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未锁的窗
故事的最后，那个本来决定去死的男人，在不幸的生活中，感受到了人生的意义，选择了继续面对生活。
人生中谁都有最难面对的一年，只要用尽全力去和命运抗争，都会让你的人生变得美好而壮阔。
她的生命中有一年是这样度过的，尽管现在已经模糊了当时的感受，但她知道当时的决定意义重大。
否则，也不会有现在面对面坐在餐桌前，一起吃早餐的场景了。
颜言懒洋洋坐在餐桌前，慢悠悠地嚼着嘴里的燕麦片，然后恋恋不舍地合上手里的书——《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
昨天在飞机上，颜言就一直在看这本书。现在故事结束了，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浮上心头，她的内心受到了深深地触动。
“看完了?”见她合上书，颜念问道，她用筷子将鸡蛋分成了几小块。
“嗯。”颜言将最后一口麦片粥倒进嘴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吃饱了，我去收拾房间，门上的钥匙放哪儿了?”
“电视柜上，你用清洁剂先把房间喷一喷。”
“好。”
颜言取了钥匙，又把楼梯口放的清洁剂拿上，才往楼上走。走到半路的时候，发现那本书放在餐桌上没拿，她又折了回去。
房间的锁孔好像显得不怎么灵活，钥匙插进去的时候有点卡，颜言连推带拉，才把房间那扇迟钝的门打开。
房间里装饰十分简单，里面放置着一张枫木的白色小床，窗子旁边还有一张配套的书桌。左侧有个黄桃木的书架，它的年代有点远了，是家里的旧物件，颜色看起来有点暗沉。
一打开门，就有种沉闷的味道传入鼻腔，潮湿的空气里有种暖乎乎的霉味。不过霉味没有其他房间里的重，鼻子暂且还受得了。
颜言走到窗前，将白色的窗帘拉开。该让房间换一下气了，她打开其中一扇窗户，让窗外新鲜的空气涌进来。轮到第二扇窗的时候，她发现那扇窗户是掩着的，并没有上锁。
难道是当初离开的时候忘记上锁了吗？她记得有认真检查房间里的每扇窗户，确保房子里的每扇窗户都被关上，真的不记得窗户没关就走的事。
可是，窗户明摆着是开着的，在她进来之前，还没有人来过这个房间。
颜言站在窗户前，郁闷地看着窗帘上的污渍。她只能将这糟糕的结果，归结为是当初自己的疏忽大意。
这件房间采光足，前后两面都有窗。前面的窗户低头能看到前院的风光，后面的窗户还能欣赏到后院的景象，还有后山葱郁的树木。
不过还好，没出什么严重的事件。她探出半个身子，从现在的位置，观赏着院子里的景色。
院子里生长着高低不同的树木，和颜色各异的花草，枝桠缠绕的茂盛藤蔓。其中，最高的一颗核桃树，和房子一样高，树干粗大，枝桠繁多。她站在窗子前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它宽大的树叶。
要是有人来她房间里偷东西，那人可以通过核桃树达到目的，但是那人必须借助工具，比如梯子才能达到目的。
但是据她分析，普通人是不可能抬着梯子上树的。那样大费周折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她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房间里最值钱的东西，就数书架上的书了，可是这年头哪个小偷还会对书产生兴趣?
这时，颜言看见通向后院的树丛里，有什么东西隐隐动了动。再看第二眼的时候，她肯定刚才是自己眼花了，因为刚刚，她竟然看见树丛里有只脚。怎么可能呢？
这绝对不可能，除非母亲现在正蹲在树丛中拔草。颜言甩甩头收回视线，早上将那本书看完，眼睛就有些疲惫了。她睁大瞳孔，由近到远，将视线转移到对面的山顶上。
对面那座山很高，威严屹立在山顶上的，是一颗像月桂树一样的枯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颗树的生命早已终结，只剩下光秃秃庞大的枝桠，和粗糙结痂的皮肤。
最让人感兴趣的，不光是那颗枯枝长存的老树，树背后的山洞也更让人感到好奇，甚至说更具有吸引力。
小时候，颜言通过望远镜，看到了山顶上的山洞和老树，她便对那座山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想知道那颗老树是怎么枯萎的，也想知道洞口里面究竟有什么？可是望远镜度数有限，剩下的只有她关于那座山无尽的想象。
一直到现在，她还对那座山保留着极大的兴趣。尽管她知道山上的路无比艰难，她甚至都不知道具体的路线，但是这些完全不影响，她对那座山的热衷程度。
颜言仔仔细细的将整个房间打扫了一遍，又在每个角落都喷上了清洁剂，才拍拍手关上门离开。等到下午味道散去之后，她晚上就可以在这个房间里睡了。
下楼走到客厅，都不见母亲的踪影。颜言跑到门口叫了一声，听见回应，她才确定颜念的具体位置。
“过来帮忙。”颜念在院子里的花丛中探出头来，她的手上戴着两只手套，一直手里握着拔下来的杂草。“我们俩把这几株花移出来，种在花盆里。”
“咦？”颜言凑过去看那株像野草一样的花。“怎么看着像根草?”
“今年刚长出来的幼苗，蓝色的矢车菊。”颜念低头看着草丛中，未完全开放的花骨头说道。“矢车菊不喜欢阴凉的地方，所以长得迟缓了些。”
颜言从储藏室里取出几个花盆，把土壤装到花盆的一半。
颜念已经将几株幼苗，连土带根从土壤中分离了出来。移出的这一过程，她的动作很小心，担心会弄断根部。
现在，她正在仔细修剪幼苗的根部，就算表面看起来多么鲜活的植物，也难免会生出几条腐败的根须。
“妈，你说它这么脆弱，会喜欢花盆吗？会不会过几天就死掉。”
“我想，它可能不太喜欢。但是它会适应的，只要在一盆里面多种几株，成活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为什么?”
颜言因为颜念普及植物知识，而对花草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会儿开始变得兴致勃勃起来。
“矢车菊一般适合大面积种植和培育，单个种植生长的先天性条件不足，所以我们才要在每个花盆多种几株。”
“哦，就跟人一样。”颜言听后总结到，“还是比较适合群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