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我不该活着

“莫西，别输给他，记住，玥玥，支持你，”从昕玥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按照他说的出去，锁门，等待，毕竟自己还有一个孩子要保护，不能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地方。

从昕玥走出房间锁上门，站在门口，听见房门里莫西一直在说话，大声地自言自语。

“梁泽，混蛋，你去死，我不是，我不是影子，梁泽，你去死吧，”

“莫西，是影子，你应该去死，你是个罪犯，你不配，莫西，你什么东西，去死，”

“我不是，我不是影子，保护玥玥，梁泽，我要赢！”

“你什么东西，应该去死，你是个罪犯，你不配！”

“我是莫西！我不是影子！我，要保护玥玥！梁泽，混蛋！你去死吧！”

。。。。。。

从昕玥在莫西的房门口站了很久，好几次她都想要开门冲进房间里，无论面对的是梁泽还是莫西，她都觉得自己应该去面对，甚至应该去帮助莫西，因为从昕玥知道现在的梁泽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那个梁泽了。现在的梁泽是集怨气于一身的人，他恨的不只是自己，更加恨那个让他成为异类的莫西。从昕玥感到了深深的恐惧，她真的怕有一天莫西会被这样的梁泽吞噬，不复存在。

从昕玥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后半夜，在自己将莫西锁在房间里近4个小时后，掏出了钥匙，可是就在从昕玥把钥匙插进门锁里的时候，听到房间里有人在朝她大声喊着，“玥玥！不能开门！不要开门！锁上！”

从昕玥的手停顿了一秒钟后，毅然转动了钥匙，打开了房门，她实在不能忍受让莫西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面对梁泽的意识。打开房门，从昕玥见莫西掐着自己的脖子，满头大汗，脸色发白，不断地喘着粗气，整个人就像是刚打了一场仗似的。

“莫西！你在做什么！”从昕玥立刻上前试图松开莫西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玥玥，别管我，出去，我要赢，不能输，玥玥，我不让梁泽，伤害你，”莫西一边喘着气一边说话，两只手却依旧掐着自己的脖子不放。

“你这样会伤到自己的！莫西！松手！你这样做，只会两败俱伤！莫西，听话，松手！”从昕玥再一次用力掰开了莫西的两只手，“莫西，听话，你不能这样！”

被从昕玥掰开双手的莫西像是泄了气，整个人一下子瘫倒在从昕玥身上，“玥玥，我要做什么，梁泽才会，消失，告诉我，我愿意做，玥玥，告诉我，以前的事，我是什么人，为什么，梁泽在，莫西的身体里，”

“可以，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不是现在，”从昕玥感觉到莫西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到了自己身上，呼吸也是急促不稳的，显然刚才他真的是一直在跟梁泽的意识做抗争。

“什么时候，”莫西的头搁在从昕玥的肩膀上，这是他喜欢的姿势，让他感觉安心，“玥玥，很想，跟你在一起，一直，这是，不行的，对不对，”

“莫西，”从昕玥扶着莫西坐到床上，却依旧让莫西的头搁在自己的肩头，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莫西刚才因为剧烈抗争而被汗打湿的黑发，“不是天天见面才叫在一起的，只要我们彼此心里有对方，那就叫做在一起，哪怕我们暂时分开了，不能见面，那也没关系的，莫西，不管将来我们是不是会分开，我相信我们心里都有彼此，这样就足够了，这样也叫在一起，明白吗？”

“玥玥，对不起，”莫西闭上眼，喃喃低语，“那天，我应该死，不该活，”

“莫西！”从昕玥这次是真的清楚地听到了莫西的话，“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玥玥，”莫西直起身，低着头，两眼盯着地面，异常平静，“我记起一些事，很模糊，我记得，我是想死的，我记得那天，我应该死了，为什么，我会活着，”

“莫西！”从昕玥听着这话，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心痛，她不明白为什么莫西记起的都是那些不应该记起的事，而那些她希望莫西记起的事，莫西从来没有想起来，“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让你死！你死了，孩子怎么办！你还记得你承诺过我什么吗！”

