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水深蛇有灵,血剑刺神鞭
这点小伤虽然不值得多在乎什么,在水中泡着也没多少血腥味,可这池子里毕竟有若干条水蛇啊!
嘶嘶——嘶嘶——
听着蛇吞吐蛇信的声音,心里一阵发麻。
该死,一着急忙慌的就把啥都忘了。我赶紧脚下一蹬一跃出水,点步站在水面上。全身湿漉漉的,真是难受得要命,一并连点水站立都觉得自己沉了不少。
看着周围的水蛇一下子都过来了,甚至连墙上都有,心下只觉着奇怪:我腿上的伤口并不深,就算蛇的感官再怎么灵敏,但也不至于一下子就全都被引过来了才对啊。
不过比起那些蛇,这一个个浮在水面上的“死尸”才更加让人头痛吧?
天知道他们现在是死是活,不过如果任由着这些家伙们被水蛇咬出什么毛病来,好像也不是个事儿。怎么我就这么倒霉呢,摊上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抬手平沙落雁剑上使了一招秋风扫叶,再将剑收回剑鞘,飞身上前旋身入水,紧着顺手接了一招绕琼袖回。
这屏障倒是极好,可眼下该怎么办呢?该死,这听雨眠的第六层里,现在不会就我一个活人吧?我甚至开始怀疑这听雨眠根本不是让我来救人,而是为了把我困在这。
把我困在这里,与他们而言,有什么好处呢?总不该是觉得把我困在这他们就能知道江湖令的下落吧?
“素玉?”突然,不知从哪传来了一个声音。
这,是谁?我有些不解,此时此刻,谁能来这找我?
“素玉?你在哪?”
这声音不是从机关外传来的,而是另一个方向。我转头循声望去,别说是出路了,连多的光都没有一丁点。
怎么回事,到底是谁,竟会找到这里来呢?
“素玉!你能听见吗?”
我这会子才听明白,这是慕琮筠的声音。好像这会这个地方,也只有他才有可能来吧。
如果按照“两个时辰是两个月”这样的时间来算,我至少“消失”了大半个月了,顾濛沉和苏少岭当然得和陈功赦一起在云山院待着,毕竟这两位公子在多少能让那些人安心一点。
还有就是,被关在听雨眠里的人到底有些谁我还不知道,但这么久的时间过去,自然会有同门上云山寻人,就陈功赦那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啥的人,我可不觉得他能应付得来。
而洪尘昃,恐怕还在忙着弄解药的事儿呢,那么多人,万灵丹当然是不会够的。
再说闵邕宁……我还真想知道颍川落家的动静。
听着慕琮筠叫我的声音,突然松了一口气一般。他既然还有精神来找我,那外头一定没出什么太大的乱子。
我刚想开口往外喊话应一声,只觉着慕琮筠的声音越来越远。怎么回事,如果那边没有路的话,慕琮筠是打哪过来的……
不管了,伸手从腰间拔了平沙落雁剑,尽管现在无论做什么于我而言确是个让人身心疲惫的事儿,但既然能听到慕琮筠的声音,总比自己一个人不知如何是好地在这等死要好很多。
真气注满平沙落雁剑,旋身飞起往头顶上刺去。这房梁屋顶到底也没什么值得格外当心的地方,我也没打算一定要把这房顶打塌,不过用这动静让慕琮筠知道我在哪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果不其然,这一招剑指苍天的确动静不小,我侧身往边上的墙边闪去。这会的动静有没有让慕琮筠知道我在这我不清楚,但是这房梁被我毫不留情地连挑带刺之后,好像是真的有了些不同寻常的变化……
我刚刚刺到的地方突然,开始动了?
等到这房顶完全挪动之后,我才真看明白,这哪里是什么房顶,这是巨蟒啊!
这么说,听雨楼的第六层是蜿蜒的一条巨蟒?
这……我低头看了看地下,这水池子的四周也开始动了,这倒是更加印证了我的想法了。
不多时,哪有什么大水池子,更没了方才令我头皮发麻的若干的水蛇,只是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成了这巨蟒的一部分。只不过那些尸体一样的人,平稳地躺在了地上。
我来不及去管那些人,眼下这巨蟒好像更值得费神。怎么着,这巨蟒还自带了微小分身再聚集合而为一的本事?如果真是巨蟒,我刚刚的剑招,难道这东西不会受伤吗?
我自己仍靠在墙边,直到觉察到这墙也在动的时候,我才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居然忘了挪地方。我连忙一跃而起,再一转身想回到地面上。
可这一转身差点把我吓死,那巨蟒的蛇信一吐一动就有地崩山摧的气概,那巨蟒似乎是饿了十几年一般,那眼睛冒的绿光似乎能把周围全都照亮一样,恨不得三两下把我吞进肚子里,相当的卖命。
这听雨眠里都是些什么怪物啊!这塔楼还能成精了是怎么着啊?
我心里一阵的不平静,偏就这个时候居然真的周围连个会说话的活人都没有,这不是要逼我陪着这堆尸体下葬吗?哪有这么上赶着难为人的!
巨蟒又一次向我进攻,还好这家伙笨重,我可以轻松避开。
可一直这样避开也不是办法啊,我不是没有反击,可它好像除了那蛇信能随时感应我在哪个方向之外,其他地方都不会受伤毫无感觉一样……等等!我发现了什么?
