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月华玉露
刘差头（蛊魔）死后，刚好空出一个差头的位置。
众差役之中，我虽未入境，但凭借着刀法圆满的层次，已然超出旁人许多。
升我做差头，合情合理。
但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陈墨依旧觉得有些梦幻。
毕竟几日前，他还只是一个挣扎在底层的小差役，连李秀的药钱都还不起。
“承蒙何差司看重，我自当竭力相助。”
陈墨微微躬身，言辞恳切，眼中满是感激。
当了差头后，不仅俸禄足足翻了三倍，手里有了一些权力，社会地位也会相应提高。
也将拥有更多自由时间可供支配，不必像普通差役那般每日“打卡”巡街。
“那就明日正式上任吧。”
“小墨乡出了妖魔的祸患，想必后面几天事情不会少。”
“今日我先放你一假，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陈墨谢过何差司，迈步走出城卫司衙门。
寻到一无人处，他急切展开面板。
【金玉磨皮法】：未入门。
【五行刀势图】：未悟道。
【注：玄妙意境类武学，没有熟练层次的区分，只区分悟道和未悟道】
他试着将日精玉露消耗在金玉磨皮法上，果不其然，面板跳出提示。
【内功法门只能依靠月华玉露辅助修行，无法消耗日精玉露提升熟练度。】
“所以那月华玉露究竟有何妙用？”
陈墨眉头轻皱，心中有些好奇，但面板并未给出提示，只能暂且作罢。
“如今被放了一天假，刚好可以去县城买壮体汤药材，修炼磨皮法。”
他刚扫了一眼《金玉磨皮法》中记载的壮体汤所需药材，其中有两味并不常见，只有县城里或许能寻到。
“这些药材应当值不少钱。”
“幸好有沈大人赞助的两百两，否则钱还真不够花。”
念及此处，陈墨伸手摸了摸怀里的两枚沉重银锭，心里顿时踏实不少。
抬眼望去，晴空万里。
小墨乡离县城大概五十里路，以他目前的脚力，徒步前往，得花上三五个时辰。
等到了县城，恐怕天都黑了。
所以他一般有事前往县城，均是选择租马前行，返程后再将马匹归还驿站。
“若是能修炼一套轻功身法，不仅省去了租马的钱，日常行事也将便利许多，关键时候甚至还能逃跑保命。”
“行走在这乱世之中，尤其这保命的手段，可太重要了。”
“虽然县城有三班差役坐镇，各乡里有城卫司守护。”
“但从各乡里通往县城的路途中，便是成了两不管的灰色区域，时常有帮派杀人越货的案子发生。”
“这世道又没有监控，县衙难以查凶，也没有精力去查。”
“只要这些帮派出手别太频繁，保持一个度，县衙也便睁只眼闭只眼，出了祸事的人大多情况下只能自认倒霉。”
陈墨特意腰跨佩刀，身穿差服，表明城卫司差役身份，料想那些帮派倒不至于要与城卫司为敌。
心中略微感慨，他轻夹马腹，策马疾驰，一个时辰便抵达县城。
县城的物价消费比小墨乡要高出一些。
陈墨手握两百两巨款，又恰好到中午饭点，心情还算不错，便想着好好吃个饱。
当然，奢侈浪费是不可能的，没那个条件，但也不必过于窘迫。
他对县城不熟，生怕被陌生的店家给宰了，于是便挑了一家外表看着还比较实惠的小酒楼，仔细确认好价格后，方才点了一荤一素。
填饱肚子后，陈墨径直来到县城里一家有名的药房。
“掌柜的，这些药材，按照所写分量，各来十份。”
为了省下到县城来回的时间和路费，陈墨选择一次性买十份壮体汤的药材。
按照沈冰璃所说的七天熬炼一次壮体汤，足足可以消耗两三个月。
陈墨先前已将金玉磨皮法中壮体汤所需药材单独抄录在纸上，此刻便递了过去。
掌柜接过药方，目光迅速扫过，瞳孔微微一缩，抬眸疑惑打量了陈墨一眼。
“客官，您这都是壮体的药材，是要熬制壮体汤吗？”
“我卖药几十年了，一般壮体汤都包含十味药材，您这药方却只有五味药材，有两位药材还不太常见，莫不是在胡乱瞎配？”
陈墨并不知道，和《金玉磨皮法》这种法门中就记载专门壮体汤的功法不同，武馆里的炼体内功和壮体汤药方，往往是分开售卖。
炼体内功尚且不入流，那壮体汤药方多半也就是找几个郎中，凭着感觉配一些药材，有壮体效用就行，甭谈效果有多好。
为了多捞些油水，自然药材的品种数量得配地多一些。
见陈墨愣神，药房掌柜眼珠子滴溜一转，脸上堆起谄媚笑容：
“小兄弟，这壮体汤可马虎不得，配错药不仅误了修炼，甚至还会反噬伤了身子的。”
“我这倒是有标准的壮体汤药方，比武馆里卖的可便宜多了，保准效果更好。”
“药方五十两银子，额外我再赠你一套药材，您看如何？”
陈墨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掌柜是想借机推销自家药方，坑自己一笔！
