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如果我有罪
秦观差点怀疑自己难道真是充话费送的？
不过他很信任自己的父母，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期满自己。
秦观点点头，拍了拍父亲的肩膀，语重心长：“你好好解释，我会听的。”
“？”秦怀良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当年温柔可人的爱人，会变成现在动不动就想锤爆儿子的暴躁模样。
在他的印象中，那小时候的秦观可谓是小天使一般的存在，又懂事又贴心，他们两口子那是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
可反观现在呢？
简直是小……
“毕竟……长期的独处和看护病人，让我学会了聆听的重要性。”秦观觉得自己简直是善解人意的小天使，哪怕父亲大喘气的能把人憋死，也绝不断章取义，给他充足的时间娓娓道来。
秦怀良怔住，感觉修炼多年平静如水的心，都被这块巨石给砸的泛起波澜。
是啊。
他只是在用这幅玩世不恭的面具来掩饰自己脆弱的内心，他……
他承受了太多啊！
秦怀良叹气。
秦观眨巴眨巴眼睛，他无法从秦怀良那始终古井无波的眼中读出些什么情绪。
看来父亲也是年纪大了，思维变缓，跟不上我的思必得，所以才会经常陷入沉默。
这么说，修行大能会身陷这种问题之中吗？
自己的仙二代梦该不会破碎了吧？
秦观叹气。
两人走出住院楼，一缕秋风吹过，卷下几片枯叶，落到两人脚边。
“我回来以后，首先注意到的就是灵气的复苏，但是我随后便发现，你没有灵根。”
“没、没有灵根？”
“在我穿越的那个修仙世界，每个人都有灵根，都有修行的可能。开始，我还以为这个世界的灵气一直都在，只是人没有灵根，因此才从未出现修行之人，但当我仔细探查过身边之人才发现，不是这样的。这医院里的医生护士，街上路过的行人，甚至慧慧都有灵根。”秦怀良摇了摇头，“只有你，是个例外。”
秦观沉默。
只有他踩到枯叶的沙沙作响声，他这才发现，周围安静的过分。
听不到人潮车流之声，他望向父亲。
想来是对方使用了什么手段屏蔽掉外界的繁杂之声。
果然，父亲应该还是很厉害的吧。
可听他的言下之意，自己却已被那个世界给拒之门外了，就像此时被父亲隔绝开来的那些繁杂之声。
“不过……”
父亲的双脚未曾踩碎一片枯叶，他的音量与落叶无异，却能清晰的传达到自己耳中。
“即便如此，我也有办法助你修行。”
秦观忽然驻足在医院的铁艺大门里，望着那穿着松垮病号服的瘦长身影，他已经跨出院门，沐浴在数步之外的霞光之下，如同谪仙。
“老爸。”
“嗯？”
“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让断章狗来惩罚我。”
父亲不明所以：“张狗？”
……
父子俩坐到包子店里。
这是家夫妻小店，店面里也就摆了三张小折叠桌，还有个操作台放蒸锅包包子。
不过因为毗邻医院，味道好，出餐快，客流量极大，因此客人和老板之间的擦擦碰碰在所难免，而今天，却没有一个人碰触到父子俩哪怕一个衣角。
秦观自己也经常来这里吃东西，这还是头一次有如此良好的用餐体验，不用扯着嗓子和店家大喊，和父亲商量完，父亲只是对老板招手笑笑，用正常的音量便点好了餐。
父亲随手抽出桌上的劣质纸巾，在桌上抹了两下，那油腻腻的小桌板便锃亮如新。
秦观不禁感慨，修行真是太方便了！
要说什么杀伐救世，纵使向往，但终觉得遥远不切实际，而这些可是能切实作用在日常生活中的益处。
“这是那个吧？传音入内，还有除尘术什么的？”秦观俯身，一只手掌贴在脸颊边，像是在聊什么不光彩的话题。
秦怀良有些好笑，点了点头：“差不多是那么个意思，你懂的还挺多。”
“那是。”秦观挺了挺胸膛，“其实就连你说的灵根，我也略知一二。”
秦怀良有些惊讶。
“两份小笼包，馄饨和鸡蛋汤等等马上好。”老板将蒸笼放到桌上，便匆匆离开。
秦观一边给父亲调蘸料，一边神神秘秘地说道：“都是从网络小说里看来的，所以我有理由怀疑，那些小说的作者里，说不定真藏着那么一两个修行人。其实他们根本不用吃饭睡觉，就应该天天坐在电脑前码字，日更一万，一人一万。”
“可这两日我一直注意着外界，没有察觉到外界有什么修行之人。”秦怀良夹起一个小笼包，送入口中。
“难道说……”秦观认真思索，“他们的修为境界统统在你之上？”
秦怀良细细品味着口中的小笼包，第一个想法就是油香，非常直给的美味，自己在修仙界数百年，回来又在医院吃了两日的病号餐，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许久未吃过如此有烟火气的食物了。
别有一番风味。
“对了老爸，我还没问你的境界呢。”
“大乘期。”
“咳咳！”秦观一个岔气，差点被包子噎死。
秦怀良越过小桌板，大手在秦观后背轻轻一抚，气息便重新顺畅。
“那个……据我所知，大乘期之上就是……？”
“仙。”秦怀良优雅的咽下第二个包子，“但那时修仙界已经进入末法时代，无人成仙。”
“这么说来，你不觉得有点太巧了吗？”秦观眉头紧皱。
“嗯？”
“你刚才说了，修仙世界进入末法时代。而你被泥头车……因为意外穿越，依然在那样的世界成为修行大能。现在我们世界灵气复苏，你又带着修为穿越回来。不对劲……不对劲……”秦观用筷子点着蘸料，边说边整理思绪，突然话锋一转抬起头问：“敢问阁下的灵根是？”
“混沌灵根。”秦怀良答得轻飘飘，没有丝毫骄傲自豪。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秦观突然悟到了，他的双眼迸发出仿佛能看穿一切的智慧，连秦怀良都被其气势折服，好奇他将发表何种惊天言论，可使自己这个大乘期醍醐灌顶。
他用筷子一指父亲，甩出两滴蘸料，缓缓道：“你是主角儿啊！”
“啪。”
筷子无故断裂，震的秦观手掌生疼，险些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