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玩火自焚
庭院的正中央,两根石柱静静伫立,石柱之间,横卧着一个看上去岌岌可危的石台。石台之上,架着一副造型奇特铁架。
叶鲤与无极道长被紧紧地绑缚在这铁架之上,他们四周堆满了干枯腐朽的木柴和干草,那些木柴散发着陈旧腐朽的气味。
无极道长双眼微闭,口中快速念起一段古老而晦涩的咒文,双手的动作更是快如幻影,一道道神秘的灵诀在指尖不断闪烁,仿佛编织着一张无形的大网。待魔焰彻底被点燃,他骤然睁开双眼,那眼神犹如黑夜中的恶狼,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狠劲。他先是将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在尉迟狐那冷峻且深邃的面容上停留片刻,最终,目光落在叶鲤那清冷绝美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意。
“哼,不管是你们口中的怨灵也好,还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也罢,真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那灵煞转化的计划失败又如何,今日我便借这大火,让这古宅化为一片焦土,也好让尉迟狐步那前任宅主的后尘,葬身这火海之中!”无极道长心中暗自打着如意算盘,脸上那阴狠的笑容愈发浓郁,在魔焰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天灵聚,地煞凝,幽炎借势!”无极道长仰天高呼,声音在庭院中回荡,透着一股疯狂与决然。只见叶鲤那边的火势瞬间暴涨,火舌如同一条条发狂的巨蟒,瞬间就将石台紧紧缠住,那跳跃的火苗眼看就要烧到叶鲤的裙摆,好似要将她也一同拽入这地狱之火中。
“噼啪!”火星猛地炸开,竟好似有了生命一般,以叶鲤为中心,朝着四周疯狂地蔓延开来。它们蜿蜒盘旋,在庭院里肆意游走,紧接着,那火蛇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朝着尉迟狐所在的方向汹涌扑去,仿佛要将他也一并吞没。
护卫们见状,顿时大惊失色,慌忙取出珍藏的灵泉圣水,朝着那来势汹汹的火舌奋力泼洒而去。一时间,圣水与魔焰相互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水汽蒸腾,勉强挡住了这凶猛的火势,护卫们扯着嗓子大喊:“王爷小心啊!”
尉迟狐面色依旧沉稳如山,可那深邃的眼眸中却透着如暴风雨来临前般的阴沉,望着那肆虐的火舌,他不禁想起多年前古宅地下密室那场险些让他丧命的诡异妖火,那噩梦般的场景此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的眼神愈发冷峻。
无极道长见状,愈发得意忘形起来,他扯着嗓子大声喊道:“王爷,瞧见没,这怨灵的力量可不容小觑啊,它这是打算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呀,哈哈哈!”叶鲤则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鄙夷,冷哼一声道:“你倒是喜欢玩火自焚啊,也不怕这火最后把你自己给烧没了。”
叶鲤脖颈间佩戴的灵月玉佩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怒气,微微颤动起来,发出柔和的光晕,同时传出一阵细微的嗡鸣,仿佛在轻声诉说:“这可恶的家伙,想害人不说,还企图把黑锅甩给你呢,真是太无耻了!”叶鲤心中自是清楚这家伙的险恶用心,眼神愈发幽冷。
“玩火?”叶鲤的声音森冷威严,犹如来自九幽地狱的宣判,“这幽炎之火,是专门克制邪魔歪道的,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妄图借它的势头行凶作恶,必然会遭到幽炎的愤怒反噬,你就等着自食恶果吧!”
无极道长脸上那得意的神情瞬间僵住了,犹如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原本四处游走的火蛇像是听到了冥冥中的号令,突然改变方向,齐刷刷地朝着他所在的那堆腐朽木柴燃去。刹那间,火光冲天而起,烈焰滚滚,炽热的高温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燃烧殆尽,那熊熊大火发出的“噼里啪啦”声,好似是幽炎在愤怒地咆哮。
“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啊!”无极道长惊恐地大叫起来,声音都已经变了调,双手慌乱地掐着灵诀,试图挽回局面,嘴里大喊着:“天灵聚,地煞凝,幽炎退去……”
“哪来的狂妄之徒,竟敢假借幽炎之名,行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一个威严无比的声音骤然在众人的脑海中响起。
就在这时,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竟缓缓浮现出一个魁梧无比的火影,它浑身散发着炽热得让人几乎无法靠近的气息,仿佛是从那炼狱深渊走出的魔神,一双眼眸犹如两团燃烧的烈焰,透着要将世间一切邪恶都吞噬的决然,众人见状,无不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而无极道长更是吓得浑身颤抖,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火、幽炎?这不可能啊,我哪有这等能耐啊,就算是我那师尊在世,也未必能召唤出这般强大的幽炎啊!”无极道长惊恐地大喊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凡尘中的恶道,竟敢假借幽炎之名肆意行凶,罪大恶极,当受天谴!”那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犹如死神的宣判,冰冷而无情,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众人的心头。
“不!幽炎大人恕罪啊,我知道错了——啊!!!”无极道长绝望地呼喊着,然而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那火焰如同汹涌澎湃的波涛一般,瞬间就将无极道长整个儿淹没了,他在火中不停地惨叫、求饶,那凄厉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让人听了不寒而栗。可那火焰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仅仅几息之间,曾经不可一世的无极道长就被烧成了一具焦炭,那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忍不住作呕。
残余的火星像是有灵性一般,缓缓飘到叶鲤的近前,围绕着她轻盈地转了一圈后,落在了绑住她双手的绳索上,那绳索竟瞬间断裂开来。叶鲤轻轻揉着被勒得有些发红的手腕,看着无极道长那焦炭般的惨状,嗤笑道:“哼,自作孽不可活,玩火自焚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啊!”