这么说来,是蛇信?
我看了看周围,别说什么密室通道了,一并连最开始到这一层的地方都完全消失了。
可我却不敢再把它当幻境,单纯地用青牙黛和渃水寒玉簪作为武器——天知道我这次如果这样做了还回不回得来。再说,如果再让我有个机会选择进不进听雨眠,我可不觉得自己还会这么义无反顾地,单枪匹马闯进来……
毕竟,我连枪和马都没有。
我回到地面,那巨蟒随着我的方向过来,在我跟前低下了它高傲的头。这么紧追不舍,我甚至都怀疑这蛇是不是我上辈子救过它的命要来“报恩”,当然了,看这样子它是指望我再救它一次——填填它的肚子。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巨蟒的头分明离我还远着呢,但它的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尽管很清楚蛇的眼睛几乎看不见,但这发绿光的比车轮还大的蛇眼睛真的让人后被冒冷汗——我的衣服还都是湿的,只不住地觉得有些冷,至于冷汗,我就不清楚了。
不过现在比刚才要好些了,至少大概有个可以进攻的方向了。看着这巨蟒再次吐出蛇信的嘚瑟样儿,我心里居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欣慰。
虽说总算是有那么些眉目了,但十几招下来,我的剑招分明已经不偏不倚得打上了那蛇信,但那巨蟒似乎还是一点儿也没事。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里不得不开始犯嘀咕。难道说是我想错了不成,但这条巨蟒,身上似乎有铠甲一般刀枪不入,这蛇信当然是唯一的突破,怎么会……
“你的血。”
我脑子里突然闪出这么一句话,是他的提示……
尽管那人不是真正的萧遥,但不得不说在这听雨眠里他说的话真是在一点点被证实,难道说我的血真的有些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神奇功效不成?
又是二十多招打在那巨蟒的身上、眼睛上、蛇信上,它的动作仍旧笨重,但似乎比刚开始的时候灵巧了许多,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接下来百招之后就该是它四处窜动着看哪个地方开口比较容易把我一口吞下了。
不能再犹豫了,我此时正凌空闪躲着,出了一招西山半隐,再接了一招掠枝飞影,稳稳地骑在了那巨蟒的头上。我紧着伸手往那巨蟒身上一爪……这,不是蛇?
如果是蛇,那蛇皮该是极滑根本没什么可以抓得住的东西才对。我不过是一下子骑在它头上,像骑双鸳习惯性地要抓一下它的羽毛的动作而已,但这被我抓的分明是这家伙的鳞啊。
难怪可以刀枪不入……这巨蟒带着我东倒西歪地甩了好几次也没能把我甩下去,到底我是骑双鸳的,如果这两下就被甩了下去我早就没命了。
可如果真是长在这巨蟒身上的鳞片,这早就该被我拔下来了才对?这怎么好像完全拔不动一样呢?难道是穿了铠甲?谁这么无聊给这么大一条巨蟒弄这么一身铠甲,而且就算是铠甲这也不能和它的身体如此贴合吧?
我任由着它继续变着法地想把我甩开,但我腿上用足了力气,左手也紧紧地抓着那鳞甲,右手上的平沙落雁剑再伺机向它眼上刺两下。这分明,还是徒劳无功。
我索性收了剑,仔细看着这“巨蟒”,看清楚的时候差点给自己一个耳光:滚一边去啊,这什么蛇什么巨蟒,这分明就是寒龙鞭啊!这想法在脑子里一掠而过,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这听雨眠一定是千年塔楼成了精,怎么什么东西在这里头都成了怪物?
到了这会,我也不再多想了,左手放开了那寒龙鞭上鳞甲一样的东西,反手拔了腰间的平沙落雁剑往右手上一扔,趁着剑柄还未到右手上的时候,左手狠狠地抹了一把剑锋。
这家伙还在拼命地想把我从它脑袋上摔下去,不过平沙落雁剑的剑柄已经被我稳稳地拿到了右手上,流着血的左手不紧不慢地往这家伙身上一碰……
刹那之间,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连这一直想把我甩出去的寒龙鞭化成的巨蟒也没了狂躁的劲儿。
我却不敢多享受这份安静,确认了保持平衡之后,左手往这家伙身上狠狠地拍了一掌,借力向前空翻,再用手上的平沙落雁剑使出一招凤鸣岐山,毫不客气地往寒龙鞭化作的巨蟒的嘴里狠狠地刺去。
当我能感觉到这把剑真正地刺到了什么东西里的时候,巨蟒,轰然倒下。
这一次,我来不及多做什么反应,是真的被它的力量带着,从半空中直直地摔了下来。
这地上,还是湿漉漉的,不过也无所谓了,我这一身衣服,也不在乎再多沾那么一星半点的水了。
虽然被这么一摔着实是有些想就这么趴在地上等着人来救我,但是,哪里会有什么人来救我啊?
这么想着,拼了命往前爬了一点,用力将平沙落雁剑从那家伙嘴里拔了出来,再用那剑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
勉强稳住了身形,再看那“巨蟒”的时候,只是一阵烟过,那庞然大物俨然已经回归成了一条长鞭。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相信会有这样的事。
寒龙鞭……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