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霜狼之主
夜晚，漆黑的森林中，李察率领骑兵奔袭。
他带着35名骑士和65名轻骑侍从。
半天时间，只来得及集结这些直属骑兵部队。
艾德男爵的小儿子艾利恩在前方指路：
“伯爵大人，前方岔路向北，很快就到了。”
李察却摇头：“不，前方岔路向西，去霜狼林。”
在讨伐北边的剑鱼部落前，李察先去完成狼血仪式，和霜狼签订契约。
成年霜狼至少有二阶骑士的实力，强壮的甚至能到三阶。
霜狼骑士对上骑着普通战马的骑士完全是碾压优势。
随着骑兵不断深入，四周狼嚎声此起彼伏。
这是警告，也是威胁。
艾利恩紧张地提醒：“大人，咱们已经进入霜狼们的领地了。”
李察不为所动，反而命令部队：“聚拢阵型，加快速度！”
提速的骑兵队伍果然进一步激怒了霜狼，很快黑暗的森林中就有大量狼影紧跟不舍。
骑兵疾驰到一处林间空地停下。
粗壮的大理石柱一半被掩埋在地下，这里是一处古帝国的神殿遗迹。
周围森林中亮起点点绿光，那是狼目在窥探。
但它们不敢进入这片遗迹，仿佛这里有某种力量在守护。
相传古帝国的末代公主，终末的女武神遗体就埋葬于霜狼领。
“前方就是狼穴，所有人下马休整！”
骑士们下马，并开始议论纷纷。
“不是征讨北佬吗？怎么到狼穴了？”
“这大半夜碰见霜狼王，部队可能会溃散啊！”
李察面对众人，沉声道：“诸位，今夜我将带你们完成失传多年的狼血仪式！”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哗然。
狼血仪式是兽人狼骑兵和霜狼签订契约的秘法，沃尔夫家族征服霜狼领后，一支没有破解这种驯服霜狼的稳定手段。
罗恩学士从马上搬下两个箱子，打开。
里面是整整40支色泽瑰丽的药剂。
“过会儿我念到名字的人，上前领取药剂，罗恩学士会教你们如何服用。”
“大人！”
终于有人忍不住站起来，说：
“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去打走北佬，再回来搞这什么仪式！”
“是啊，这么多年都没弄成狼血仪式，这次能行吗？”
“说的没错。”
那名骑士的话引起一片赞同，毕竟北佬还在领土上烧杀抢掠，他们心急如焚。
李察也并不气恼，有异议很正常，他耐心道：
“剑鱼部落乘船劫掠，没有骑兵，动作必然迟缓。他们刚洗劫一座村庄，必然忙着搬运战利品回船上。所以我判断，明天天亮前，他们不会劫掠下一个目标。”
骚动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他们的领主并非失心疯，而是对形势有准确的判断，光这一点就能稳定人心。
李查接着说：“至于狼血仪式，诸位，你们上一次与霜狼骑士并肩作战，是什么时候？”
骑士们面面相觑，霜狼领最后一头霜狼坐骑病死于十年前。
他们中虽无人骑过霜狼，却都见过，或听说过霜狼骑士的威猛。
那是昔日领地强大的象征。
李察举起紫色溶液：“没有霜狼的狼堡，就像是无剑的骑士，等待我们的只有侮辱和蔑视。”
想到白天的屈辱，所有人心中的火焰陡然升起。
李察缓缓走出神殿，站在森林入口前：“现在，我将带你们寻回荣耀。”
一切准备妥当后，李察走入森林。
北方的夜风冰冷，但此刻他几乎能感受到霜狼呼吸的热气。
在前方的黑暗中，无数只绿色的眼睛正盯着他。
李察深吸一口气，远古巨狼王血脉让他的眼睛很快适应黑暗，他和一只霜狼对上了眼。
眼神对视的瞬间，李察明白，那只霜狼怕他。
于是，他直视霜狼的眼睛，踏出一步。
而那只霜狼则后退一步。
李察继续前进，而霜狼则在缓缓后退，低着头，夹着尾巴，仿佛在畏惧他体内的血脉。
李察的脚步越来越快，所有霜狼都在不由自主地后退，来不及后退的，就匍匐在地，等待他的经过。
他快步进入深林最深处，停在一个巨大且黑暗的洞穴前。
狼穴。
霜狼王的巢穴。
如果他想，刚才在森林就能任选一只强壮的霜狼签订契约。
但一只霜狼给整个领地带来的提升依然有限。
如果李察能和霜狼王签订契约，那所有霜狼都将为他所用，整个领地将拥有源源不断的霜狼骑士。
