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归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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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结怨

“这次的粮食不会又被抢走吧?”围坐的人中有人问道。

“不是西北军那么厉害么?怎会这么不禁打,好不容易弄来的粮食都被那些金夷国的匪兵抢走,真是太丢我们魏国人的脸了。”

“可不是嘛!云麾将军的“射日箭”那么厉害,怎会容那些匪兵在我们魏国的边境上胡作非为?”

“你等知道什么?”一个年纪大点的老者挥挥手阻止道,“云麾将军本领再高,也不能事事亲力亲为,果真那样他不得累死。”

众人点头附合,稍稍沉默一会,大约是觉得太过沉闷,一人又说道:“都言云麾将军武功高强,长相出众,少年从军,军功盖世,年纪轻轻就做了从三品武官,却不知他也是那薄情寡义之辈,家中为他娶了娇妻,却一次也没回去过,生生让那美貌娇娘守着活寡。”

“怎么也得回去看看,诞下一儿半女的,刀枪无眼万一哪日有个三长二短,他这侯府独子岂不是断了香火?”

“慎言!”又是那位老者打断了众人,“尔等是嫌脖子太长了?这样议论朝庭命官,活够了是不是?”

“对对对...”有人边说边缩了缩脖子。

坐在旁边的男子只是听着,似不在意的烤火,脸上不经意露出一丝嘲笑,一闪而逝。

“我们不说云麾将军了,说说金夷国的大将军吧,叫...叫...申屠正兴,他可是妻妾成群,他的孩儿更是有十几个,最小的儿子深得他喜爱,养在身边亲自教导。”

“这个我知道,”立刻有人接过话去,“上次我去金夷国就听说了,这个小儿子叫申屠宇,出身却不好,母亲是一位下等佣人。”

“当年被申屠正兴醉酒霸王硬上弓,方诞下孩儿。这位小公子便是申屠宇,从小聪明伶俐,甚得申屠正兴欢心,亲自教了一身本领,现在军营中已是申屠正兴的一员虎将,只是听说勇猛有余,谋略不足。”

“那和我们的云麾将军比,如何?”

“自是不值一提,”久不发言的粮行掌柜接了话,“那等蛮夷小国,怎能与我泱泱大国的将军相提并论。”

高大男子微微皱眉,一只手伸到背后似是挠痒,见无人注意禁不住握紧拳头,忽感一股敌意袭来,四下看去人人皆在闲聊,唯有坐在地上的小叫化子,伏在膝盖上打瞌睡。

“小兄弟...”高大男子起身,站到小叫化子跟前喊着,见他没反应用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小叫化子从梦中醒来,有些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角口水,不满地看了一眼,头一歪又欲睡去。

“小兄弟坐到地上冷不冷?要不要喝口热茶,吃点东西?”男子好心言道,见小叫化子没有反应,有些不解地看向众人。

“哦,他日日来这里坐着,从不曾说过话,大约是个哑巴,你不用管他。”掌柜边给众人添茶水,边答道,“饿了他就自己出去讨些吃的...倒也不至于饿死...这年头可怜人太多,我等也是无能为力。”

掌柜的最后一句话,似是饱含无奈,又似是为自己辩解。

听掌柜的这般说,南归雁便配合的装着听不见,不耐烦的站起来走出去。

高大男子疑虑地看了几眼,稍坐片刻便离开粮行。

南归雁机警地跟在男子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边走边伸手向身边经过的人乞讨,心里暗自庆幸听了老马倌的话,只要出了军营身上就不要有一丁点的军中痕迹。

故而一到十锅镇,南归雁就买了一身破棉袄穿着,军营中的兵器也不拿,出门只拿老马倌的那根漆黑的似铁非铁、似木非木的棍子,无巧不巧的跟这身破棉袄很配,倒真像一根打狗棍。

黑衣男子骑在一匹红色骏马上,似是闲逛的慢慢在街上走着。

他在粮行里的言行,令南归雁心里不大踏实。此时再看他骑的马匹,不仅神骏更像是一匹训练有素的战马。

这里地处边境,最近的就是金夷国了,必是金夷国派来刺探军情的探子。

南归雁心里有了模糊的答案,还需进一步证实。

黑衣男子看似闲逛,实则机警,似是有所察不时回头看,南归雁都机灵的躲开。

一路跟踪来到一家客栈,厚厚的门帘里迎出来的不是店家,而是身形彪悍的二个年轻男子,像是早就在帘内等候,恭敬的牵过黑衣男子马。

南归雁一看,没做停留,装做被驱赶过的样子,忿忿地朝客栈吐了口口水离开了。

黑衣男子进到二楼房中,立刻到窗口往外看,大街上人来人往没有可疑人影,但是在回来的路上分明看到那个小叫化子。

“怎么了?查乌将军,被发现了?”随从警觉地站到窗边问。

这位查乌将军便是金夷国的申屠宇,申屠正兴最喜爱的小儿子。

此次潜入魏国境内,也是因雪灾国内缺粮,牛羊冻死饿死不少,军中粮草不足,马匹饿得越来越瘦,眼看再继续下去也会饿死。

申屠宇是出了名的爱马,尤其是好马更是视如性命,故而挺而走险带着人悄悄潜入离金夷国最近的十锅镇买粮。

申屠宇皱着眉摇了摇头,长满大胡子的脸上隐约看出英俊眉眼,只是不若普通人那般温柔细腻,倒是多了几分粗狂的男子气概。

这感觉很奇怪,明明感觉有人像影子一样跟着自己,就是看不到。

“粮食买到了吗?”见处境没有危险,随从便放了心。

申屠宇摇头。

“那怎么办?我们这次偷跑出来,若是再没弄到粮食回去,哈里将军一定会处罚我们。”随从担心地说。

“抢!”

“怎么抢?”这些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的将士对于抢粮食这种强盗行径根本不当回事。

“即刻出城。”申屠宇似乎有了主意,紧闭的唇角微微扯出一丝笑意,那笑让人毛骨怵然。

南归雁拐过街角,把破棉袄一脱,露出里面的常服,再出现在街上已是拓拓的当地百姓打扮,就这样在街上走着,站在窗口的申屠宇那里又认得出来。

他走进客栈竞直穿过大堂进出后院,果然一下认出那匹红色马匹,在它旁边还有几匹,个个都是上等好马。

果然有问题,南归雁心里又确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