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怪病
许愿承认他有赌的成分，此时见了学委的反应，他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
“不是的！”
郭吉伟摇头，一张圆脸涨得通红。
许愿纳闷：“不是什么？”
“不是病，不……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病。我在网上找不到类似的病例，问DeepSeek也是一问三不知，我没救了！呜呜呜……”
一想到注定了无乐趣的人生，他不禁悲从中来。
“所以到底怎么了，这屋里就咱俩，你直接告诉我得了，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你还信不过我么？”
郭吉伟拿手背抹了下泪花，强忍悲伤，数次张嘴，却数次欲言又止。
许愿没有催促，只是用眼神鼓励他。
终于，他满脸通红地低下头，嗫嚅道：“那、那你要不要看一看？”
立刻又补一句：“但你看了不能笑！”
许愿板起脸，严肃道：“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笑的？”
“你保证不笑！”
“绝对的！连一丁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许愿伸手到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郭吉伟缓缓脱掉裤子。
蘑菇？！
许愿使劲眨眨眼。
伞状的菌盖，乌黑色的菌柄，以及遍布伞盖底部的细密褶皱，虽然认不出品种，但的确是蘑菇没错！
许愿震惊地抬起头，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化作两个字：
“啊这……”
郭吉伟穿上裤子，哭得更伤心了。
“我还没有用过！我还没有用过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做个检查。”
“不行！”郭吉伟断然拒绝，“去了医院，我的蘑菇肯定保不住！让我当太监，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嗯……”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
如此罕见的怪病，去了医院保不齐被医生切片研究，考虑到菌类强大的繁殖能力，切了说不定还能再长出来。
可是，都已经这样了，就算保住了蘑菇，只怕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许愿心里这样，嘴上问：“除了这个地方，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也……也变异了？”
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只好用“变异”来形容。
学委将头摇成拨浪鼓。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早上上厕所的时候就发现了，那时候还没有这么严重，只是尿尿有点……”
“尿尿怎么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尿尿变得有点奇怪……我形容不出来，我尿给你看吧。”
郭吉伟环顾一周，瞧见于得水的桌上有一个茉莉花茶的空瓶，于是走过去，拿起瓶子。
已经脱过一次裤子，第二次脱就爽快多了。
他拧开瓶盖，把蘑菇塞进瓶口，开闸放水。
许愿看得目瞪口呆。
尿液不是像水枪一样滋出来的，而是像花洒一样喷出来的，而且是从伞盖底部的褶皱里往上喷洒，稍不注意就要喷自己一脸。
如此不便之物，要不然还是割了吧。
这个念头只能在心里想想，作为他的室友和好兄弟，许愿没有劝切的立场。
郭吉伟憋很久了，从早上察觉到不对，到现在一直没敢上厕所，生怕被人瞧出端倪。
中午连饭都没吃，班会一散便马不停蹄赶回宿舍，本想趁着室友不在，认真研究一下，结果裤子一脱，整个人直接裂开。
然后便有了跳楼的事。
一口气灌了差不多半瓶尿。
郭吉伟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拧上瓶盖，随手将瓶子放回于得水桌上。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他说，“我也是中午才发现它变成蘑菇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我一不嫖，二不撸，内裤三天一换，凭什么染上这种怪病！”
这正是问题所在。
许愿顺着他的话问：“你家没有什么遗传病吧？”
“没有！我爹要是有这种病，哪来的我！我爷爷要是有这种病，哪来的我爹！现在好了，我郭家三代单传，到我这里绝户了！呜呜呜……”
学委伤心欲绝。
许愿轻轻拍他的背，一边安慰他一边问：“那你好好想想，这两天有没有接触什么奇怪的人，或者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发生这种超乎常理的事情，许愿自然而然联想到那群异世界的刺客，她们的存在和她们拥有的力量本身就是超乎常理的。
这事说不定和她们有关系。
郭吉伟仔细回忆了下，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这两天没什么不同啊，早上7点起床，洗漱、打卡、上课、自习，晚上熄灯就睡觉，一日三餐都是在食堂吃的，和你们吃的东西一样……”
“咚咚咚！”
狂躁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校领导操着粗嗓门喝令道：“赶紧开门！真是儿戏！这么大的事你也敢自作主张！”
他憋了一肚子火气无处宣泄，扭头数落导员和心理老师：“学生不懂事，你俩也就由着他胡来！你带的学生够可以的啊，一个差点毒死，一个差点跳楼！”
导员忍不住辩解：“许愿被人投毒是受害者，怎么能怪他……”
校领导瞪他一眼，导员立刻知趣地闭上了嘴。
张涛和于得水去了距离七公寓最远的六食堂吃饭，这会儿人都散了，才姗姗归来。
在公寓楼下碰到隔壁宿舍的小贱。
“快回去看看吧，学委要跳楼！”
两人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往宿舍赶，就连一身肥膘的于得水也咬着牙拼命爬楼。
上到七楼一看，楼道里挤满了人。
“让让！借过！”
在场的都是同专业的同学，见着张涛和于得水，都主动让出道来。
唯有校领导伸手拦住两人：“干什么！”
张涛一把推开他：“我回宿舍你说我干什么！”
然后敲门喊话：“开门吧学委，让我和胖爷进屋，门口这些人你要是不想见，我保证谁也进不去！”
外面吵起来了。
许愿知道张涛是个混不吝的，别说只是个不知名的校领导，哪怕校长来了他也照怼不误。
但郭吉伟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学生，他不想把事情闹大，虽然已经闹大了，至少别再给室友添麻烦。
他决定接受领导和老师的关心，当然是在不告知实情的前提下。
在开门之前，许愿给了他一线希望：“只有一个人能保住你的蘑菇。”
“谁？”
“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