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美国公民，也是中国人

据媒体报道，美国国务院最近提出一份议案，禁止外国学生参与涉及国家重要安全的研究项目和信息课程，这份提案中特别提到了国防技术，比如军需品、核工程以及卫星技术等。这项议案遭到了哈佛大学、斯坦福大学、麻省理工学院等顶尖大学的强烈反对。在给国务院的信中，这些批评指该议案以国家安全的名义干涉学术自由，同时涉及歧视。

媒体指奥巴马政府的这份提案，说明华盛顿对像中国这样的对手窃取本国智慧财产权越来越担心。这份提案中特别提到了国防技术，比如军需品、核工程等。在最近几年涉华间谍案不断被调查的背景下，这项议案提到的外国显然是针对中国学生，中国国务院发言人对此表示，美国应该与中国合作，而不是对外籍学生施加限制。

有数据表明，2015年，美国联邦调查局（FBI）调查的智慧财产产权案件比2014年上升了53%。FBA表示中国人是这些案子的主犯，内容涉及敏感军事信息，高科技技术，转基因种子，等等。然而，FBI调查的对象不仅仅限于中国学生学者或访问者，他们还把注意力转向华裔学者。

日前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著名新闻节目“60分钟”，专访了美国国家气象局水文专家陈霞芬和天普大学前物理系主任郗小星，指出美国政府近几年来加强调查在美华人为中国从事间谍活动，令很多华人被起诉，也令像陈霞芬和郗小星这样的无辜者蒙冤。这些案子，导致人们指责政府将华裔美国人特别挑出来，当作间谍对待。同时这些案件的被撤销显示出，在提起诉讼之前，调查人员不了解，也没有做足够的工作去了解涉及的专业。

两位学者都是无征兆地突然被捕，之后没有任何解释理由地释放，他们因此失去工作，经济上和名誉都遭受巨大损失，陷入困难境地。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华裔。陈霞芬被捕事件的起因是一白人同事举报，信中第一句话就是：“She is a US citizen，but a Chinese.”——“她是一个美国公民，但也是中国人。”

这句话通过媒体传开，在很多美国华人心中引起震动。那就是，尽管你归化美国籍，成为美国公民，努力工作，但别人仍然把你看作中国人，甚至有可能被认为是中国间谍。从李文和案件后，华人之间开始提醒避开敏感专业和领域，但现在不仅仅是敏感专业，在商业活动发达的当下，即使涉及商业秘密，都有可能被怀疑，只要是中国人或者华人。相信像揭发陈霞芬的白人同事那样想法的人不会是个别。

近日在联邦国会的听证会上，华裔国会众议员刘云平指近年来被以间谍案起诉后来又被撤销的4个案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亚裔美国人。而且他还指出，他的办公室收到一些亚裔政府雇员的投诉，说他们的亚裔背景导致他们没有通过政府的安全背景调查。以现在的大环境看，这些亚裔很显然都是华裔。

这个大环境，就是现在的复杂的中美关系，现在中国经济总量已跃居世界第二，中美关系是既合作又竞争，而且和那些合作竞争的其他国家不同，中美关系还要加上意识形态的竞争，因此更为复杂。双方有间谍战不足为奇，但以族裔理由伤及无辜，便涉及族裔歧视或祖籍国歧视，这些在美国都是政治不正确。

现在中国学生学者大量进入美国进行学习研究活动，早年留学美国的很多中国留学生多数早已归化美国，在专业上都有相当的成就。如果有人用有色眼镜看待中国学生学者和华裔美国学者科学家，那么将给美国的科技人才引入和研究发展带来伤害。就像美国大学协会等指出的那样，如果以国家安全理由干涉学术自由，将导致“灾难性的后果”。如果仅以族裔背景就进行怀疑，也将伤害在美人的感情，令人对美国自由平等的立国精神感到怀疑。

在令人瞩目的几起华裔科学家间谍案被撤销后，不久前美国司法部在调查间谍案方面做了一些新规定，未来所有影响国家安全的案件，哪怕只是略微触及这一问题，都需要华盛顿进行协调和监管。这对那些忐忑不安的华裔学者科学家来说，是可以比较安心的消息，希望不会有人再无故蒙冤。

（2016-05-21刊于美国《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