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刁难
再度回到王益所在修炼山洞瀑布前，梅开二度之后，白衡再次来到了王益跟前。只不过此次王益，正在尝试给洞内的一株宝药晋升阶别，见其所用之法，似乎就是如白衡所推测的那般，单纯地提纯，剔除微量药力，完全不太考虑其中的一些相适或不适性，能否晋升熬到百年之限，完全看运气。
在两个时辰的尝试后，随着药材之上灵光开始变暗，王益和其前等候的白衡都明白，此次尝试，是失败了。
王益深呼一口气，依旧是看不出喜怒，似乎同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不少次了。
“好了，你开始吧。”王益瞥了一眼白衡，说道。
“开始？”白衡诧异道。
“给我介绍一下你培育好的药材啊！”王益大声说道。
“好的，长老。”白衡赶紧应道，拿起带来的几株药材，说道，“我这次选择的药材分别是七星棠，六叶芝，五毒花，两仪草，一品红和年首乌。根据这些药材的用途，我精纯了其内的药性，使其能够配置出来的药液会具有更好的效果，比如这年首乌，助人吸纳灵气之效，但由于其内含有一定的邪性侵蚀性药力，一旦受了内伤，于其配置好的药液水浴中修行时，便会对自身造成一定伤害，我则剔除了其中的这一药性，使其不再影响内伤之下的修行，并且如果在原有灵液的基础上，再多加几昧相适的疗伤药材的话，就可以在吸纳灵气的同时，医治体内的伤势；再比如这七星棠……”
白衡眉飞色舞地拿起一株又一株药材，讲述着的自己的培育成果，过于投入，一直到演讲结束，都丝毫没有发现已经脸露不悦的王益。
“这就是我六个月内培育药材的成果，还请长老指点。”白衡终是述说完毕，转头看向王益，这才发现后者正斜着眼看向自己。
“讲完了吗？”王益奇怪地问道。
“嗯。”白衡茫然地点了点头。
“你知不知道你的问题？”王益厉声问道。
白衡懵了下，说道，“过度沉浸在药材的培育上，倒是没有配置好灵液，且每一株药材也只是剔除了一丝不好的药性，并没有大幅精纯其药性。”
“那这些药材的药力年份呢？”王益说问道。
“十四年到十五年啊。”白衡欣然答道。
“十四年到十五年，就算一株凡药放在这不碰它，六个月内它的药力也都有十六七年了，怎么到你这还少了呢？啊？白衡。”王益尖锐问道。
“是这样的，长老，我是打算先让药材的药性更为精纯，精纯完其药力后，吸纳的灵气速度才会更快，所以……“
“什么叫精纯完才会更快？”不等白衡解释完，王益抢先说道，“啊？白衡，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精纯完才会更快。”
“是这样的，长老……“白衡刚想解释，说出自己的想法，王益又打断道，“哪个药师不知道精纯药性的过程中，灵药吸纳灵气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你精纯完，药材吸纳灵气变少只能说明你精纯错了，白衡，我看你介绍的时候还很得意，一口一个“就可以”，如果真就可以的话，那这么多药师还精纯什么药性，直接用你那一株药材配置所有药液不就完了呗？！”
“长老，是这样的，一株药材虽然能……“白衡见状急忙解释道。
“虽然什么虽然？！”王益大声呵斥道，“啊？白衡，我发现每次说你问题的时候，你总是开口争辩啊，你在争辩什么？你在解释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觉得你是在解释，别人只会以为你在狡辩啊，你这样也只会越描越黑啊，白衡！”
“长老，我……“白衡启齿道。
“我什么我，白衡！我发现我每次说什么，你都要开口争辩一下，都要打断我，那以后我看别人和你论道也吵不过你了，别人一开口你就一点就炸，是争不过你的。你有什么好争辩的啊，白衡，人轻言微，白衡。”王益刻薄说道。
“好的长老，对不起，我只是想说出自己的想法，我……“
“你看，又在说。”王益讽刺道，“我发现我前面说的你是一点没听进去啊，白衡，你总是想着争辩，但你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有什么意义啊！白衡！”王益不屑地看着白衡，“你以为你懂一些药材，会精纯一些药性，你就无所不能了吗？每次说到精纯后的药材，就什么’就可以‘干嘛干嘛，你就这么厉害吗？白衡！”
白衡沉默不语。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其他医药师就不要钻研新药方，不要发掘新药材，只用你的那几味药材就行了呗。再说你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啊！我要治内伤有必要用你的年首乌吗？我就不能先疗伤再修行吗？还是药力更弱的、吸纳更少灵气的年首乌，有什么意义啊，白衡！人轻言微！你却总是要争辩，这样也只会越描越黑，越让人觉得你不懂怎么培育药材，这样下去，你呆在谛蝉宗几年下去也是没有任何提升的，知不知道啊，白衡！你要真觉得你这样培育这些药材是对的，那你还加入宗门干什么，自己一个人培育着就完事了呗！”
“嗯。”白衡沉闷回答一声，说道，“那如果这样不对的话，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我”
