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归虚潮生

青铜巨门在身后闭合的刹那，萧尘听见了浪涛声。不是江河湖海的澎湃，而是万千星辰坠入虚无的寂灭之音。沐晚晴的素衣被时空乱流撕成碎片，露出后背狰狞的剑痕——那伤口的形状，竟与斩龙刃完全吻合。

“这里是星骸海，归墟的喉舌。“沐晚晴指尖燃起青焰，照亮方圆三丈的虚无。无数青铜棺碎片悬浮在黑暗中，每片都映照着不同时空的画面：“看到那些光晕了吗？每个气泡都是被篡改的历史残片。“

萧尘伸手触碰最近的蓝色光晕，指尖突然传来刺痛。画面中是第七峰雪夜，沐晚晴抱着具焦黑的尸体仰天泣血——那尸体腕间戴着苏雨柔的银铃！

“小心时空蜃影。“沐晚晴拽回他的手，自己却突然踉跄跪地。她后背剑痕渗出金血，在虚空凝结成诡异的符咒：“玉虚子在我魂印里种了追魂引，最多半个时辰...“

话音未落，九道星芒刺破黑暗。青鸾玉辇被时空乱流绞得粉碎，瑶池圣女却踏着星芒款款而来。更可怕的是她身后跟着十二名黑袍人，他们抬着的鎏金轿辇上，端坐着额生竖瞳的紫袍男子。

“天机阁主？！“沐晚晴瞳孔收缩，“你们竟与观星殿联手...“

“本座追踪太初古卷三百年，今日终得圆满。“紫袍男子抬手虚握，萧尘怀中的青铜罗盘便破体而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沐晚晴心口：“原来最后一枚钥匙，是第七峰首座的玲珑心。“

萧尘突然暴起，龙爪撕开三丈虚空。但这次无往不利的龙鳞却被星芒轻易洞穿，他看到黑袍人袖口绣着的血色罗盘——正是太初古卷第五页记载的“天机阁“标记！

“你以为龙族血脉无敌于世？“天机阁主轻笑，竖瞳中浮现日食奇观，“在真正的时之眷族面前，不过是...“

“不过是困兽犹斗？“沙哑女声突兀响起。

虚空裂开猩红缝隙，九头蛇拉着的战车碾碎星芒。端坐其上的女子戴着青铜鬼面，腰间缀满人骨铃铛。当她举起镶嵌骷髅的权杖时，萧尘体内的逆鳞咒突然沸腾！

“南疆巫后！“瑶池圣女首次失态，“你竟敢踏出瘴气林...“

巫后权杖轻点，萧尘背后的龙魂发出痛苦嘶吼。那些被太初古卷压制的记忆如洪水决堤——三年前血月当空时，正是这个鬼面女子用骨笛抽出了他的龙脊！

“好孩子，该回家了。“巫后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似水，“你当真以为沐晚晴是救命恩人？当年将你龙血抽干喂给九龙棺的...“

“闭嘴！“沐晚晴眉心绽放青莲，却被天机阁主的星芒牢笼禁锢。她眼睁睁看着巫后揭开鬼面，露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颜，只是右脸布满龙鳞：“我的好妹妹，当年你用斩龙刃杀我时，可想过双生魂的反噬？“

萧尘抱头跪地，太初古卷在识海掀起风暴。第五页缓缓展开，记载的竟是禁忌的换魂秘术！那些记忆碎片重新排列组合：二十年前沐晚晴弑姐夺位，三年前巫后用萧氏全族精血复活龙魂，而今日这场围猎早在百年前就被天机阁写入命盘...

“原来如此。“萧尘突然停止颤抖，眼底金芒化作深渊，“所谓宿命，不过是个环。“

他徒手插入胸膛，在众人惊骇目光中掏出血淋淋的龙心。当心脏与青铜罗盘合二为一时，整个归墟开始坍缩。无数时空碎片倒流入体，额间生出第三只龙瞳：“就让本君告诉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时之眷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