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金玉磨皮法
陈墨瞳孔微缩，伸手接过沈冰璃手中的白色卷轴，心中涌现激动。
“虽不懂此为何物，但校尉大人赏赐的好东西，必然不凡。”
他呼出口气，缓缓将卷轴展开。
只见画面有些模糊，画质不佳，像是前世那种古早240P的视频画面，密密麻麻的像素般色块团在一起，只能看出个大概轮廓。
画中央有一名赤着上身的精壮刀客，被周遭熊熊烈火环绕。
火焰的笔触虽不算细腻，却仿佛带着一股炽热的气势，几乎就要从这模糊的画面中喷薄而出。
陈墨不禁揉揉眼睛，又将卷轴凑近，极力想看得再真切些。
比如这刀客的神情如何，使的是什么刀，什么招式，却依旧是一片朦胧。
“你看到了什么？”
沈冰璃的目光落在展开的火势图上，脸上略显好奇。
陈墨抬眸，晃晃脑袋，如实回答。
“我看到了刀客，还有火。”
“但不知为何，这图画很模糊，我看不清楚。”
沈冰璃闻言，轻轻一笑。
“你看不清楚的画面，我却能看得异常清楚。”
“悟道，就是如此这般了。”
“等你能够看得清清楚楚的时候，也就顺势悟出刀势了。”
陈墨沉默低头，脑中思索片刻后，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大人的意思是，我需要时常观想这刀势图，体会图中刀意，眸中画面便能逐渐清晰？”
……
“是了。”
沈冰璃一边说着，一边款步走到陈墨身旁，白皙玉手如闪电般抽出他腰间佩刀。
五指攥刀，朝着堂中央的太师椅，疾速向下劈砍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
不仅太师椅顷刻间化作碎块，就连寂静地面上也已留下一道深深的刀壑，宛如大地被撕开一道伤口。
见此一幕，陈墨心中微惊。
若是自己来砍上这一刀，凭借刀法圆满的层次，将太师椅化作碎屑不在话下。
但这刀锋并没有划破地面，却依旧能在地上留下刀壑。
这就是刀势的威力吗？
“所谓刀势，便是沿着挥刀的方向，将刀锋的威势彻底打出去。”
“刀势之上便是刀气，不过这离你还比较遥远。”
“武道修行，须得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
沈冰璃侧过身子，手腕轻轻一推，这差刀便隔空稳稳送回刀鞘，发出清脆响声。
“世间武学功法离不开五行八卦，同样，这五行刀势图里也包含含了八种势。”
“乾天，坤地，震雷，坎水，离火，巽（xun）风，艮山，兑泽。”
“你修炼的烈焰刀法，便属于“离火”一脉，你将其修炼圆满，便是已经在“离火刀势”上入了门。很多刀法还未圆满的武者，起初看到的只是一幅白画，需继续精进刀法，才得以窥见其中玄机。”
“离火刀势也和你体内的火属性的劲力刚好相通，你感悟起来，想必能够事半功倍。”
一下子灌入了不少武道修炼的知识，仿佛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陈墨深呼一口气，努力平稳振奋心绪。
“谢大人栽培。”
“不过感悟这离火刀势，大致要花上多长时间?”