“呵呵。”王益又嘲讽一笑，开口说道，“你又在争辩。”
“长老，我没有在争辩，我知道自己前面确实有些打断，但现在既然知道这种方法不对，那我就想趁机请教一下如何才能更好地培育药材。”
王益轻哼一声，不屑地说道，“每次我一指出你的问题，你不是说’我想‘干嘛干嘛，就是‘我认为’干嘛干嘛，要么就是扯开话题，反正就是一直在争辩。”
“那好的，长老，我知道自己培育的方向错了，方法都错了，那请问我现在可以请教如何培育好……“白衡闷声回道。
可是，不等白衡说完，王益又是一阵嘲讽，“你又在争辩！每次说你都是在扯开话题，继续争辩，我看你是一点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啊，白衡，你也太自大，太膨胀了吧！啊？白衡！”
“长老，我是真的只是单纯的想问一下如何培育好药材，想请教问题的。”白衡无奈说道。
只见王益闻言，怒道，“问问题？我这次让你来是问问题的吗？我说什么你听着就行了！问什么问题！”
“好的长老。”白衡异常无奈，言语中透着一丝委屈。
见状，王益轻笑一声，道，“本来六个月前我第一次你，以为你还有些药材的基础，现在看来你完全是走偏了啊，白衡。六个月内有一些成果，自以为掌握了药材的培育之法，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你知不知我和你的关系是师傅与学徒的关系啊？白衡？‘十四年到十五年啊’——这么随意敷衍，我看你完全没有一个虚心学习的态度，反而是以一个膨胀的心态在这里，你要是觉得我不适合你，大可以去找执事长老提出换人，这些都是可以自己选择的，白衡。”
白衡沉默。
王益继续开口说道，只不过语气逐渐平淡了下来，“你自以为的已经精纯好了药性，用起来效果真就会好吗？真好的话，为什么药力的年份会这么低呢？”
“那我该如何培育好药材，精纯其药性呢？”白衡突然发声问道。
王益闻言，愣了一下，旋即厉声呵道，“你的药材，怎么培育是你自己的问题，我现在说的是你的态度问题！白衡！”
“好的”白衡点头道。
“说白了，执事长老那边，宗门那边，只不过是负责你的信息登记罢了，真要修行也好，提供资源也好，都是我这边的事情啊，白衡！我的弟子，向来有问题我都是直接指出的，一旦你出师了，或者被哪个势力看上了，离开宗门后，我是一句话都不会再说的，白衡！我只负责你在谛蝉宗的这些年，你到时离开后我是一句不会过问的。”
“嗯”白衡点头答道。
“反正我的弟子，只要在我这里，我就会尽力纠正好，培养好，至于以后出了宗门是什么样子，我是不会管的。”
“嗯”
“长老说什么，你直接记好就行啦！说这么多干什么？！人轻言微啊，白衡！”
“嗯”
“还有这些药材，我说了你就不会培育，你看看这些药材的灵力年份，像是培育好了的吗？你要学的还很多，但你现在完全是走偏了啊！白衡。药材最重要的是灵力的年份，其它都是次要的，要分清主次，白衡！”
“嗯”
“你今后对如何培育好药材，如何精纯灵力，要学得还更多，自己要有一个规划。”
“我是想从药材的本质，它发挥药性以及吸纳灵气的机理入手”白衡突然开口说道。
王益又愣了一下，严肃说道，“那我不管你从哪方面入手，反正你得清楚每一样的药材是什么药性，是用来配置什么药液的，然后根据特性加快其对灵气的吸收，进而增加其年份，培育药材，不是简单地剔除药力就行啦。你要真这么懂药，为什么其它铭尉境的弟子都被借去天凤药区了呢？你再这么自大，哪个愿意与你同行呢？”
“嗯”白衡又是点头答应道。
“那你现在知道问题在哪了吗？”王益问道。
“要兼注药材的年份和成长速度，不要太专注于其内的一些药性。”白衡即刻回道。
“还有呢？”王益问道。
“要注意用词。”白衡皱眉思考片刻后，说道。
王益沉默些许，说道，“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就先回去吧。”
“好的，长老再见。”白衡面色凝重，不忘回个再见，仔细收好自己带来的药材后，转身便脚步沉重地离开了洞府。
只见王益则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后，便毫不犹豫地将目光从白衡身上移开，仿佛对方已经不存在于他的视野之中。待白衡离去后，紧接着，他全神贯注地投入到面前摆放着的那一堆药材之上，开始专心致志地尝试着给这些药材晋升品阶。
在尝试了几十株药材后，一株宝药终于不再流失灵力，不断有着充沛灵力在其周边流转。
王益大笑一声，便大幅加快宝药吸纳灵气的速度，催促其生长，直至宝药之上开始蔓延出一丝丝火焰后，才急忙调集全身灵力向宝药包裹而去。
顷刻间，洞府内便被大火包裹，但好在王益两州侯的修为之下，宝药并未有丝毫损伤。
一炷香的功夫之下，火焰渐渐消散，宝药灵光大盛，王益见状则是再度放声大笑。
几十年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凭借着这味人工培育的灵药，又可以换取到一些晋级到三州侯的资源了，如此下来，本已过半的寿命也终于可以大幅增长。
与此刻开怀大笑的王益不同，白衡则是坐在自己洞府之内，一脸愠色，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