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出题
李序之所以要买宅子，自然是为了大婚准备的。
目前马上就是二月中旬了，买了宅子后，还要重新修缮，这又要个把月的时间。
而按照朝廷的科举规矩来看，殿试一般是在四月初举行。
换而言之，等他殿试过后，考中进士，宅子刚好修缮完毕，接着便是大婚了。
这个大婚，指的是他和萧瑾霜。
但旁边的于雨凝竟然也要跟着看宅子……这算什么？
“我没别的意思。”
于雨凝忙是解释：“我知道一伙人修缮宅子的速度很快，等你们买了宅子，我就帮忙找人修缮，很快的，最快几天就可以完成。”
李序沉默。
于家那边，已经陪嫁了一栋价值五千两的宅子。
按理说，成婚后，于雨凝也是不可能和萧瑾霜住同一栋宅子的。
换做老话便是王不见王。
即便她是妾室，那是于家、户部尚书家的女子，怎么可能和正室住在一起？
但此刻，她竟然要帮忙修缮宅子。
“这一个多月来，雨凝妹子和我一直在编纂教学的资料。”
萧瑾霜道：“我们两个白天、晚上的，都在努力维持咱们这份家业。”
李序沉默了片刻：“行吧，那你们去看宅子，看中就交钱购买，我不管了。”
“夫君！”
萧瑾霜开口：“不管怎样，这个妹子，我认下了，百善补习班这段时间一共赚了五千多两银子，我和雨凝妹子各占三分之一功劳总有的吧？”
于雨凝眼睛瞬间红了：“姐姐，我……我不配！”
“谁说你不配？我说你配你就配！”
萧瑾霜并没有喝酒，但此刻她情绪触动。
“也就是我现在没有入朝为官，日后若有功劳，我要请求陛下，立雨凝妹子为‘平妻’！”
“瑾霜姐姐！”
“妹子，听姐的。”
萧瑾霜很直接：“这浑人外面早就有人了，但想进入咱李家的府邸，咱姐俩不认，她就休想进来，别以为我不知道，雨州那个叫孙玉珠的是怎么回事？”
“姐姐……”
于雨凝痛哭流涕。
她很清楚，萧瑾霜和自家夫君从未吵过架，这一次一反常态，完全是在帮她，让她进入日后的李家府邸。
“行，都听你们的，还不成吗？我也没说什么啊，只不过是买个宅子而已。”
李序有些无奈。
他在雨州的时候，和余家酒楼的孙玉珠姐姐只是有些亲近而已，这一点，他完全不怵。
但……经过亲征一事后，哪怕他并不惧怕，心底终究是有些心虚的。
萧瑾霜的目的很明显，完全认同了于雨凝，想把这个姐妹带到未来的李家宅子住。
当然，就心里来说，他对于雨凝的感情并不是很多，更多的可能对她痴情的感动，而后才有了些感情。
正因如此，才默许于雨凝在外有宅子。
只是……怎么有一种宫斗的感觉呢？
原本心思很简单的霜儿，竟然开始拉拢“盟友”了？
问题是，除了亲征一事，他在外面和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关系啊！
“就这样吧，我累了。”
他敷衍了一嘴：“明日后，我就会被各方监控起来，直至春闱结束，休息去了，这一路走来，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呵。”
说着，他佯装回去自己的房间。
“你说什么？”
萧瑾霜勃然大怒：“没人懂你冷热？你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二遍，睡觉去了。”
“你站住。”
“累了！懂？”
“走！”
萧瑾霜扯着于雨凝便向外走去。
只是二人出了门，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那浑人竟然没追出来？”萧瑾霜诧异。
“姐姐，夫君他在外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啊。”
“反了他了，走！”
二人又返回宅子，沐浴更衣后，进入李序的房间，一左一右躺了下去。
夜半时分，李序起夜。
大概是感知到什么，他豁然扭头。
“看什么看？睡觉去！”
“哦！”
二女皆是乖乖闭嘴了。
李序这才暗哼了声。
小样，还治不了你们俩了？
当然，话说回来，看到二人相处的如此和睦，他还是很开心的。
