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雍正赏赐大观园
日上午,朝堂之上,气氛庄严肃穆。弘昼身着华丽的朝服,头戴官帽,那朝服上的刺绣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他神情恭敬而严肃,手捧着折子,迈着沉稳的步伐上前一步,向高高在上的雍正皇帝行礼。行礼毕,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而诚恳,声音洪亮且言辞恳切地说道:“陛下,臣有本奏。荣宁旧臣,往昔曾有从龙之功;贾妃侍驾,亦曾有微末之情。虽其罪不可轻易饶恕,然皇恩浩荡,亦当审慎处置。望吾皇惩处首恶之人,清理余党,略赦其族眷,以彰显天子之仁德天恩。至于株连之亲,或可赐儿臣拘管。恳请陛下圣裁。”说完,他将折子举过头顶,身体微微前倾,呈递上去。雍正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身着龙袍,头戴皇冠,那皇冠上的珠帘在他面前垂下,遮住了他部分面容,只露出一双冷峻威严的眼睛。他接过折子,快速地翻看,随后沉默片刻,那眼神深邃得让人捉摸不透,整个朝堂一片寂静,众人皆屏息凝神,等待着皇帝的旨意。片刻后,皇帝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哼,弘昼,你倒是有心了,此事朕自会斟酌,退下吧。”说完,轻轻挥了挥手。弘昼恭敬地再次行礼,口中说道:“遵旨,陛下。”随后,缓缓退下,回到队列之中,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恭敬的神情,可心中却在暗自揣测皇帝的心意,不知自己的这一求情之举究竟能否为贾氏一族带来转机。
此次,弘昼以掌管宗人府王爷之尊贵身份,上呈一份言辞恳切、条理清晰的折子,其上写道:“荣宁旧臣,往昔曾有从龙之功;贾妃侍驾,亦曾有微末之情。虽其罪不可轻易饶恕,然皇恩浩荡,亦当审慎处置。望吾皇惩处首恶之人,清理余党,略赦其族眷,以彰显天子之仁德天恩。至于株连之亲,或可赐儿臣拘管。”
雍正虽仍余怒未消,然而也知晓弘昼的脾性,看到那“株连之亲,或可赐儿臣拘管”的话,就好似小孩子撒娇索要礼物一般,天真无邪,看到这样的话也忍不住发笑。他心中暗自思忖,觉得这是惩处贾家的一种别样巧妙的办法,既不会显得过于刻薄寡恩,招致旁人的非议指责,又能顾念亲子之间的情谊,于是就顺水推舟,不再让大理寺议罪,而是改令宗人府依照皇室家奴的罪名来论处。
宗人府上下哪能不明白弘昼和皇帝的意思呢?何况贾家为了求保命,已经倾家荡产,四处打点孝敬。
贾府之中,众人都聚集在大厅之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每个人都面色苍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安。贾珍在门口不停地踱步,他时不时地伸长脖子向门外张望,那眼神中满是急切与焦虑。贾赦坐在椅子上,身体不停地颤抖,手中紧紧握着一杯茶,想要喝一口来镇定自己,可那颤抖的手却把茶水洒出了不少。他带着哭腔说道:“也不知道皇上到底会怎么处置咱们呐,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呀。”贾政则闭目坐在一旁,双手紧握,指节泛白,他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那微微颤抖的身躯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他睁开眼睛,安慰众人道:“莫急莫急,且等等看,相信皇上会有公正的裁决的。”然而,他的话语中并没有多少底气,众人只能在这煎熬中继续等待,那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仿佛是在众人的心尖上划过。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贾府的庭院染得一片血红,仿佛预示着什么不祥之事。
没过多久,宗人府上呈议罪呈文,雍正御笔批示,降下旨意。大概内容如下:判定贾家犯大逆之罪,原本应当诛九族,男丁全部施以凌迟之刑。念及旧妃曾经侍奉皇上,有过一些功劳,祖宗曾经跟随皇上打天下,略有功勋,减轻罪行一等,又特别加上:各位王爷陈述情况极力保求赦免,朕考虑到皇子的仁德,所以最终这样发落:贤妃贾氏,打入冷宫,废为废妃。首犯贾赦、贾敬,赐自尽。首犯贾珍、贾琏,收监,秋审缓决。首犯贾蓉,发配乌苏里台给披甲人为奴。首犯贾政,念其女侍奉皇上多年,再加上宽恩,收监等待刑罚。从犯贾蔷、贾芸、贾芹、贾宝玉、贾菌、贾环、贾瑞等一十七名十五岁以上男丁,发配京郊皇庄做苦役。族中十五岁以下男丁共九人,发配宗人府为奴。族中家人,以及贾府亲族的薛、王、史、赵、周、尤、秦、李等族的近亲男丁、管家、小厮、随从等余党共一百零六人,其中有恶行的三十七人,杖杀;其余的人发配西山采石场做苦役。族中女眷,凡是三十五岁以上的,发卖至偏远之地为奴,或是入辛者库服苦役;族中女眷,三十五岁以下的,发配宗人府为奴,一律交给和亲王看管发落。族中所有家产,一律充入国库。宁荣府邸、庄田,一律充入国库。其金陵旧宅,收归官府所有,交给两江总督处置。其省亲别院大观园一宅,因为是耗费国家钱财所建,收回大内,赏赐给和亲王作为行宫。
如此发落,明眼人都能清楚地看出,雍正已经大大从轻处置了贾府男丁,并且把女眷都赏给了弘昼。宗人府、内务府、大理寺、理藩院、步军统领衙门、顺天府,都是些善于察言观色、仰人鼻息的部门。宫内外都把大观园看作是皇帝赏赐给和亲王封王后的第一座行宫,贾府女眷则是皇帝赏赐给和亲王的第一批宫奴家奴。
大理寺立刻会同顺天府前往贾府执行旨意。把男女丁眷分别妥善处置,遣送一众男丁发配或者收押,却把所有三十五岁以下女眷都赶进大观园,等待弘昼前来发落,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在贾府那雕梁画栋的正厅之中,本应是富贵荣华的景象,却被一层淡淡的阴云所笼罩。贾母高坐主位,虽依旧透着威严,可眉眼间的不安却也清晰可见。贾政眉头紧锁,忧虑如同潮水般在他心间泛滥,他双手背于身后,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似在探寻着那未知命运的脉搏。王夫人依偎在贾母身侧,手帕早已被泪水浸湿,她身体微微颤抖,只能以哭泣来宣泄内心的恐惧。王熙凤在厅中来回踱步,脚步急促,那灵动的眼神此刻也满是慌乱,她时不时咬一下嘴唇,仿佛在思索着应对之策,却又一无所获。贾宝玉紧紧拽着贾母的衣角,纯真的眼眸里此刻只有惊恐。贾琏则在厅中来回走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他眼神游移不定,惶恐地喃喃自语。贾珍先是愣了一瞬,像是还没从这晴天霹雳里回过神,紧接着双腿一软,若不是身旁的小厮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差点就瘫倒在地。他的嘴唇哆哆嗦嗦,平日里那股子精明算计的劲儿全没了,只剩满脸的惊恐与茫然,嘴里嘟囔着:“怎么会……怎么就到这步田地了……”他被衙役架着,本能地挣扎起来,双手无力地挥舞着,与其说是愤怒的抗争,不如说是出于恐惧的本能抗拒,嘴里念叨着:“一定是有人陷害,一定是……”贾赦瘫坐在椅子上,眼神呆滞,嘴里念念有词,灵魂好似已被抽离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