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中国好声音——代表委员如是说(2)

全国政协委员、中国邮政集团公司总经理、中国邮政储蓄银行董事长李国华说，“我所在的是邮政行业和金融行业。从我的行业角度来看，只有坚持深化改革，行业才能迎来‘新生’。邮储银行给自己的改革定位，就是专心做好‘三个服务’：服务‘三农’、服务社区、服务中小微企业。这种‘改革定力’获得了回报：截至2013年年底，邮储银行资产规模已达到5.58万亿元，保持了持续、稳健的好势头。”

全国人大代表、清华大学政治经济学研究中心主任蔡继明认为，虽然通过30多年的改革，初步建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但改革仍存诸多“掣肘”。其中，政府部门利益、行业垄断以及各种既得利益群体结成的利益藩篱，是改革的难点所在。改革之箭，已经离弦。如果说以前的改革是先从增量改起，那么到了攻坚期，就要改存量了。坚持市场化改革方向，向改革要红利，正是祛除病症的“良药”。

划清“边界”：向市场要活力

针对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据《光明日报》报道，迟福林说，多年来，我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政府权力缺乏法制规范，过多干预市场，是经济体制改革难以取得实质性突破的深层次原因。何为“市场决定”？它并非不要政府发挥作用。政府作用的发挥应以尊重市场对资源配置的决定性作用为前提：有效的市场离不开有为的政府；脱离市场作用的“政府有为”是不可持续的；市场有效前提下的“政府有为”才是正能量的有为。按照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的要求，经济体制改革应该告别政府主导型增长模式，重新塑造政府与市场关系的“新格局”。

蔡继明说，经过30多年的改革，我国的要素市场尚未完全建立。例如，在土地要素市场中，限购政策在短期内确实能够起到控制房价大幅上涨的作用，但也影响到了一部分改善型需求。因此，市场经济并不排斥必要的行政干预，但是，行政干预不能代替市场规律。

迟福林认为，有一点要谨记，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有效的监管主要是事后监管，而不是前置性的审批。对于前置性的审批，应该越少越好。

而对于必须保留的审批事项，则需要列出“负面清单”，尽可能实现投资“非禁即准”。要知道，只有实行负面清单管理，才能更好地发挥市场决定性作用。目前，正在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探索的“负面清单”模式，可以作为行政审批改革的大方向。对政府而言，则要带头制定和公布权利清单。

探路“纵深”：找准改革突破口

当前，中国经济增长动力何在，是备受关注的话题。怎样以重点领域改革为牵引，带动经济体制改革向“纵深”推进？改革的突破口在哪里？

迟福林认为，13亿人的消费大市场是中国“最大的红利”、最大的优势。

随着城镇化巨大潜力的释放，消费需求也将随之升级，这是中国经济增长的重要源泉。转型改革的首要任务之一，就是推动消费主导的投资转型，实现投资与消费的动态平衡，让市场规律充分发挥作用，减少和停止低效、无效投资。为此，要着力做好以下几点：一是在资源配置上，尽快实现由行政主导向市场决定的转型，全面激发市场活力；二是在增长动力上，尽快实现从投资主导向消费主导的转型；三是在城镇化上，尽快实现从规模城镇化向人口城镇化的转型。当前，城镇化有着比较突出的“以工业化为主导、以做大经济总量为主要目标、以扩大投资为重要任务、以土地批租为重要手段”的特点。如何解决？出路已经明晰——加快规模城镇化向人口城镇化的转型，争取到2020年基本形成人口城镇化的新格局，为实现“人的城镇化”奠定坚实基础。

李国华指出，近年来，我国金融领域的改革风生水起。但一个问题是，普惠金融产品和服务开展的还不够，与社会的广泛需求相比还有很大差距，因此，普惠金融服务仍然是中国金融体系中最薄弱的环节。今后一段时期，将是金融改革走向纵深的一个突破口。要探索普惠金融可持续发展的新路，就要构建多层次、广覆盖、有竞争的普惠金融服务体系，充分发挥银行在普惠金融服务领域的生力军作用。

