实下去。
不敢说，尤其是当着那位京城巡按使大人的面！
“先生，对不起！”
唐陌老老实实，微微躬身道：“没考好，辜负您的重托了！”
他很清楚，先生把他列为第一位，是想让他起一个带头的作用。
可在面对那套考卷的时候，他是真的没办法。
很难！
因为他接触数算的时间比较短，对外人来说或许情有可原。
但，他对不起先生的这份信任啊！
所以他心中带着万分的愧疚，甚至许久都不敢抬头。
“怎么样？”李序问。
这话，外人自然是听不懂的。
可经过那张考卷折磨后，唐陌自然知道指的是什么。
是最后一题。
他足足用了将近大半个时辰才解出来！
于是他认真想了想：“大概是以前没接触过这一类的题目，如果以后再见，两刻钟足以！”
李序不住的点头，心底只剩下两个字。
卧槽！
这小子，是真的逆天啊！
对于最后一题的题目，他可是从没讲过，这家伙竟然能一点点摩挲着，将题目做出来。
而且……只用了区区大半个时辰？
这是何等的天才？
众所周知，一般的天才是能够解决先贤提出的问题。
而什么是绝顶天才呢？
是自己能够创造一门学问！
且不说培养，这小子现在的实力，几乎可以做到自己创造学问地步了！
强的炸裂！
不过即便如此，他这个当先生的，也不可能示弱，直接是一个大巴掌打了过去。
当然，并没有用力。
“用那么长的时间？”
他怒斥：“算了，等一会我把银子退还给你，你走吧，以后不要说是我百善补习班的人，老子丢不起那个人！”
唐陌闷着头，久久无言。
因为，他本就觉得对不起先生。
比试场地的座位是有说法的，实力最强的坐在最前方。
他坐在了最前方，但并没有起到带头作用。
这是极大的失职！
不多久，比试时间已到。
百善、数院双方的学子皆是从国子监缓慢走出，令无数人羡慕不已。
这些人，皆是数算的翘楚，日后也必定是整个朝廷的顶梁柱！
因为，数算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决定了一个人的一生。
除非像唐陌那般，诗词、策略皆强的离谱，才能以极差的数算成绩被录取为举人。
“都考的怎样啊？”李序问。
“我……”
最先开口的是于恒。
可他眼见唐陌都垂着头，老老实实的样子，万般的海口全部忍了下去。
“只能说……一般般吧。”
他小声道：“以后还要跟师兄多多学习！”
这里的师兄指的自然便是唐陌。
李序顿时大怒的样子：“看看吧，你们这群废物，老子差点都要去单挑数院了，但被制止了，你们还如此不争气，这点破实力，明年如何考春闱？啊？”
于恒本想说，如果明年春闱这么考数算，天下学子都去死吧！
这么难，谁考的上？
但他看了看唐陌，又老实下去。
还别说，可能……还真有人能做到！
“我对你们抱有很大的期望！”
李序开口：“可是你们呢？就让我这般失望吗？连这点小破题都做不好，你们还能成什么事？年初六过后，所有人都给我滚回去，好好学着！”
说罢，他愤然离去。
排成一列的唐陌、于恒等十个人好半天没动静。
身为带头人，刚走出考场，就直接被训斥。
于恒有点想不明白：“老唐啊，不是我当哥哥的说你，你怎么能提前交卷呢？你自己想想吧，到底错在哪里。”
唐陌认真想了想，很是无奈：“我用了大半个时辰才做出最后一题，我愧对先生啊！”
于恒：“……”
他顿时懵逼了，看向其他几人，见其都跟他反应差不多，才稍稍舒了口气。
这特么……什么玩意噢？
连最后一题都做出来了，走出考场竟还被训？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这些做出五六道、七八道题的生员又算什么？
都是废物吗？
“唐哥，等一下……”
于恒试着道：“你的意思是说，所有题目都做了出来，只是因为做题的速度太慢，才被……骂的？”
唐陌反问：“难道不应该吗？”
顿了顿，他有些沮丧道：“其实最后一题是有迹可循的，只是我太笨了，先生骂的对，现在我懂了，再碰到那种题目，最多两刻钟！”
于恒：“……”
在这一次的比试中，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强了。
因为他注意到对面的李铮等人看到题目后都傻眼了。
那一刻，他只觉得只要自己把题目做好，所谓数院精英也就那么回事。
可现在看到唐陌的反应，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傻子！
于是他缓缓看向其他八人，便见这几人皆是垂着头，许久都不敢言语。
什么意思？
就他自己觉得自己还挺不错的，其他九人，包括唐陌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
“于少。”
终于，唐陌开口：“先生日夜不眠的教导我们，如果不能拿满分，便是我等愧对先生啊！”
犹豫了下，他补充道：“我刚才也是有点生气了，要不然也不会提前交卷！”
于恒：“……”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十九年人生以来前所未有的打击。
脑瓜子嗡嗡的。
满分？
那么难的考卷，拿满分？
逗呢吗？
他觉得自己能拿个八十多分已经很强了，毕竟数院那边还未必拿得到这个分数。
结果，你现在跟我说满分……只是刚刚合格而已？
其余的八个百善的生员也都跟着低下了头，久久无语。
莫说满分了，哪怕有人敢保证自己能拿八十分，那都是……大爷！
因为最后一道题，一共有三问，哪怕侥幸答对一道，那……之前的题目呢？
又有几人保证自己一道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