刚踏入洞穴，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同时四只毛色漆黑的霜狼挡在李察面前。
它们是霜狼王的后代，是狼群的领袖。
长久的对视后，李察发现它们只是不断的恐吓，并没有阻止他前进的意思。
于是他大胆地迈出步伐——
“止步，人类。”
李察震惊地瞪大眼，霜狼王，会说话？
四只拦路黑色霜狼退下，露出背后的霜狼王。
那是一只体型巨大的老狼，几乎占据了整个洞穴。
它的毛皮早已失去光泽，嘴上的毛发如胡须般垂下。
“吾并非会说人类的语言，只是略懂巫术。”
这时，李察发现，他并非真的听到了话语，而是脑海中接收到了信息。
这是某种类似德鲁伊“动物交流”的法术，只不过反过来动物对人类使用了。
霜狼作为高级魔兽，其中强大的个体会一些魔法，并不奇怪。
“人类，告诉我，为什么你身上会有吾等先祖的气息。”
李察实事求是地回答：
“因为我身上流着尔等先祖的血。”
霜狼王瞪大眼，似乎难以置信。
但李察身上的气息无疑是远古巨狼王的。
普通霜狼面对李察本能地感到血脉压制，这是货真价实的先祖血脉。
短暂地沉默后，霜狼王道：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你依旧选择了在人类中生活，还来这里做什么？”
“我乃这片土地上人类的主人，我这次前来，是为了给狼群带来更大的猎场，更多的猎物！”
笑声，霜狼王在笑，像个人类一样。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要奴役我的子孙，让它们为你作战——不！霜狼需要自由！”
李察咧开嘴，像狼一样笑了：
“不，老迈的王，我比你更知道你的子孙想要什么，它们不想被困在深山里，被当做畜生一样杀死取走狼皮，它们想要杀戮，想要猎物的血，想要天地般广阔的猎场！”
霜狼王又沉默了，但它周围的黑色霜狼们看向李察的眼神已经没有敌意，反而带着渴望。
为了族群的延续，老狼王以人类的智慧将狼群卷在深山中太久。
通过先祖的血液共鸣，李察本能感觉到霜狼们在渴望杀戮。
现在李察要用野兽的欲望将它们解放。
李查补上最后一句：“没有奴役，狼群将会自由选择它们看得上的战士。”
此言一出，一匹黑色母狼盯着李查的眼神已经快要喷出火来，强大的远古巨狼血脉散发出的荷尔蒙让它躁动不安。
发现子嗣们都蠢蠢欲动，霜狼王如人类般叹息一声，别过脸去，算是默认了李察的说法。
那匹黑色母狼立刻迫不及待地扑到李察身前。
但伴随着一只怒吼，另一只体型更强壮的公狼——也是最强壮的公狼将那匹母狼扑倒。
经过一番撕咬，最强壮的公狼赢得了成为李察伙伴的权力。
森林外，虽然事前约好遇到危险，李察会放出信号。
但是在李察进入狼穴半小时后，森林外的骑士们还是忍不住要组织冲锋营救领主。
伴随一声低吼，李察骑着一只比战马还要高大的黑色霜狼从森林中走出。
那只黑色霜狼的体型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没有人会怀疑光是那匹狼就能战胜三阶骑士。
年轻的骑士们兴奋地议论：“霜狼王，这一定是霜狼王！”
年老的骑士们却看得痴了，当他们还是侍从时，霜狼骑士是整个领地最强的战力，是霜狼领荣耀的象征。
看到如今的李察，他们仿佛看见了骑着霜狼，从皇帝手中接过战旗的老领主。
终于，所有人情不自禁地跪下，以右拳撞击胸口，念起沃尔特家族的族语：“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这就开始激动了吗？
李察无耐地笑了，他轻抚跨下的黑狼，黑狼立刻发出悠扬的狼嚎。
一个又一个霜狼从森林中走出，温顺地匍匐在李察脚边。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李察平静地宣布：
“我乃狼群之主，今夜，狩猎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