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是她老公
凌晨两点，沈煜出现在城西的派出所。
值班的警官一抬头，就看见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迈着长腿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助理模样的年轻男子。
“您好，你们……有什么事吗？”
“接人。”沈煜的面上划过一丝疲惫，眉头微微皱起，看向一旁的助理：“小周，具体什么情况？”
小周向前半步，礼貌地点点头：“是这样的警官，大概两个半小时之前，有一位姓宋的女士打电话报警，之后被带过来，我们过来接她。”
“宋女士……”警官嘀咕着，翻了翻桌子上的登记簿，扭头问一旁的同事，“今天晚上带回来的，有姓宋的女的吗？”
“有，一打二的那个。”
沈煜和小周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值班警官一拍脑袋：“对对对，忙糊涂了，宋——抒——意是吧，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打起架来凶得很呦！”
沈煜双手插兜：“谢谢。”
警官：“？！”
小周：“……”
警官敲了敲桌子：“我夸她呢是吧？她一个人，女性，半夜十二点跟两个小流氓打起来了，万一人家身上带个刀子，哭的就是你们了！”
沈煜眼眸一冷：“受伤了吗？”
“受伤就在医院了！”警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她没事儿，把那俩小流氓揍得哭爹喊娘的……”
沈煜“嗯”了一声：“那就行。”
“不是，我说你这个人……”
小周眼瞅着警官就要失去耐心，赶紧把自家老板往旁边搡了搡：
“您别激动，我们也是过来解决问题的，人现在在哪儿？”
“调解室。”警官伸手向大厅后面指了指，目光在沈煜和小周之间转了转，“你们是她什么人？”
“我们……”小周犯了难，看向自家老板。
他的确不知道这位宋女士和老板是什么关系。
三个小时之前，他还和沈煜在沪市的饭局上，沈煜喝得有些多，漏了两个电话，等拨回去时对方已经关机了。
沈煜让他查那个手机号的最后定位，不查不要紧，一查才发现对方最后的位置竟然是在派出所。沈煜听了，当即让他订最近一班的飞机票往回赶。
他建议要不要找个熟人先把人带出来，可沈煜直接拒绝，说没必要。
也不知道是着急还是不着急。
所以，他给不出这个回答，只能和警官一起望着沈煜。
沈煜顿了顿，薄唇轻启：“我是她老公。”
小周：“！！！！！”
警官：“过来先登记！”
调解室。
门被推开，几个人齐刷刷地回头。
宋抒意双手抱在胸前坐在桌边，不远处一个小姑娘紧挨着一名女警坐着。会议桌的另一头，一个黄毛和一个绿毛一把鼻涕一把泪，正在和女警哭诉。
沈煜冷眼扫了一圈，走到宋抒意身边，拉开椅子坐下。
“你怎么来了？！”宋抒意满脸震惊。
沈煜眼眸微抬：“你打的电话，你问我？”
说完，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整个房间骤然安静。
宋抒意是打过电话的，可是没打通。
夜黑风高，巷子里又没有监控，警察赶到的时候两个小流氓躺在地上打滚，一口咬定宋抒意故意伤人。
被救的小姑娘在一边只会哭，问什么也不说，警察就把宋抒意一起带回来了。
到了派出所才知道，两个小混混和那个小姑娘根本没有成年，警察让他们给家长打电话，连带着宋抒意也得到了这样的“机会”。
她翻遍了通讯录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鬼使神差地拨给了沈煜。
可他没接，宋抒意的手机又自动关机了，干脆谁也不找，打定主意等着对方家长来了再说。
谁知道这一大三小在派出所等了小半夜，最先来的竟然是宋抒意的“家长”。除了“家长”本人，调解室里一众人全都是一脸复杂。
“你什么情况？”沈煜对着宋抒意上下看了看，除了脸上沾了点灰，整个人确实是毫发无损。
宋抒意还没开口，对面的小黄毛突然站起来嚷道：“她打人！我要验伤！今天这事儿没完！”
宋抒意眉头一拧，冷眼扫过去：“我为什么打你？你们两个小瘪三昨天晚上在干什么你们不清楚？”
“切……”绿毛嗤了一声，帮腔道，“警官，我们在路上正常走，这个女的就冲过来打我们！跟疯了一样，我们根本不认识她！我头晕我恶心我不行了……”
说着躺在地上就开始装死。
女警拍拍桌子，严厉地说：“老实点，不要装了！”
绿毛悻悻地爬起来，狠狠瞪了宋抒意一眼。
沈煜转过头看了看小周，小周立刻上前，走到女警旁边：“警官，我们还有事，我是宋女士的代理人，对方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们接受和解……”
“不和解！”宋抒意打断他：“警官，他们两个欺负小姑娘，我见义勇为，不可能和解。”
女警犯了难，事发当时没有监控，当事的小姑娘也什么都不说。虽然是宋抒意报的警，可从现场情况看，那两个小混混被揍得不轻……
“老子谈个朋友，你个老女人多管什么闲事！”绿毛说着又要跳起来，被女警横了一眼才收了声，盯着女孩说：
“你说是不是老子女朋友！”
女孩的头快要埋到桌子底下，畏畏缩缩的不敢说话。
宋抒意急了，三两步跨过去，一把拽起女孩：“你是他女朋友吗？你是他女朋友你喊什么救命？！警察就在这里，你为什么不敢讲真话？你在害怕什么？！”
女孩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却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女警抬手阻拦：“宋女士，请您冷静一点。”
宋抒意显然被气到了，她深深看了女孩一眼，坐回到沈煜身边。
沈煜蓦地开了口：“我们不和解。”
黄毛叫嚣：“那就赔钱！两万、不，三万！”
沈煜瞟了他一眼，黄毛立刻闭了嘴。
宋抒意压住怒气，又将目光投向女孩：
“你替他们隐瞒，出了这个门，你以为他们就会放过你？不会的，他们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你！现在逃避起来容易，可以后要怎么办你想过吗？”
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沉寂。
女孩忍不住小声抽泣，慢慢变成了嚎啕大哭，女警揽着她的肩膀不停安慰。
过了许久，她终于擦干眼泪，低着头用极小的声音说：“我不是他女朋友，是这个姐姐救了我……”
绿毛骂道：“你特么在胡说什么！”
沈煜往椅背一靠，双手叠放在身前，给整个事情定了性：“不是缺监控吗？很快就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