他不动声色地摆摆手，冷冷回道：
“你只管取药就行。”
闻言，掌柜嗤笑一声，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瞧陈墨一副穷酸相，穿一套乡下城卫司差服，料想手里也拿不出几个钱。
便也不再多嘴推销，省点口舌力气。
不多时，他将打包好的五包药材放置在柜面上，带着几分挖苦的语气说道：
“一共十两银子。”
“我可就是个抓药的。”
“您要是练坏了身子，或是没什么效果，可别来找我。”
陈墨没与他计较，递出十两银子，心里略有些心疼，毕竟自己一年的俸禄也就十两。
这磨皮法虽好，但日常修炼，也着实烧钱。
接过药材，陈墨便径直前往县衙医药司，想着把之前欠下的药钱还给李秀。
李秀匆匆从衙门走出来，说她父亲是医药司的医官，有门路能以成本价搞到那些治腿伤的药材，不收陈墨的钱。
但陈墨软磨硬泡，坚持说就算是成本价，那也得收钱。
推推搡搡下，陈墨最终还是成功塞进了三两银子，硬是把李秀给气笑了。
“行吧，这钱我就收下了。”
“对了，你这手里拿的什么药？”
李秀伸出小手，指着陈墨拎起的药包。
陈墨垂眸看向药包，坦然说道：
“这些是武者炼体泡的汤药。”
李秀睫毛一翻，眼中闪过些许诧异：
“可是壮体汤？”
陈墨点点头，有些意外李秀竟然也了解这个。
“你怎么会知道？”
李秀扬起脑袋，微微撇了撇嘴：
“墨哥，你可别小瞧我。”
“我在县衙医药司也打杂了两年啦，练武方面的药材，我多多少少也懂一些的。”
陈墨细细一想，觉得也有道理。
李家入了县城，还在县衙正经当差，接触的人物和视野早就今非昔比了。
刚刚那一问，倒显得自己有些短浅，他不禁摸摸脑袋掩饰尴尬。
“据我说知，壮体汤是配搭炼体内功修行的。”
“炼体内功和壮体汤药方，售价都不便宜，你哪来的钱啊？”
李秀满脸疑惑，神情中还夹杂些许担忧。
陈墨心思一转，很快镇定回道：
“先前偶遇一位武者前辈，说我天赋不错，便传了我功法和药方，还借了我一些钱。”
李秀闻言，瞪大眼睛，惊呼道：
“那你运气可真好哩！”
刚说完，她突然叹口气，秀眉微蹙：
“可惜，这壮体汤的药材搞来比较麻烦，否则你从我父亲这里拿药，能省不少钱呢！”
陈墨洒然一笑：
“不必麻烦，我心领了。”
李秀点点头：
“行，那我先去忙着了，你也早点回乡里去吧，不要在县城逗留太久。”
“最近这县城里时常有武者无故失踪，衙门还没查出动静来，你路上得多当心些。”
李秀多嘱咐了一句，向陈墨挥挥手，轻盈身躯小跑着返回医药司。
“武者失踪？看来这县城也不太平。”
陈墨心中暗暗将此事记下。
如今壮体汤买了，钱也还了，此行县城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
径直回到小墨乡后，城卫司还没放衙。
陈墨又去衙门转了一圈，找何差司打听消息。
他心中还有些担心王前的安危。
不知道那几名镇魔使去乱葬岗搜寻的怎么样了，是否查出些蛛丝马迹。
此外，若是那些镇魔使在乱葬岗发现了血蛊虫，进而将蛊虫消灭或抓捕，那可就糟了。
何差司神情凝重，面相明显比先前疲惫不少。
“乱葬岗浓雾弥漫，据说连火把也点不燃，镇魔使们根本看不清岗内景象，胡乱搜寻一番后，毫无发现。”
“王前目前下落不明，他爹还在衙门里哭着呢。”
话音间，何差司抬起下巴，手指着一名坐在椅子上抹着眼泪的沧桑老人。
“不过你放心，沈大人说王前是调查蛊魔的突破口，令我们四处搜寻，相信应该能找到的。”
陈墨有些失落，不过好在血蛊虫也没被发现，尚且算是一喜一忧。
他走过去安慰了王老几句后，便独身回到家中小院，开始尝试熬制壮体汤。
各药材分量，从药铺取出时就已经搭配好，无需重新再称量，只需要将其研磨成粉。
接着便劈柴烧火，烧起一缸热水。
等水烧开后，他将药材磨成的药粉全部倒入。
片刻后，壮体汤液沸腾起来，颜色也变得金黄，整个屋子里弥漫起苦涩药味。
“成了！”
陈墨光着身子泡入汤中，呼吸间便感受到全身皮肤都在受到药液的滋养。
陈墨按照磨皮法门所指示，调动窍穴气息在周身轮番运转。
“武道之途，得益于沈大人的帮助，总算是走上正正轨。”
“这五行刀势图和金玉磨皮法，绝非凡人所能接触的品级，自己也已经领先普通武者很多了。”
“须得珍惜资源，好好修炼，尽快入门。”
恰在此刻，脑海中那股熟系的眩晕感涌来，陈墨被动进入识海空间。
只见那青色道鼎之上，悬浮着十几滴闪烁着月光的纯净玉露。
【鼎主可在壮体汤中滴入月华玉露，加快药力吸收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