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功成出关
清晖客栈的地窖经过特殊改造,光源与水食均有对应门窗。
第一个月,张元每日自睡醒开始,便戴上眼镜研究葵花宝典,每天都将卷轴和笔记放在同个视野中修炼。
东方不败的武功本来偏向阴柔一路,但不知怎的,经过眼镜修复后的葵花功法却相当阳刚,张元觉得更为接近所谓“葵花映日”的真意。
因此他练到后来,自身武功的外在表现虽然和东方不败类似,但风格却完全相反,好似同一个字的两种写法。
这宝典分为许多不同部分,便如同九阴真经一般,先练哪个,后练哪个,没有绝对的顺序,因此张元凡遇到疑难不解之处便先跳过,等待日后见到东方不败再行请教。
他潜心修习内劲,连梦中也观想那焚天煮地的煌煌烈日,每十日真正沐浴在阳光下时,便觉得内功提高速度陡然加快。
葵花宝典本来就是前期进境较快的武学,如此反复三次,他感觉自己的内力比闭关前强了两倍有余。
内功练到烦闷处,他便以轻功身法缓解,东方不败教授的身法同样出自葵花宝典,名曰“葵花百变”,张元勤练不辍,到第二个月已可平地一掠三丈,兼之身法更富变幻。
童百熊提供的武功秘笈以拳掌和刀法居多,而葵花宝典的“造化篇”讲究化天下招式为己用,去招存意,对于武学根基不厚之人来说属实困难,张元苦苦修习,最终也只于掌法上自创一招。
这日傍晚,张元正在潜心打坐,斜阳余晖还残留在他的身上,只觉得周身温暖,丹田之气活泼充盈,运功时真力畅通无阻,说不出的舒服畅快。
突然后背生起一阵恶寒,他猛地睁眼,周遭却是一片漆黑,身子一轻,感觉好像坐在半空。
张元想到宝典所说,这正是内功破关产生的幻象,当下屏气凝息,如履薄冰。
随着身体感觉越升越高,张元的呼吸逐渐沉重。
吔!
真气流转,张元发出一声暴喝,低眉垂眼,心中狂霸之气激荡,傲斗凌天。
诸般异象沉寂,他全身筋骨鸣响,皮肉震颤,整个人竟拔高数寸。
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明月高悬,照出地上身影。
他怔了怔神,随即眼中重归清澈,缓缓站起,只感觉生命已和之前完全不同。
他转头望向那洒入月光的气窗。
这窗户平时在太阳落山后便从外关闭,直到十日后才又打开,但今天却没有关上。
他又看向那每日送入三餐的小门,门前空空如也。
人影一晃,张元已从两丈开外瞬间到了地窖的出口,只要举起盖着的铁板,便可出去。
他轻轻附耳贴在冰凉的铁板上,潜运内力,立刻听到了地面上传来的微弱呼吸。
张元沉吟半晌,安静地走回地窖,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柄长剑,随后闪身来到那送饭的小门之旁。
确定门外无人后,张元运劲于臂,“喀嚓”一声劈开门板,发力急纵,撞入了地窖隔壁的酒窖之中,随即迅速登上楼梯,推开了酒窖出口。
出口无人,张元跳将出来,瞬间闪身奔向后院天井。
乍入天井,只听“嗤”声响起,一点寒芒划破黑暗,在张元眼中迅速放大。
张元凝目看去,那道寒芒来自一柄短枪。
他闭关功成,此刻正欲大展身手,微微侧头避过,伸手便抓住了枪杆。
使枪人运劲回撤,枪身却好像铁铸一般纹丝不动,他正要松手后翻,张元震脚出拳,澎湃炙热的拳风迎面袭来,令他气为之夺,呆了一瞬。
就在这时,他感到胃部仿佛被炮弹轰中,整个人自腰部对折,直直飞出两丈,砰地一声撞上了院墙,草木泥灰簌簌飘洒。
身后又是两声轻响,两柄长剑向张元直刺过来。
使剑人从他背后偷袭,本拟一击得手,把他刺个对穿,谁知眼见必中的一剑竟扎入了空气。
炙热气息从背后升起,两个使剑人还没反应,脑袋已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住,随即那手中内力迸发,猛然将他们的头颅砸向地面。
“嘭嘭”两声,两名使剑者脑壳碎裂,红白之物流了遍地,在月色下微微反光。
张元长舒一口气,手指关节不住颤抖。
虽然刚才的动作一气呵成,行动间来不及细想,但此刻他明确地知道,自己杀人了。
如果是两个月前,他万万没法对人痛下杀手,但现在功力大进,举手投足便能致人死命,再要控制已然迟了。
所幸随着内功增长,葵花映日的真意早在他心中生根发芽,此刻心志强如铁石,他很快便平复下来。
张元迅速绕着整个客栈转了一圈,掌柜和厨师均已惨死,两个伙计却只是被点了穴道。
他从葵花宝典中学到些点穴解穴手法,当下解开二人穴道,向他们询问原委,那二人却并不知晓为何突然遭人偷袭。
张元无奈,到天井中将三具死尸码好,又随手掏走了几人怀中物事察看,并未有能指认刺客身份之物,便纵身向胡春米铺奔去。
他一路三转两转,确定无人跟踪后,绕回胡春米铺之前,此时米铺早已打烊,他便纵身从院墙翻入。
刚落入院中,身侧便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朋友好俊的功夫,不知所来为何?”
张元还未出声答应,明亮的月光下,一个黑衣黄带的瘦长身影瞬间期近,手中绿色短剑刺向张元“肩颈穴”。
张元闪身躲开,这才看清那人手中是一条玉箫,正是曲洋。
曲洋手下不停,玉箫在手中急速旋转,萧影重重,竟看不出是要攻击张元哪里。
张元有心要试试自己当前功力,眼见萧到近前,催动七成真元,扭身反手,带着剑鞘向曲洋硬劈一剑,攻敌必救。
曲洋见他来势猛恶,不及闪避,瞬间握萧在手,回臂封架。
闷响乍起,声如裂帛,曲洋浑身一震,张元退后半步。
“曲长老,我是张元啊!”
为防曲洋继续进击,张元连忙叫出身份。
曲洋一愣,定眼看向张元,失笑道:“原来是张兄弟,你怎地留起了这么一大把胡子?”
张元听他这话,回手往下巴一摸,果然已经有了一丛不短的胡子,这两个月不修边幅,潜心练武,自己竟没发现。
曲洋目中闪过一丝狡黠,伸手拉住张元,笑道:“四个堂主长老都在楼下议事,我嫌里面气闷,教主又还没来,便到这里吹箫,来来来,我们现在过去,教主知你提前破关,必然欢喜。小兄弟,你这功力可着实脱胎换骨,险些把老哥哥我都毙于剑下。”
他这话倒也不全是吹捧,刚才他全力挡架张元一剑,被震得气血翻涌。
张元听他赞自己武功大进,来不及欢喜,便即叫道:“清晖客栈被人袭击,掌柜和厨师全都死了!”
一个淡淡的声音飘来:“那你把来犯敌人尽数杀了没有?”
张元转身看去,米铺后门闪出一个大红身影,正是多日未见的东方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