她抬眸的瞬间,正好与尉迟狐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在那男人深邃幽沉的眼眸中,她仿佛看到了一团狂燃的炽火,那气势摄人心魄,让她的心不禁微微一颤。
叶鲤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轻声问道:“王爷,如今这恶道遭了天谴,我的清白总算是能证明了吧?”
“自然。”尉迟狐深深地看着她,手指不自觉地紧捻着那串随身佩戴的佛珠,心中思绪万千。多年前前任宅主自焚的那桩谜团,此刻在他心中仿佛有了些许头绪,就好像一层浓雾即将被拨开。
尉迟狐缓缓起身,朝着叶鲤大步走去,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决然,此刻的他,心中已然下定决心,不管眼前这个女子是人是鬼,他都能感觉到,她或许就是那个能帮自己解开多年谜团的关键所在。
叶鲤眼波流转,透着一丝俏皮,在尉迟狐走近自己的时候,她轻唤道:“尉迟狐,接住我呀。”
尉迟狐的身体猛地一僵,记忆的闸门瞬间被打开,多年前,也曾有一个小姑娘这般对他说过,然后就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落入了他的怀里。此时此刻,那久远的记忆仿佛与眼前的现实重合在了一起,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难明的情绪。
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稳稳地接住了叶鲤,双手不自觉地收紧,那深邃的凤眸凝视着她,声音低沉地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呀,当然是你的王妃咯。”叶鲤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眼中满是狡黠。
尉迟狐的眉头微微一蹙,一股冷意爬上眉梢,他缓缓松开手,后撤了一步,眼神变得锐利幽沉起来,仿佛要将叶鲤看穿一般。
就在这时,周姨娘被几个侍卫押解着走了过来,她满脸惊恐,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哭喊着:“王爷,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先是弄出人命送进王府,如今又带着这等恶道之人来行凶作恶。”尉迟狐面色冷峻,犹如寒冬腊月的冰霜,他伸手接过侍卫递来的灵刃,缓缓对准周姨娘的心脏位置,然后慢慢上挪,用那锋利的刀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冷冷地说道:“周晴,谋害皇族,此乃死罪,你还有何话可说?”
周晴赶忙拼命地摇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慌乱地说道:“误会,王爷,这真的是一场误会啊!”
“臣妾是被人蒙蔽了呀,臣妾心里担心王爷您的安危,这才带他来的……”
“担心?哼,我看你是来收尸的吧。”叶鲤娇笑一声,那笑容却透着丝丝冷意,周姨娘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仿佛被人点了穴道一般。
叶鲤眼神幽冷地看着她,缓缓说道:“姨娘,现在可记清楚了,嫁进来死的女儿到底是谁了?”
“是、是娇儿啊,死了的是她,婉儿你就原谅姨娘这一回吧,姨娘真的是被人给骗了呀。”周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地点头。
“是啊,好歹你也是王爷的岳母,王爷向来大人大量,想必是不会要你性命的。”叶鲤朝着尉迟狐眨了眨眼睛,那模样看上去古灵精怪的。
尉迟狐眸色幽深,他心里明白,叶鲤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周姨娘的。
“看在王妃的面子上,本王可以宽恕等你此次的冒犯。”
周晴刚松了一口气,还没等心里的石头落地,叶鲤又接着说道:“那我可就替姨娘谢过王爷了。”
“不过呢,今日乃是新婚大喜的日子,这古宅里留着棺材和死人,总归是晦气得很。娇儿给出嫁前就已经没了,算不上是迟王府的人,这您应该清楚吧。”
叶鲤的话音刚落,一阵阴森刺骨的冷风“呼呼”地刮过,‘顾婉婉’的鬼魂缓缓从叶鲤的脚下飘了出来,她面容扭曲,眼神中满是怨毒,死死地盯着苏瑶,随后慢悠悠地飘进了那口棺材里。
尉迟狐明显感觉到手腕上的灵玉佛珠变得滚烫起来,他睨了一眼叶鲤,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愈发深邃了。
叶鲤则妩媚地笑了笑,说道:“这尸体和棺材呀,当初是怎么抬进来的,今儿个就怎么原样抬回去吧。”
“哦,妹妹这怨气可重着呢,二娘您可得好好操办这场丧仪呀,毕竟枉死鬼头七可是要回来报仇的呢。”
至于周晴娘吓得面如土色,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个地方,那棺材和尸体也一并被人抬走了,而那个一直像行尸走肉般的无双,也被妥善处理掉了,‘顾婉婉’的鬼魂则紧紧跟在周晴身后,看样子是要回去找她讨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