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切伟力归于自身
“世上竟有这样厉害的剑法，可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纪时呢喃着，心里既困惑，又期待。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当中，鬼使神差间，他握住了手中的剑。
体内的真气自动运转，少年拔剑便舞。
由于只会九曜剑里的天枢剑式，因此他所练习的剑招，大部分都是里面的基础剑招。
撩、刺、劈、挑、点……
随着施展起来的剑招愈发完整，其周身的气势也愈发凌冽，令人难以接近。
然而，少年的脸上没有丝毫喜色，仍旧是一副迷茫的样子。
“不，不对，差远了，我看到的那一剑不是这样的！”
少年不知疲倦地挥动着手中的长剑，此时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想。
那便是离看到的那一剑，近一点，再近一点……
如同着了魔一样，他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一棵树，越舞越兴奋，越舞越专注。
目光所及，全是手中的长剑，然而脑海中却只有那惊天一剑。
纪时施展的剑招时快时慢，他时而皱眉，时而舒展，整个人进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状态中。
不知不觉间，其体内的真气已经消耗一空。
然而，纪时仿佛没有察觉到似的，只是压榨体力，不停舞动着手中的长剑。
‘唰唰唰——’
但不管怎么努力，纪时仍旧无法企及先前在脑海中看到的那一剑，或许是由于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其挥剑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酸痛的手臂已经难以抬起，但他仍旧凭借自己的意志力，一遍又一遍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不，不能停下来，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只差一点，他就能解开心中的疑惑。
难道仅凭一剑，就能毁去一方世界吗？
哪怕其中蕴含的力量再强大，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剑而已。
“仅凭一剑，根本杀不了那么多人，也毁灭不了世界，真正毁灭世界的，其实是那魔头本身的力量。”
“说到底，剑只是术，而非道，只是运用自身力量的一种手段罢了！”
“一切伟力当归于自身，只有这样才能够在修行一途中，攀登至最高峰！”
在明悟这一点后，少年的眼睛越来越亮，恍惚间，他抓住了那稍纵即逝的神韵。
正当其准备挥出这一剑时，却发现体内的真气早已枯竭，甚至意志也到了极限，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再来一次，一次就好！”
纪时有些急了，往前踏出一步，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即将离去的神韵。
就在这时，其蕴养在体内的精血顺意而动，开始本能地引动真气。
逆练长春不老功！
就这样，压榨出的最后一缕真气，如同涓涓细流一般，尽数灌注到了少年手中的剑里。
纪时头也不抬，只是一剑挥出。
‘铮——’
伴随着一声嗡鸣，纪时手中的剑，骤然划过半空，在即将触及到那棵树时戛然而止，不差分毫。
‘哈……哈……’
一剑挥出，纪时并没有去看那棵树，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并紧紧握着手中的剑。
几个呼吸后，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那棵树，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一分为二。
甚至下面的土地也受到了波及，地面层层龟裂，一条深不见底的缝隙显露出来，并一直蔓延到纪时脚下。
看着眼前的场景，纪时的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神色。
因为自己斩出的一剑，与先前在脑海中见到的那一剑，如出一辙。
倘若非要说有什么差别的话，那便是自己如今的力量，还远远达不到那种恐怖的程度。
……
直到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地，纪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练了一夜的剑！
在放松下来以后，纪时只感觉浑身酸痛，全身上下的力气被抽干，仿佛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
此刻的他，已经精疲力竭，旋即毫无形象地躺倒在地上。
待他查探了一番身体的状况后，猛地发现，在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实力来到了炼气四层后期。
还没来得及高兴，只见一双白嫩如藕的玉足停在了他的面前，紧接着便是少女那张幼稚清冷的面庞。
她淡淡道：“怎么样，领悟自己的剑意了吗？”
面对黎怜梦的问询，纪时有些不好意思，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在思衬片刻后，少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姑且算是领悟了吧。”
“总之在我看来，剑只是术，而非道，只是运用自身力量的一种手段罢了。”
“若是一味追寻所谓的外物，忽略己身的话，岂不是舍本逐末？”
“只有将伟力归于自身，才能在修炼一途中走得更远，这便是我领悟的东西！”
听完纪时的想法后，黎怜梦眉头紧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剑对你来说，只是运用自身力量的一种手段吗？”
虽说纪时的想法，听起来有些离经叛道，但是却不无道理。
哪怕是在前世，她也未曾听过这样的观点。
少女的思绪逐渐发散，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魔头的身影，她清楚地记得，那魔头貌似将三千大道都走到了尽头。
对方不仅擅长剑道，在炼体、阵法、以及符篆上，也有着极高的造诣。
每一样单拿出来，都足以让他成为绝世强者。
难不成，那魔头也是这样认为的，无论炼体、阵法，还是符篆，都只不过是他运用自身力量的一种手段？
按照少年的话来说，这些东西都是术，而非道，是为了辅助自身而存在的！
想明白这些以后，不知为何，黎怜梦莫名有了一种心悸的感觉。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修士费尽心血，甚至用自己的一生去钻研某项技艺，剑道也好，符篆也罢。
他们的付出的确获得了回报，许多人都成为了实力高强的大修士。
但眼前的这位少年，却跳出了桎梏，不再局限于某一项修仙技艺中。
对于他来说，只有自己才是根本，学习这些东西，也只是为了能够更好地运用自己的力量。
只要有助于发挥自己的力量，无论什么，他都会去学。
视世间万物为术，只将自己看做那个唯一的道，这是何等的傲慢啊！
黎怜梦想到这里，看向少年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其实早在纪时斩出那一剑时，她便察觉到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对方成功领悟了属于自己的剑意，可没成想，对方竟说出了这样惊世骇俗的想法。
“剑只是术，而非道，只是运用自身力量的一种手段罢了。”
“在我看来，只有将伟力归于自身，才能在修炼一途上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