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白鼠
馄饨和鸡蛋汤也陆续摆上餐桌。
秦怀良身板笔直，捏着汤勺将小馄饨送入口中。
秦观见状也舀起大片鸡蛋，囫囵入口，瞬间被烫得灵魂出窍，想吐又不好意思，憋的双颊通红。
反观自己的父亲，接二连三，面不改色，甚至看不出他是否觉得食物可口。
优雅，太优雅了！
秦观不禁在心中高呼。
秦怀良满意的呼出口气，道：“你刚刚的疑问我也考虑过，因为我似乎能从这些纷杂的巧合中隐约感受到一丝因果之力，可我并不擅长因果之道。况且灵气初开，发生什么怪事都有可能。”
说起怪事，秦观突然想到昨天看到的那个视频，于是跟父亲描述一番后，问道：“那个东西坠落的时间和你醒来的时间一致，这也是个可疑的巧合。”
“的确，我可以看看那个视频吗？”
“昨天朋友发的那个没多久就被删掉了，不过我可以再搜搜看。”秦观掏出手机，在各大APP上搜索，都找不到原视频，甚至有些别的凑巧拍到的视频也被下架了，“找不到。”
“如果不亲眼看看那个视频的话，我很难从中感受到因果之力。”秦怀良抽空又叫了两屉小笼包打包。
“这里有个相关视频链接，是本地的新闻。”秦观点开视频，放在两人之间。
视频内容大概就是说明了下由于工作人员的违规操作，导致电力公司发生小规模爆炸，并无人员伤亡，现在均已恢复正常，请市民不要惊慌，注意甄别虚假信息。
“这家电力公司在哪？”
秦观调出地图搜索，秦怀良扫了一眼，突然起身，道：“我去去就回。”
便走出了包子铺。
卧槽！
老爸这雷厉风行的样子太酷了！
比昨天用缩地成寸闯进青春期小男孩的密室可酷多了！
随后，秦怀良走进了街对过的公共厕所……
……
大乘期连跑厕所的样子都是仙风道骨！
他们的消化系统如此高级！
让人望尘莫及！
大概五分钟后，父亲便出来了，闲庭信步的穿过车流，坐回秦观对面。
“这么快，很顺利啊？”这在不爱吃蔬菜的秦观看来，自是无比羡慕。
“嗯，那东西绝对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
“？”
什么意思？
你们大乘期高贵到连排泄物都不配与我们这个世界同日而语了吗？
“不过我不能在这里给你看。”
“不是？”秦观愈发不解，“我也不想看啊？”
父亲一愣，这孩子居然还挺有警觉心，孺子可教。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我到那以后，发现许多荷枪实弹的人在周围巡逻，而且灵气异常浓郁。”
秦观越过父亲的肩头，望向马路对面的公厕，揉了揉眼睛。
荷枪实弹？灵气浓郁？
灵气的味道，难道就是那个的味道吗？
“你看什么呢？”秦怀良回头，恍然，“我说的是电力公司。”
“哦哦，我说的当然也是电力公司！”秦观拍着桌子叫。
嘶。
不对，老爸刚刚是不是轻轻松松的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啊，无异于百万军中取上将之头，如探囊取物。
秦观赶紧追问：“所以你能从那东西上看到因果吗？”
“我也说了，我不擅因果之道。”秦怀良摇头，道：“我只能看出，它经过了时空扭曲，变得混沌不堪。若是寻常人，看上一眼，轻则陷入疯狂，重则爆体而亡。所以我就先收了起来，日后再慢慢研究。”
秦观倒抽口冷气。
“那么危险的东西你收哪了？”异次元菊花吗？——后半句话秦观没敢说出来。
毕竟，父亲的身体可是这个世界的原身，身上也不可能带着修仙界的储物戒。
感受到秦观上下打量的视线，秦怀良不动用神通都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了，颇有些无奈的答：“到我们这个境界，从零开辟一个随身小秘境轻而易举。”
嗯嗯。
我就知道是异次元菊花。
“说回修行之事。”秦怀良隐约觉得对方在想什么失礼的事，可他没有证据，“其实我曾一度认为修仙界的人修行太看重灵根了。”
嗯？
老爸，你要不是个混沌灵根，说这话还能多点信服力。
“混沌灵根自晦，以最差的五行灵根示人，所有人都觉得我若修行便是浪费灵气，更没有门派愿意收我为徒。”
典！
秦观不禁在心中惊呼，还好自己老爸真有神通，不是看小说看傻了。
“但是我以武入道，生死之际融合灵根强行突破，混沌灵根自现，我才终于步入正轨。”
听到生死之际的那一刻，秦观才心中一颤，由于父亲始终表现出的那副超脱、淡然，他也有些忽视了，面前那个人是真真切切的经历过生死，无论是在这个世界，还是另个世界。
而这个人，正是与自己血缘最亲密的父亲。
说实话，他觉得世上许多人不会思考死亡，甚至会下意识回避死亡这个命题。
但秦观其实经常会想到死亡，父亲的、甚至是自己的，但他却总有种不真实感。
就像无数次站在父亲的病房前，将整个世界当做在屏幕里演出的故事，死亡则是那些演员们的退场。
可他又如何不知，自己也是演员中的一员，每个人都在屏幕里表演给他人观看……
“嗯？小子，你刚刚好像悟道了。”秦怀良笑了，这个笑容极尽温暖与欣喜，惹得客人都不禁侧目观看，看完又觉得奇怪：
怎么会有人能长的又丑又帅的？
“悟到什么？”
“可以是深入到万事万物运行的道理，也可以是浅出到为人处世。我认为这些都是道，讲起来三天三夜说不完，有空再细聊吧。”秦怀良接过老板递来打包的包子，站起身道：“咱们先回，要不包子该凉了。”
“哦、哦！”秦观也扫码付款，跟着父亲离开。
秦怀良拎着包子背着手在前面溜达，又开口道：“当修仙界进入末法时代以后，灵气日渐稀薄，所有修行人都疯了一般陷入争夺资源当中。而那些不愿参与纷争的人，只能想出沉睡的法子。他们怀着毫无缘由的期许，认为灵气终有再次复苏的一天。”
“但是我不甘心。”
秦观望着秦怀良的背影，感觉他的步子如山崩，他的话语如海啸。
“我成为天地间最后一个修行人，只为找到一个不看灵根、不吸灵气，纯纯锤炼己身、感悟天地的修行法门。”
秦观吞了口口水，心如擂鼓。
来力！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你的情况，正好可以试试我这法门。”
大的要来——
等等……试？
合着冥冥注定的，就是儿子给老子当小白鼠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