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春闱
孙业兴气的吹胡子瞪眼。
实在是因为李序太傲慢,尤其是那无所谓的样子,完全没把数院放在眼中,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在内。
说白了就是看不起他这个数院的司业!
于是他直接动手了。
结果,当外面三方监视的人马进入房间后,便见李序单手扣着孙业兴的两只手,一巴掌拍在其头上。
“老货,给你脸了吗?输了就是输了?你还在为之前的数算比试而记仇?啊?想不想好好出题完成陛下交代任务了?”
“好,好好,知错了。”
孙业兴眼见不好,瞬间老实了,不住的点头。
实在是……无言以对。
马的!
就很气!
比学问比不过,打又打不过,还有那么多人看守着,能怎么办?
待得房间安静下来,李序暗自缓了口气。
经过他三番两次的刺激,这老货发怒了,说明没怎么记仇。
因为老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
还凑合。
“老孙啊,咱国子监的数算有问题。”
他想了想,道:“我名下有一个徒弟,就是那个唐陌,那小子简直就是数算的天才,天赋比我还要强,如果考题难了,天下学子大半要折损,所以我才提议出题简单些。”
孙业兴白眼上翻。
“不服是吧?好,我问你!”
李序当场出题:“一铁球自三十三丈左右的高度抛下,多久落地?”
孙业兴愣了愣,直接是懵了。
这玩意……也可以计算的吗?
啊?
这怎么算啊?
“我百善补习班的那些人,几乎都会算。”
“我……”
孙业兴算是彻底服了。
那百善到底都是什么怪胎啊?
“行,服了,服了还不行吗?收了神通吧老李!”
那一刻,孙业兴好似老了十多岁:“日后啊,这大梁的数算,都由你说了算了。”
他老态龙钟,再无半点峥嵘的气势。
“不急,还有两天呢,咱哥俩慢慢商量。”
李序笑了笑。
跟着二人便开始商议起来。
题目的简易难度、计算时长等等,足足聊了两三个时辰,才确定出一份题目。
若说难度,并不难,以京城这边的计算难度看,大多数人都能拿到四五十分。
但若要拿到六十分,便相当于考中春闱的水准。
“这毕竟是陛下登基以来的第一次数算科举,分数太低不行,再简单一些。”
孙业兴开口,旋即更改题目。
李序倒也没说什么。
经过一日的交流来看,题目越难,百善的数算便越强。
于是这孙业兴这老货临时更改了题目。
对他而言,自是都无所谓了。
因为……他自己也要参加科举啊!
二人用了一日的时间出了题目,而后便无所事事。
李序叫来两壶酒,大喝了一顿,美美的休息了一晚后,科举已然来临。
天亮之际。
李序早早起来。
孙业兴依旧醉意朦胧。
他晃了晃脑袋道:“李小子,加油,恭喜啊。”
李序大笑着离去。
春闱和去年的秋闱考的科目顺序相同。
一共分为三天。
第一天策论,第二天诗词,第三天数算。
因为他被严格看守着,所以在所以考生全部进入考场后,他从后门走入,而后被安排在第一个格子间内,四周皆是护卫,不允许他接触任何人。
其余学子,哪怕是一些个副考官见了皆咂舌。
这……什么个情况啊?
春闱考场的秩序固然很严格,也对待这位也太严了吧?
如同看管犯人似的!
为什么啊?
主考官严老头坐在主位上,很快就人举着牌子过来,上面写着此次春闱策论的题目。
——何以震夜郎!
众多考生见了,都有点懵。
根据朝廷的捷报以及诸多消息来看,朝廷不是已经攻破了夜郎王城了吗?
这是什么题目啊?
说直白些,那已经不是“震”夜郎了,差点就把夜郎给灭了!
拿已经发生过的事儿,来当做考题?
但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
因为至今为止,非但是民间,哪怕是许多朝廷命官都不知女帝陛下是如何将夜郎攻打下来的。
这是一道假想题!
假装没有大败夜郎一事,绥安成边关危机,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震夜郎。
一些人开始发散思路,琢磨起来。
李序略微琢磨,直接开始动笔。
这一次,他甚至都没在草稿纸上先写出再抄写,直接作答。
“夜郎者,目空自大,区区蕞尔小国……”
“欲震慑之,当先修路,以青砖铺就成平顺大道,大军自京城开拔,最快可缩短至数日。”
接着他开始引经据典。
根据诸多先贤典故,论述修路的重要性。
比如之前的一些朝代为何边关总是出事,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朝廷的行军速度太慢,驰援过去动辄两三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所谓兵贵神速,如道路顺通,再行征伐夜郎,可在十日内平之,半个月折返。”
而后,他开始扣题。
题目是何以震夜郎,说白了如何稳固边关,让夜郎不敢轻易来犯。
“陆路大通,对上区区小国,乃至拆掉城墙,以神速贵兵剿灭之!”
“绥安城固也!”
洋洋洒洒,一千八百余字,引据了经典,阐述自己的方略,几乎是一气呵成。
也是这个时候,礼部郎中李正初悄然走了过来,只是还未靠近,便被守在半丈左右处的罗守成一个眼神瞪了过去。
“李监考有事?”他问。
言外之意是我们十多个人看着一个格子间,且并未靠近,还有作弊的嫌疑吗?
“这……”
李正初点了点头,故作镇定道:“没事,就是过来巡查一番。”
“这里有宫里的女官尚官匡锦、锦衣卫指挥使毛翔,还有金吾卫。”
罗守成道:“考完后,我们会留人看守考卷,糊名后混入所有考卷中。”
“是是。”
李正初不敢多言,偷偷的瞄了正在检查的李序一眼,悄然离开了。
只是,还未等他走出几步,格子间中的李序直接起身,交卷。
朝廷规定,无论是秋闱还是春闱,都不可以提前交卷。
但……并没有提及提前的惩戒措施。
“这……到底是谁啊?竟如此托大?”
“这才多大功夫,最多也就是写完初稿而已,这人竟是直接作答的?”
“疯了吗?就不怕被取消资格?”
一些人咂舌,却是不敢多想,急忙琢磨自己的答卷。
又一日,考的是诗词。
题目只有一个字——忠!
李序简单思索后,提笔而行,几乎转眼间就交了卷。
第三日的数算,更是简单。
因为所有的题目都是他和孙业兴出的,就差带着答案来考试了。
所以他的速度很快,嗖嗖嗖,简单计算直接填写。
这一幕看的无数学子眼睛都快冒出来。
也太快了吧?
尤其是一些人甚至连第一个题目都没算出来呢,这人……竟交卷了。
什么时候,数算如此简单了?
而对于一些经过补习,较懂数算的人来说,则更为炸裂。
这套数算题目的考卷,看起来并不是很难,但许多题目都绕弯子,只是思考计算过程就需要很多时间,更别提过程了。
那人,到底是谁啊?
竟如此勇猛、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