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选址波折情愈笃，扩张曙光待启明

第16章选址波折情愈笃，扩张曙光待启明

林俊毅的手指重重划过人民商场顶楼的钢化玻璃，冰凉的触感在盛夏午后激起细密汗珠。

他盯着对面街角那栋贴着“旺铺招租”的三层小楼，霓虹灯管在艳阳下泛着惨白的光——昨夜全息投影里标注的黄金地段，此刻橱窗正被工人贴上“周氏商贸”的烫金招牌。

“钱广裕说租金要再加三成。”吴勤信捧着账本站在阴影里，袖口沾着红星五金厂的铁锈，“他说周氏的人上午来看过铺面。”

窗台上半融的冰镇汽水突然炸开瓶盖，橙黄色液体顺着红木办公桌淌到地面。

林俊毅望着墙上八十年代手绘版上海地图，那些用红笔圈出的扩张计划像极了前世重症监护病房的心电图。

暮色染红黄浦江时，陈雅萱推开阁楼木门的声响惊醒了浅眠的林俊毅。

她制服第二颗纽扣不知去向，领口歪斜地露出锁骨处的十字光斑。

当沾着机油的手指触到那片肌肤，两人同时想起三个月前淬火池里蒸腾的银蝶。

“机械厂要改制。”她任他按摩着肩颈，白玉吊坠垂在褪色的搪瓷杯沿，“马组长今天把进口零件的质检单......”

话音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切断。

钱广裕沙哑的烟嗓穿透听筒：“林老板考虑好了？明天周氏可要来签合同了。”林俊毅盯着陈雅萱后颈渗血的刮痕，恍惚看见前世手术室的无影灯。

深夜的虬江路人才市场飘着油墨味的传单。

杨俊贤推了推金丝眼镜，简历上“港资企业主管”的字样在路灯下泛着冷光：“林先生觉得电子配件店需要战略规划？”他脚边的搪瓷盆里，半张《上海晚报》正报道着周氏集团收购国营百货的消息。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外滩钟楼，林俊毅在红星五金厂三号库房重重阖上铅锡合金箱。

暗格里全息投影微微闪烁，1987年的股票认购证设计图在锈迹斑斑的车床上投下幽蓝光影。

陈雅萱昨夜留在桌角的豆浆早已凝出奶皮，杯底白玉吊坠映出的陌生店铺轮廓，竟与投影中某个坐标完美重合。

东方既白时分，钱广裕的黑色皇冠轿车碾过满地露水停在街角。

林俊毅望着后视镜里自己泛青的眼眶，掌心黄铜钥匙的齿痕深深烙进皮肤——昨夜帮陈雅萱处理伤口时，那支突然显形的全息笔分明指向库房里某个尘封的保险柜。

“年轻人要懂得变通。”钱广裕弹了弹烟灰，鳄鱼皮鞋尖指着墙角的蜘蛛网，“周氏开价可比你多这个数。”他张开五指时，林俊毅突然看清对方腕表背面的编码，那串数字竟与前世导致陈雅萱车祸的卡车车牌分毫不差。

蝉鸣撕破正午寂静的瞬间，陈雅萱在弄堂口被飞驰的自行车刮破了裙摆。

林俊毅冲下楼时，看见她蹲在淬火池边拧干湿透的衬衫下摆，白玉吊坠在锁骨荡出十字残影。

昨夜全息地图标注的某个坐标突然在脑海炸开，那是前世他们躲雨的废弃电影院——此刻应该还挂着街道服装厂的木牌。

“今晚七点，四川中路128号。”林俊毅把最后一张招聘启事塞进杨俊贤手中，指腹擦过对方简历上“期货操盘”的字样。

暮色中黄浦江的汽笛声裹着柴油味飘来，他望着杨俊贤消失在周氏商贸的霓虹灯下，突然想起全息投影里1990年证券交易大厅的电子屏。

陈雅萱踮脚为他整理衣领时，白玉吊坠突然坠入衬衫第三颗纽扣的缝隙。

两人同时僵在原地——那抹温润的凉意竟与前世手术室的心电监护仪触感惊人相似。

窗外飘来雷雨将至的潮湿气息，林俊毅望着茶几上三份不同地段的租赁合同，突然听见红星五金厂地下传来规律的金属撞击声。

当海关钟声第八次敲响，林俊毅站在四川中路斑驳的梧桐影里。

面前三层小楼的铸铁围栏爬满牵牛花，褪色的“街道服装厂”招牌在晚风中摇晃。

他握紧兜里沾着未来科技血火的黄铜钥匙，突然发现墙根青苔间有串崭新的轮胎印——那纹路与前世碾压过陈雅萱左腿的卡车轮胎如出一辙。

霓虹灯次第亮起的瞬间，陈雅萱的惊呼从二楼传来。

林俊毅冲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时，看见她举着半截蜡烛站在布满灰尘的放映室里，墙面上八十年代电影海报中的女主角，锁骨处赫然印着银色的十字光斑。