沈冰璃负手而立，认真道：
“天资非凡者，一夜悟道也不足为奇。”
“天资愚钝者，就是花上几十年也毫无寸进。”
陈墨点点头，心中略微感慨。
看来武者间天赋的差距，确实惊人。
但相比起刀法上的精进，我现在急需内功法门磨炼肉身，入境武道。
他也是有一些小心机在的。
既然沈大人如此慷慨，赏我五行刀势图，我不如多薅点羊毛。
若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可不见得还能遇到什么高人，愿意指点帮助自己了。
此外，武馆售卖的内功法门，自己一时半会儿是真凑不出钱来。
心中这般想着，陈墨阴沉着脸，哀叹道：
“我虽刀法有所小成，但我苦于缺少炼体内功，至今尚未入境。”
“武者内外兼修，我如今便像是缺了一条腿在走路，好不难受。”
沈冰璃听后，咂了咂嘴，俏脸上浮现为难之色。
“你有所不知，内功法门是武者进阶的核心资源，被牢牢掌握在各大武道势力中。”
“比如五大世家和一些顶尖宗门帮派，你不加入势力，成为其附属武者或者弟子，便接触不到这些法门。”
“此外，镇魔司亦有专门的内功法门，但同样的道理，你不入镇魔司，便也接触不到。”
陈墨面露疑惑：
“听闻何差司所说，武馆中也是有内功售卖的，只不过售价昂贵。”
沈冰璃甩甩手，哼笑着说道：
“我刚刚说的那些，指的是一流的正统内功法门。”
“你所说的各地武馆中售卖的，大多是些不入流的功法，虽也能达到炼体的功效，但效率很低，又容易引起不良后遗症，坑害了不少武道苗子。”
“但话说回来，不少出身平凡的武者，也正是靠着这些不入流的炼体功法，炼出些名堂。继而得到机会，加入世家宗门，或是进入镇魔司，之后才得以踏上武道正途。”
“炼体根基影响武道上限，许多武者得到一流炼体功法后，不惜花上数年时间重新炼体，将根基打牢。”
“那岂不是走了弯路，白白浪费数年时间？”
陈墨双峰紧蹙，显得有些愤慨。
“这便是世家子弟和平凡武者的区别了。”
“你们这些平凡武者不走弯路，世家子弟又怎么能够出类拔萃，一骑绝尘呢？”
说到这些，沈冰璃脸上多出些凝重。
陈墨无奈叹口气，心中郁郁，低头不语。
什么世道都有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富二代，出生就赢在起跑线上。
武道的世界里也不例外。
好在自己觉醒了归墟道鼎，还有后天赶上的机会。
“你现在的情况离镇魔司的要求还差得远。”
“也不符合我们沈家对外招收附属武者的要求。”
“按照规矩，我无法给你完整的炼体功法。”
“但你体内毕竟觉醒了血脉劲力，刀法上也小有天赋，算是个可塑之才。”
“你我有缘，我小小破个例，也不是不行。”
“这里有一本《金玉磨皮法》，仅仅是炼体境中“磨皮关”的法门，你且拿去修炼吧。”
陈墨双目射出精光，紧紧盯着沈冰璃从腰间铃铛抽出的金色册页。
自己心心念念的炼体功法，此刻竟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忘了告诉你，我沈家也是五大世家之一。”
沈冰璃像是害怕陈墨不知道这几张金色册页的分量，清了清嗓子，出言提醒道。
陈墨听闻后，心中激奋之情又多了几分。
这可是五大世家之一，沈家的一流正统炼体功法！
虽只有磨皮关的法门，但其价值和武馆里不入流的炼体功法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内功除了运转气息的法决外，还须配搭专门的壮体汤，日日熬炼。”
“壮体汤的效用需要身体循序渐进地吸收，你一夜只可浸泡两个时辰，切不可贪多。”
“等到第二天将水重新烧热，再次浸泡，如此轮转。”
“将一份药材的药效全部吸收完，普通人大概需要七天时间，也就是浸泡七次。体质出众者，也得花上三五天。”
“我瞧你也是出身贫寒之辈，恐怕负担不起这壮体汤的费用。”
“我既决定帮你，便帮到底，否则也没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两枚沉重的银锭“咣当”一声落入陈墨掌间。
惊喜来得太过突然，陈墨注视着那两枚银锭，竟呆愣了半瞬，随后才缓过神来。
“两百两。”
“自己足足十年的俸禄！”
他将银锭握紧在掌心，止不住喘起粗气，胸膛也上下起伏。
“谢大人恩赐。”
“这份恩情，将来必定报答！”
没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沈冰璃做的无非是一笔投资罢了。
但她愿意对自己投资，便是莫大恩情。
这点道理，陈默还是拎得清的。
“你明白就好。”
语毕，沈冰璃甩甩手，示意陈墨离开。
陈墨道谢后，接过《金玉磨皮法》，将其与《五行刀势图》一起藏于怀中，走出衙门大堂。
“小墨，沈大人跟你说啥了。”
何差司一脸担忧地迎上来。
“没什么，大人又仔细问了问细节。”
陈墨简单回道。
“那就好。”
“跟你商量个事。”
“我现在手下缺个差头。”
何差司宽厚手掌搭上陈墨肩膀，抬了抬下颌，一脸认真道：
“你可愿意来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