“记得，我做不到，我不是，正常人，一直，现在我的脑子，坏了，我做不到的，玥玥，”莫西慢慢抬起头，直起身体，盯着正满眼痛苦地看着自己的从昕玥，“那个，男人，洛司瀚，正常的人，他可以，我不行的，我不配的，玥玥，你是天使，我不配你的，”

“谁跟你说你不配的，莫西，你还记得以前你跟我在一起的事吗？那些事你都不记得了吗？你是怎么保护我的，你都不记得了吗？我那样误会你，你还是原谅我，包容我，你都忘记了吗？”从昕玥最听不得莫西说自己配不上她，从昕玥只觉得那些话像是钉刺那样，一下下地刺痛着自己的心，疼得她不能呼吸。

“我没有，莫西，不能保护你，以前，现在，以后，不能，做不到，莫西做不到，我，配不上你，”莫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就是觉得自己心里也很难过，他的脑子里出现了很多片段，有些事他知道是自己做的，可是有些事他还不是很确定，可是有一点他现在明白了，那就是自己一定不是什么好人，要不然玥玥不会一直要跟自己有一个了断。

“这个戒指，你还记得吗？”从昕玥伸出自己的手给莫西看，她希望莫西能想起他曾经给自己的承诺，“这个戒指还有给小夏的平安锁，你都不记得了吗？”

“戒指，”莫西低下头，看到从昕玥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个戒指，可是自己怎么努力回忆，都不记得自己是不是给过从昕玥戒指，“我，不记得，我答应过玥玥，什么事，我不记得，应该是梁泽，不是我，我不记得，这个，这个戒指，是不是，梁泽，给玥玥的，”

“当然不是！”从昕玥觉得莫西的话就像是一个铁锤，重重地锤在自己的心口，闷得从昕玥透不过气来，她从没有想过莫西会把这个戒指忘记，她原以为莫西就算把自己跟他在一起的，所有的一切都忘记了，也不会把这个戒指忘记，可是面对莫西的质疑，从昕玥只觉得自己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是我，”莫西见从昕玥低头掩面痛哭，知道是自己的话又惹从昕玥伤心了，“玥玥，对不起，是我不好，我错了，对不起，玥玥，别哭，我会努力，记起来，玥玥，别哭了，求你了，”

“没事的，我只是有点情绪激动，没事的，一会儿就会好了，”从昕玥深呼吸了几次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莫西，你别自责了，这不怪你，你会好起来的，我有办法让你好起来的，你相信我，莫西，你以后不要再说今天这样的话了，答应我，再也不要说了，我不喜欢，明白了吗？”

“好，玥玥不喜欢的，我不说，”莫西内心里是不希望从昕玥难过的，只是很多事他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明白了。

经过了这一晚，从昕玥清楚莫西正在以她无法想象的速度恢复着，记忆也越来越清晰，虽然受损的大脑让他说话还是不完整，情绪管理也不是很好，但是这完全不影响他记忆的恢复。从昕玥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要不然哪天莫西完全恢复了记忆，梁泽的意识也越来越活跃，自己却根本没有应对的方法。最终从昕玥还是选择打电话给芒，因为只有他既是最了解莫西的人，也是最不会出卖莫西的人。

“芒，”从昕玥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拨通了芒的电话。

“谁？”电话那头的芒说话语气清冷。

“是我，从昕玥，”从昕玥心里还是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当初是自己执意让芒离开的，现在又要把他拉回来。

“什么事？”芒依旧简练地说着话，听不出有任何情绪变化，但是芒自己心里清楚，他在接到从昕玥的电话时有多么的激动。

“我，”从昕玥依旧有些犹豫，“芒，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还是一个人，随便给人打打零工，没什么好不好的，”芒听得出从昕玥分明是有事要说，却一直在犹豫，“你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芒，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从昕玥确实不想把芒再拉进自己跟莫西的这些糟心的事里，现在甚至有点后悔给芒打电话了，“那个，你，有时间吗？我有些事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