蔡继明强调，新型城镇化和城乡一体化是转方式、调结构、促改革的聚合点。但现实是，现行的土地制度也阻碍了城镇化进程和农业现代化发展，改革已迫在眉睫。未来，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实现与国有土地同等入市，农村宅基地改革以及相应的农村住房财产的抵押、转让，小产权房和城中村等诸多难题的解决，都期待清晰的改革路径。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子落而满盘活。改革，需要深化、再深化。

李毅中委员：推进混合所有制的时机到了

“10多年前我在国务院国资委工作的时候，就曾经试过搞混合所有制。但当时国有资产大量亏损，优质资产不多，就停掉了。”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工业和信息化部原部长李毅中说，“现在国有资产质量有了很大提高，推进混合所有制的时机到了。”不过，混合所有制毕竟是个新生事物，应如何“混合”才更具活力？

多方共赢，企业政府社会均受益

在全国人大代表、均瑶集团董事长王均金看来，混合所有制将真正做到市场机制的多赢，“首先，对国有资本有利，因为提高经营效率，对原有资产就起到了保值增值作用。其次，对民企也有好处，通过与国企的合作，民营企业能进入更多领域，两者相互促进，真正转变机制。”

除了国企和民企，混合所有制的赢家还有3个。王均金代表说，“一个是国企的员工和经营团队，原来对国企员工的奖金、激励措施有很多限制，而‘混合’以后，增值部分大家都可以分享。还有两个赢家是政府和社会。企业搞得更好了，政府税收也会多。对社会来说也是‘赢’，搞得好的企业越多，社会经济成分中的健康细胞活跃程度就越高。”

试水前行，多种投资方式皆可行

现实中，混合所有制已在“试水”前行。“中石油已搭建了未动用储量、非常规等6个合资合作平台，推进混合所有制的发展。”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石油集团董事长周吉平说。

全国政协委员、中国铁路总公司副总经理彭开宙也举了个例子：“1800公里长度的内蒙古煤炭输出大通道，这条铁路里铁路总公司占比不到20%，民资占比13%，其他是神华、华润等国有大型集团。这个混合所有制就是在项目上实行民资直接投资。”

彭开宙表示，目前，在发展混合所有制的过程中，民营企业的资本实力相对较弱，特别是在铁路、石油等高投资的行业中，这一点更为突出。对此，李毅中委员表示，“发展混合所有制过程中要解决民企资金实力不够雄厚的问题，可以采取基金的方式，由多个民企组合成一个主体去参与国企的混合所有制。”“铁路总公司正在探索建设面向全社会的国家铁路发展基金，政府支持，适度引导，给予固定回报。今年上半年会有基金操作性办法出来。”

创新方式，态度积极，行动稳妥

当前，无论国企还是民企都对发展混合所有制跃跃欲试，但是也有一个共同的担忧，那就是产权流失。

“《政府工作报告》明确指出，完善产权保护制度，公有制经济财产权不可侵犯，非公有制经济财产权同样不可侵犯。这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全国人大代表、中天钢铁集团总裁董才平说。

在混合所有制企业中，产权该如何保护，股权应如何划定？全国政协委员、国务院国资委副主任黄淑和表示，在推进国企股权多元化改革、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过程中，不能搞“一刀切”，要根据实际情况来确定每个企业的方案。“比如，确定一家企业股权比例时，会综合考虑国家是否控制、控制到何种程度、企业实际的发展需求等因素。”全国政协委员、民营企业复星集团董事长郭广昌的想法颇有新意，“混合所有制可尝试采用多元化的创新方式深入融合。”他建议，可以推广杭州的创新做法，将国有资产以优先股的形式部分留存在改制后的企业，既实现了国有资产保值增值，也保证了民资对企业经营的话语权。优先股要求稳定回报，又成为企业经营者不断提升运营效率和盈利水平的硬约束。

郭广昌委员提出，要让混合所有制“活”而不“乱”，核心的一点是要做好产权保护，加强监管。“可以尝试设立国企改制评估委员会作为‘裁判员’，监督改制的全过程。委员会可以由第三方专业人士、职工代表等组成，并拥有一票否决权。”

中国经济发展要有活力，必须增强各类所有制经济的活力。把所有制“混”起来，是为了让中国经济进一步“活”起来。

鹿心社代表：该放的放到位，该管的管理好

“江西行政审批改革主要包括4个方面：行政审批事项大幅精简，行政审批行为更加规范，行政审批服务水平提升，行政审批监管力度加大。”在代表团驻地，就深入推进行政审批改革，全国人大代表、江西省省长鹿心社娓娓道来。

