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两年半
太玄门，灵韵缭绕，山景秀丽。
拙峰之上，宁凡静坐，向李若愚开口问道：“前辈，最近数年，您可知东荒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李若愚缓缓退出入定状态，神色平静，声音低沉而缓慢。
“大事？听闻数年前，紫府圣地被荒古姜家找上麻烦，传言与姜家早年遗失的一件重宝有关，具体如何，我也所知有限，毕竟我常年在峰内闭关，对外界之事了解不多。”
“不过你想要了解的话，可以多下山走动走动。”
宁凡轻点了下头，而后身形一动，来到山下。
前方，一众弟子围成一圈，正七嘴八舌地交谈着。
他神色平静地走上前去，主动搭话。
众弟子闻言，纷纷转过头来，目光触及宁凡的瞬间，皆是一凛。
这些弟子修为最高者不过彼岸境，感受到宁凡身上强横深厚的气息，竟看不透深浅。
心中暗自揣测，只当他是某座主峰的大师兄，神色间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敬畏与拘谨。
宁凡开口问道：“诸位师弟师妹，我闭关许久，对外界之事知之甚少，听闻那紫府圣地有大事发生，可否为在下讲述一二。”
一弟子忙恭敬答道：“大概两年半以前，紫府圣地突然对外宣称，自家圣子不幸死于一场意外，紧接着便新选立了一位。”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听闻荒古姜家的家主及太上长老携极道帝兵亲至紫府圣地，似乎是在寻找一件东西。双方对峙许久，最终差点打了起来。”
宁凡听闻，心中暗叹。
不过沉睡了一阵子，这世间已过这么久了吗。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个奇怪的梦，那滴神秘的黑血。
紫府的那些高层，恐怕以为自己已灰飞烟灭了。
至于姜家找上紫府圣地，估计跟那复苏的离火神炉有关。
……
悠悠数月，匆匆逝去。
宁凡除偶尔下山走上一遭，其余时间皆在拙峰闭关，全身心沉浸于葬天经炼体篇的修炼中。
依照法门指引，需以葬天玄气为利刃，切入自身每一寸肌体、血肉。
而后，凭借自身顽强的生命力与气血，自愈创伤，完全不能借助外物。
后续的路径愈发恐怖邪性。
修炼到一定阶段，竟要自废五感，将自己置于无声、无色、无味、无触、无感的绝地之中。
这是一种近乎自残的修炼方式，一切感知皆被剥夺，唯有绝境中破而后立，完成飞跃新生。
宁凡暂时不敢涉及这一步，等修为提升再做打算。
数月的艰苦修炼并非徒劳，宁凡如今的气息愈发凝练。那是气血与玄气交融后的体现，只需一个契机，便能冲破现有桎梏，成功突破到四极秘境。
修炼之余，他也会独自入林，猎些野兔、野猪，带回峰上，架起火堆，翻转烤炙。
油脂滴落在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不多时，肉香四溢。
宁凡撕下一块肉，放入口中，嚼了几下，好不惬意。
外界，太玄门的一众强者用尽浑身解数探查，却也不知祖师留下的石门道韵为何被破坏，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石门是太玄门的象征之一，如今道韵流散，化为凡物。
破坏石门道韵之人手段极其高明，未留下丝毫线索，让太玄门的强者无可奈何。
无奈之下，只能暂时用笨方法，让几十位长老亲自把关、招收弟子。
这一日，拙峰山脚下来了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
女子面容清秀，眼眸中透着灵动与聪慧之色；男子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其眼神却透着一股坚毅。
青年男子抬头望向拙峰，眼神中露出一丝好奇，说道：“这里到底有什么，让你这样感兴趣。”
女子明眸绽光，咯咯笑道：“我姬家曾有一位族老提及，此间传承着一种仙术，拥有着鬼神皆惊之莫测，引得各方圣地皆垂涎欲。”
二人沿着山路缓缓而上，来到山门前，甚是荒芜。
不远处，一株古木参天而立，几只乌鸦停歇其上，呱呱的叫声在这寂静之地显得格外突兀。
不久，一道身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正是宁凡。
宁凡面无表情的看着二人，内心却早已经涌起波涛骇浪。
没想到，真能亲眼看到传说中的叶天帝长啥样。
而且，还是服用荒古禁地果实而导致返老还童后的“小屁孩”模样。
他强压心中波澜，开口问道：“你们，是来参加测试的弟子吗？”
叶凡拱手行礼，“我们听闻拙峰之名，心中好奇，便想上来看看，还望前辈讲解一二，要进行怎样的测试。”
“莫称我为前辈，唤我师兄便是。”宁凡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咳咳，虽说按照真实年龄来算，他比叶凡还要小上一些。
这么直接的让未来的叶天帝称呼自己为师兄，会不会不太好。
万一，已达祭道之上的叶天帝俯瞰历史长河，知晓今日之事，会作何感想？
这时，李若愚也现身，看向叶凡和姬紫月，缓缓开口。
“收徒测试倒也没必要了，那边有一座九阶天梯，你二人不妨去试一试。”
不多时，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姬紫月身姿轻盈，似一只灵动的仙雀，顺利登上了九层台阶。
一时间，仙乐飘飘，华光冲霄而起，照亮了一方天地，自然也引来了周围其他主峰长老的注意。
最终，她选择低调地加入星峰。
……
夜色如水，悄然笼罩拙峰，清冷之意弥漫开来。
此时，拙峰之上只剩下叶凡和宁凡二人，李若愚则是离去闭关修炼。
夜幕之下，繁星点点，清冷的山道上，叶凡伸手摩挲着下巴，眉头轻皱，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他有种奇怪的感觉，眼前这位师兄，似乎自始至终都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自己。
“宁师兄，听闻前辈所言，你也是不久前才加入拙峰的，不知可否告知师弟，这其中缘由？”叶凡率先打破沉默，搭话道。
宁凡神色一怔，缓缓说道：“叶师弟，说来与你目的相同，我亦是听闻拙峰有那传说中的九秘，故想来碰碰运气。”
言罢，他伸手在腰间一抹，取出一节红绳，手臂轻扬，径直抛向叶凡.
“师兄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便当作是给你的见面礼吧。”
叶凡抬手接过，只见红绳之上系着一物，不过拇指大小，通体莹润。
是一块碎玉，散发着淡淡的温润光泽。
此物，正是先前宁凡前往北域时，所得的那枚无始帝玉。
身处北斗，他孤身一人，能遇到同为蓝星的老乡，自是想着攀攀关系，相互扶持一番。
和叶凡搞好关系，日后也可获取、交换修行经文。
事实上，宁凡有种跟他对暗号的冲动。
“天王盖地虎”、“奇变偶不变”，随便来句，叶凡估计就能明白怎么回事了。
略做思考，他还是按耐住心中的想法。
毕竟素不相识的人突然道出你的底细，任谁都会心生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