所谓家和万事兴，如果家里不和睦，经常闹矛盾，烦都烦的闹心，耗费心神，又何谈兴旺？
至于刚才假装吵架尔耳的，自然是装出来的。
萧瑾霜知道他不会真的生气，他也知道萧瑾霜的目的，于雨凝大概也是懂的。
挺好。
只不过，于雨凝要入住李家的宅子，是不是意味着……于家陪送的那个价值五千两的宅子归他了？
可以卖掉了？
然后自己添点钱，再买个宅子，写自己的名字？
白白捡了五千两啊！
转来翌日，李序还未起床，外面便传来声音。
“公子，醒了没？该出发了。”
是罗守成的声音。
“等会。”
李序不耐烦的说了嘴，左看看，右看看，见二人皆在睡梦之中，才小心着起身，出来院子。
“锦衣卫还有宫里派来的女官呢？”他问。
昨晚，严老头说的很清楚，他至少要接受三方的监视。
金吾卫、锦衣卫、宫里的女官。
“都在外面呢。”罗守成道。
“那走吧。”
他点头。
出来院子，便见一人身着飞鱼服，一人穿着黑色的宫里的袍子，制式和大师姐尤姚的有点相像。
“早啊，二位。”他笑着打招呼。
“见过总巡按使。”
穿着飞鱼服的男子开口。
他三十多岁，规规矩矩，不苟言笑：“吾乃锦衣卫指挥使毛翔。”
穿着宫袍的女子道：“尚官匡锦，见过绥安伯！”
李序微微错愕了下。
锦衣卫指挥使是正三品，宫廷的尚官是正五品。
二人称呼各不同。
只是……那绥安伯是什么鬼？
他目前不过是生员而已，还没成为朝廷命官，怎么就成为伯爵了？
不多久，一行人来到国子监的一间密室。
所见之下是周围至少三十名锦衣卫，这是可见的。
如加上隐藏在暗中不可见的，至少五十人。
而宫廷女官这边，怕也有二三十人。
最明显的便是金吾卫一边的，一百多人，几乎将整个国子监给围拢起来。
“老孙？”
李序看到了孤独、幽闭房间中的国子监数院司业孙业兴。
“你说吧，这题目，要怎么出。”孙业兴很直接。
没办法，国子监的数院的脸面已经丢光了。
为何而丢？
被这个人强势打压，从此一蹶不振，甚至成了笑话。
当下两个人联合一起出题，他是半点主动权都没有。
那怎么办？
听话呗！
反正这小子说什么是什么、做什么！
“等一下，老孙，出题这么简单的事，用不上两天吧？”李序道。
他开始试探，看这老倌是否记仇。
就学问上来说，这老货对大梁的进步是有贡献的，冤家宜解不宜结。
但如果还记仇的话，他就要想办法狠狠敲打一波了。
“要不？咱俩今晚出去溜达溜达？醉梦楼如何？我保证安排妥当。”他问。
“你在做梦吧？”孙业兴皱眉。
“不信是吧？来来来！”
李序当即大手一挥：“罗守成、毛翔、匡锦，今晚不出题，我们还没商量好，没灵感，去醉梦楼走一趟成不？”
外面传来三道异口同声：“公子请自便。”
翻译过来，就是……随意！
李序摊手：“看到了吧？走，出去放松一下。”
孙业兴惊异不已。
他不过是稍微刺激一下李序而已，结果……竟然真的行？
这……什么鬼哦？
距离春闱只有两天了，两个出题人，本应被严格看守起来的。
而就在这等时候，竟还可以出去游玩，还可以去花楼？
开什么玩笑！
“停！”
他有些怕了，急忙摆手：“咱俩还是研究一下如何出题吧，毕竟是陛下嘱托的重任，可不能轻怠了。”
关于李序参与亲征一事，他也是略有了解。
这年轻的小子，很是勇猛啊。
也正因如此，他这个数院的司业才和这小子完全两个待遇。
比如他说要出大号，外面的人都未必理会他。
这小子呢？
哪怕是要去花楼，外面那三个人，竟没一个人敢阻拦。
这就是区别所在。
“还是做正事吧。”
他直接道：“不管之前如何，这是为天下学子出的题目，你觉得，难度该怎么定？”
“你决定把。”
李序满不在意道：“我百善这边就算再差，成绩也不会差，你只随便出题就是。”
“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
“啊啊，老夫与你拼了！”
孙业兴气炸了，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直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