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文法初探

一 问题的由来

瑞典学者高本汉先生，研究《左传》，从文法的分析上，证明《左传》不是鲁君子左丘明作的。高先生用的方法是：把《左传》的语言，假定作左语；把《论语》《孟子》的语言，假定作鲁语；他选了七种助词，作为左语与鲁语比较的标准。他的结论是左语与鲁语是两种不同的方言，《左传》不是孔子作的，不是孔子弟子作的，也不是像司马迁所说鲁君子作的（详见《<左传>真伪考》）。

这是考证古书的新方法，我尝想拿另一本书试验它。今年春天，便用《老子》这部书和鲁语比较。

为什么我拣了《老子》这部书呢？（一）《老子》是一部问题尚未解决的先秦古籍，有机会还须研究。（二）高先生的《<左传>真伪考》，用了好几部先秦的书，独没有用《老子》这部书。（三）相传《老子》书是一位楚国的老先生作的，楚国的方言，在春秋战国之际，与齐鲁的方言，是非常不同的。

在我的想象中，《老子》的文法，应和《论语》《孟子》的文法，有显然的区别。但是二者比较的结果，却和我的想象相反，使我竟对《老子》这部书著者的籍贯，起了一个新的疑问：究竟《老子》书的著者，是楚国人呢，还是齐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