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冲云老道
洛小白习惯性地搜刮了三人的尸首，玉音子玉磬子身上除了些玉饰之外再无其他，他反倒是在那神秘人身上颇有收获。
他从这人身上搜到一些银两，还有一块桃木镶铁的令牌，正面上书“北镇抚司千户”几个大字，反面刻着他的名字——方有期。
“锦衣卫......”
洛小白若有所思，虽说一早知晓朝廷暗弱，但没想到千户级别的锦衣卫，连对付两个泰山的废物长老都要靠偷袭，看来朝廷的力量确实不强。
想来也合理，越是武功高强之人便越是极端，要么如世外圣人一般无欲无求，要么如饕餮恶鬼一般重欲重念。
朝廷能给的无非就是高官厚禄，但作为代价，受朝廷驱使的高手都要背着一身枷锁，那条条框框从来都是武林中人最厌恶之物。
洛小白收了这令牌，想了想又将尸首扛起丢下山去，力求毁尸灭迹，留下两个泰山长老的尸首。
等他悄摸儿从后山离开，却发现整个门派静悄悄的，洛小白心中蓦然想到，若是锦衣卫想要散播辟邪剑谱的谣言，直接屠灭泰山派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泰山虽已衰败，但在外人眼里仍是五岳剑派的一部分，传承久远的名门大派，居然就这么被灭了门，此事一定牵扯不小。
外人可不会去想泰山如今就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这消息一传到江湖上，只怕接下来的日子便不会再太平了。
想到这里，洛小白的神情一僵，好像他的太平日子也到头了，原本嵩山派，外有王冲替他遮掩，内有钟镇师兄帮他说话，左冷禅那里轻轻松松就可以瞒过去。
不管泰山的头把交椅换多少次，只要泰山派还在嵩山派的控制中，那就随便折腾，可现在好了，泰山派直接没了。
这下钟镇就算是佛陀转世也说服不了左冷禅了，洛小白估摸着，灭门毁派这样的大事不是嵩山一家说了算的，这次其余三派可能也会参与进来。
洛小白摩挲着光洁的下巴，一脸老成地思索着，看来他得编个故事了
“小友似有烦心事？”别桌一灰袍老道士忽然挪了屁股，坐在了洛小白的对面。
此刻泰山城还在为东福商行里死了个泰山掌门的事情热闹着，泰山的缄默更叫这些人聊得火热。
殊不知此刻泰山上已是血流一片，再没有半个活人，洛小白可没那么变态喜欢睡在死人堆里，他下山之后找了客栈落脚，凑巧就遇见了这个奇怪的家伙。
洛小白轻轻扫了一眼那人，高额头，酒糟鼻，一袭灰袍虽然老旧却十分整洁。
“不知这位道长在哪座仙府高就？”他开口问道。
那道人一怔，看向洛小白神色颇有些古怪，他似乎没得罪这位小公子吧，上来就如此说话，此人莫不是才入江湖的菜鸟？
“老道居无定所，四海为家。”那道人摇头晃脑地说着，顺手拿过筷子吃了桌上两口菜。
洛小白恍然：“原来是丐帮的前辈，失敬。”
那道人眼角微微一抽：“小子瞧着机灵，倒是个没眼色的，谁说吃百家饭就得入丐帮当叫花子。”
许是担心洛小白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老道士先声夺人道：“瞧小友似乎有琐事烦心，老道游遍红尘，颇有几分心得，不如你说出来，叫老道给你解解惑。”
“咦，莫非你是个能掐会算的真道士？”洛小白惊异地看向他。
“老道铁口直断那是天下闻名的！”
几次三番小看人，老道士气得吹胡子道：“瞧你也是个江湖中人，可曾听过正道两大高手的名头。”
如今左冷禅虽是五岳盟主，但少了与魔教任我行的交手记录，他便也没能被列入顶尖高手的行列，原本该有的三大高手，如今也减成了两位。
而且如今似乎也不流行两大高手这个说法，许是为了壮大声势，正道论高手的时候，都是以十人为数，都言说“正道十位武功最强的好手”。
洛小白挑眉：“正道强者如林，十大高手更是天下闻名，但你若非要排个座次——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此二者便是正道武功最高之人。”
“小子好见识，”老道士不无得意地道：“既然你知晓这最强之名，那你现在再猜猜，老道是何人？”
“你难道想说你是冲虚道长？”
洛小白一脸的不信，他很是挑剔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道人，摇头道：“传闻冲虚道长超然物外，飘飘然有仙人之姿，我观道长衣着不鲜，其貌不扬，满脸酒色如同赌场醉汉......实是不像。”
老道士满脸通红，一部分是羞的，一部分是被气的，他咬着牙道：“小子好一张伶牙俐口！敢问你师从何处，老道有机会定要去拜访一二。”
洛小白一脸戒备的表情盯着他道：“道长瞧着不似个光明磊落之人，我若告诉你，万一日后你打着我的名头行骗，岂非平白连累了师门名声。”
老道士一口气哽在脖子里，忽然觉得自己方才定是瞎了眼，竟然觉着面前这小子有几分顺眼。
洛小白一抱拳道：“道长莫怪在下说话难听，实是你先以武当冲虚道长之名出言诓骗，在下多些防备总是没错的。”
老道士咳嗽一声：“老道并非胡乱扯谎之辈，老道冲云，是那冲虚道长的师兄。”
洛小白拱拱手，随手甩出桃木铁令：“原来是武当真人，失敬失敬，在下北镇抚司方有期，见过冲云道长。”
冲云老道瞧着那令牌，脸上胡闹的表情少了些：“小子，你倒是胆子够大，江湖上敢对锦衣卫下手的人可没有多少。”
江湖与朝廷多数时候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朝廷的律法管不到江湖侠客，这些向往自由无拘无束的浪子也不想成天被狗撵着。
对于江湖上的人来说，朝廷就像是癞蛤蟆，不咬人但是膈应人，所以通常情况下他们不会主动招惹官府。
像洛小白这样杀了朝廷命官还敢显摆出来的，不是狂得没边就是背景滔天。
冲云老道反过来打量了一番这小子，这小子似乎两者都沾点。
“罢了，左右不关老道的事情，你小子自己心里有数便是。”冲云老道将桃木铁令丢还给洛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