鹿心社强调：“以减少微观干预为原则，确保该放的放开放到位。”坚持市场化改革取向，对现有全部行政审批事项进行清理，凡是能交给市场和社会的全部取消，凡是能下放给市县的全部下放，更多、更快释放改革红利，遏制权力寻租。建立行政审批事项目录管理制度，公布行政审批事项清单、准入负面清单，清单之外的一律不得实施审批。今后，原则上不再新设行政审批事项，防止行政审批事项边减边增、明减暗增。

“以提高政府治理能力为目标，确保该管的管住管理好。”他说，按照公开透明、便民高效的要求，对所有保留的行政审批事项进行流程再造，明确管理层级，简化审批程序，创新审批方式，明确办理时限，接受社会监督。

切实加强事中事后监管，大力推进和规范网上审批，强化审批责任监管和问责。加强政务服务体系建设，积极稳妥推进政府向社会力量购买服务工作，不断满足人民群众多样化的公共服务需求。

鹿心社语气坚决地说，“优化发展环境，只有进行时，没有完成时。我们将坚定不移深入推进行政审批制度改革，加快政府职能转变，进一步厘清和理顺政府与市场、社会的关系，着力激发市场、社会的创造活力，不断增强江西科学发展、绿色崛起的内生动力。”

郑孝和代表：下放行政审批，要防“二政府”变相承接

取消和下放行政审批、亮出权力清单的举措让不少企业拍手叫好，但也有企业担忧“二政府”变相截留。

全国人大代表、安徽天方茶业有限公司董事长郑孝和说，就怕落实中打折扣。特别是现在一些依托政府部门而生的“二政府”往往变相承接了政府转移下放的一些审批、审核权，谁来监督问责？

不少代表委员建议，在亮出权力清单的同时，应建立公开透明的外部监督和问责机制，根据权力行使情况和公务员应当遵守的规则，细化量化违反后的处罚办法。

对政府权力的监督，既包括来自人大的监督，也包括来自社会的监督，实现的方式必须是依法行使。“一定要强调法治。今后无论是政府行使权力，还是监督权力，都要依照法律来进行，严格按照法律来办事。法治政府、依法行政、依法监督是根本之策。”国家发展改革委经济体制与管理研究所所长聂高民说。

宗庆后代表：改革是企业转型最大利好

全面深化改革的问题是公众关注的焦点，全国人大代表、娃哈哈集团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宗庆后从民营企业家的角度出发，认为：改革是企业转型最大利好。宗庆后认为，随着改革进入攻坚期和深水区，民营企业也到了转型、转折的关键时刻。党的十八大提出经济体制改革的核心问题是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实现各种经济平等发展，健全现代市场体系，这对民营企业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利好。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了一系列的深化改革的目标与措施，应把行政审批制度改革与财税制度改革作为突破口，一旦这两个改革成功，其他问题将会迎刃而解。针对行政审批制度改革的重点和难点，宗庆后表示：对民营企业来讲，不仅仅是“弹簧门”、“玻璃门”的问题，也不仅仅是垄断行业进不去的问题，而是各行各业的审批事项太多了，限制了企业的发展。

宗庆后建议，首先对行政审批事项予以梳理并公布；二是制订标准，只要符合标准，企业就可以去干，政府的工作重心可以转到监管上；三是建立备案制，政府汇总信息后将项目等情况向社会公开，避免和减少重复投资、过度投资和资源浪费。

舒心委员：击破“玻璃门”要敢碰硬

针对国内比较突出的地区封锁和行业垄断，2013年12月，商务部、国家税务总局等12个部门联合下发了《消除地区封锁打破行业垄断工作方案》，在全国范围内部署开展。

全国政协委员、金澳集团董事局主席舒心在接受《人民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当前我国民间资本进入垄断领域仍遭遇各种障碍，尤其是一些高回报率的垄断行业、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等领域。其主要原因还是一些部门和地方人为抬高市场准入门槛。垄断不仅导致效率低下、创新活力不足，还会挤压中小企业生存空间，而且容易滋生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