林俊毅的指节在铸铁围栏上叩出闷响，青苔顺着掌纹爬上黄铜钥匙。

放映室里陈雅萱举着的蜡烛突然摇曳，将电影海报上的十字光斑映成前世重症监护病房的电子钟——23:59。

“周氏商贸的定金到账了。”钱广裕那带着烟味的嗓音混着麻将碰撞声从听筒里传出来，“林老板要是能再加两个点……”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卡车急刹车的刺耳声响，林俊毅盯着墙根轮胎印里半片梧桐叶，那锯齿状的边缘竟与前世手术剪的寒光重叠。

红星五金厂三号库房的铅锡合金箱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林俊毅将全息笔抵在1987年股票认购证设计图上，投影突然扭曲成周氏集团资金链的蛛网结构。

当陈雅萱的银蝶胸针从暗格滑落，他突然想起钱广裕鳄鱼皮鞋尖指着的蜘蛛网——那些暗红纹路分明是前世期货市场的K线图。

次日清晨的谈判桌上，钱广裕腕表的金属编码在晨光中闪烁。

林俊毅将红星五金厂的采购单推过去时，故意露出底下泛黄的《申城晚报》——头条正是周氏商贸涉嫌走私的报道。

“听说钱广裕儿子在圣约翰中学念书？”林俊毅的钢笔尖划过租赁合同附加条款，“今年校庆游行路线要经过四川中路吧？”窗外的蝉鸣突然静止，钱广裕夹着雪茄的手悬在半空，烟灰落在周氏集团的定金收据上。

正午的淬火池蒸腾起银色水雾。

陈雅萱的白玉吊坠在领口荡出十字光斑，她踮脚为林俊毅擦汗时，机油味混着茉莉发香钻进他泛青的眼眶：“机械厂要引进德国生产线，马组长说翻译资料……”话音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切断，听筒里杨俊贤的金丝眼镜似乎正反射着周氏商贸的霓虹灯。

黄昏时分，林俊毅站在街道服装厂的铸铁围栏前。

钱广裕的黑色皇冠轿车碾过满地梧桐叶，后视镜里周氏商贸的烫金招牌正被工人粗暴拆卸。

当租赁合同签上最后一个字，三楼窗户突然坠下半截电影胶片——那是前世他们看过的《庐山恋》。

暴雨倾盆而下时，陈雅萱在淬火池边拧着湿透的工装裤。

林俊毅冲进雨幕的瞬间，全息地图突然在视网膜投射出红色预警：1987年8月15日，四川中路128号，暴雨引发仓库坍塌事故。

他望着街道服装厂斑驳的承重柱，突然发现墙角青苔间渗出的暗红色液体。

“今晚要加班核对进口零件参数。”陈雅萱的白玉吊坠贴着林俊毅的胸膛，“马组长说德文说明书……”惊雷炸响的刹那，街道服装厂顶层的铁皮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俊毅摸到暗袋里泛着未来科技冷光的黄铜钥匙，那齿痕竟与前世手术室钥匙惊人相似。

深夜的虬江路人才市场飘着油墨味的传单。

杨俊贤的金丝眼镜蒙着水汽，简历上“期货操盘”的字样被雨水晕染成血色。

当林俊毅将街道服装厂的设计图铺开，全息投影突然在1987年的建筑蓝图上叠加出1992年证券大厦的钢结构。

“明天就开始装修。”林俊毅的钢笔尖戳中承重墙的裂缝位置，“先找土木工程的人来……”话音未落，陈雅萱的银蝶胸针突然从口袋滑落，在地图上颤巍巍地指向红星五金厂三号库房的方向。

凌晨三点的库房弥漫着铅锡合金的腥气。

林俊毅掀开全息投影覆盖的车床，尘封的保险柜里躺着泛黄的德文机械手册。

当陈雅萱的银蝶胸针插入锁孔，前世手术室的无影灯突然在脑海亮起——那本手册的出版日期分明写着1995年。

晨雾未散时，钱广裕的鳄鱼皮鞋踩着露水踏进街道服装厂。

林俊毅望着他腕表背面逐渐清晰的编码，突然将德文手册拍在褪色的电影海报上：“周氏集团订的走私零件，用的是这种型号吧？”墙根轮胎印里的梧桐叶突然无风自动，打着旋儿贴上钱广裕冷汗涔涔的额头。

正午骄阳炙烤着四川中路的梧桐叶。

林俊毅刚把“睿瑶电子”的铜牌挂上铸铁围栏，腰间寻呼机突然疯狂震动。

他望着显示屏上陈雅萱的留言代码，那是他们前世约定的紧急信号——三个惊叹号后跟着淬火池的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