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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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再娶郭圣通

更始元年九月,新婚三个月的刘秀接到更始帝刘玄的诏命,西去洛阳差使。

阴丽华难舍难分,哭得泪人一般,刘秀百般温存,阴丽华才止住泪。

阴丽华说:“我也知道你必须去,只是我这心中憋屈,一下子放不下来,时候久了,冷静几日就会好的。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在一块儿厮守了三个月,将会恩伴终生。记住两件事儿,一是不管到了哪儿,都要给我来个信儿,让我的心有一个向往的地方;二是不管在外面有多大的困苦、难事,别忘记我会和你一起担当,家里的大门儿永远向你敞开。”

刘秀听了这话,未曾流泪的他已经眼涩鼻子酸,禁不得仰首长叹。阴丽华支开使唤亲自为刘秀准备平时用的物品,叮嘱亲兵要侍候好刘秀,保证他的安全。一切准备妥当后,阴丽华让刘秀把自己送回娘家居住。从此,刘秀天涯孤旅与阴丽华天各一方。

刘秀从洛阳归来向刘玄复命,刘玄又以大司马之差使让刘秀巡抚河北。刘玄和刘秀同族,刘玄的年龄与刘秀的哥哥刘縯相差无几。赤眉军之所以看上刘玄推举他来做皇帝,是因为他和刘縯一样都是前汉皇族之后,刘縯是个爱尥蹶子的人,没有人能管得住他。相比较刘玄胆小,好说话,赤眉军的将领们能够控制得住。刘玄杀了刘縯之后,他的部下担心刘秀闹事,便建议解除刘秀的兵权,让刘秀出使河北。实际上是在外放刘秀,让他孤家寡人,远走他乡,自生自灭,或是回京之后借故问罪,除掉这个后患。

刘秀带着一腔的怨恨于这年的初冬时节独自一人去了河北。

刘秀哪里知道,这河北之地藏龙卧虎,大大小小的郡国,要么是前汉皇族的遗少,要么是王莽时期的新贵,他们根本不把说话就脸红的刘玄放在眼中。最早闹事的是赵缪王子刘林,他拉拢一帮人马把一个自称汉成帝儿子的王郎拥立为皇帝,还张贴布告通缉刘秀,把刘秀吓得是狼狈逃窜,一直逃到信都国寻求信都太守任光的保护。这任光是个义气之人,他见刘秀年轻英俊,又得知他是刘縯之弟,有统帅之才,便召集和成太守邳彤等一起商议。

邳彤说:“大司马不必担心,王郎在邯郸称孤道寡不可一世,可他的底细下官最清楚,他根本不是什么先帝之后,不过是一个算命先生而已。只要我们揭穿他,再调动精兵收拾几个县,河北的局势马上就可扭转。”于是刘秀在任光、邳彤的支持下,一面派人四处鼓噪,声称大司马刘秀率百万兵众由东而来,消灭河北诸匪;一方面带精兵二千攻堂阳、贳县、下曲阳、中山卢奴,战新市、真定、元氏、房子诸县,一路高歌猛进,进入赵郡邯郸边界。河北各地纷纷倒戈,转向支持刘秀,对邯郸王郎形成攻势。

一日骁骑将军刘植来访,就攻打邯郸王郎事与刘秀商议。刘植以为,南下攻打邯郸王郎指日可待,但有一事不得不虑。眼下与王郎勾结在一起的还有真定王刘杨。真定王室有百年的实力积累,拥兵十万,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王郎在南,刘杨在北,攻打王郎,刘杨自然会在背后偷袭,前后夹击总是不利。刘秀说:“以兄之见如何为好?”

刘植说:“化敌为友,争取刘杨。”

刘秀一拍大腿,说道:“这是一件美事,但胜算几何?”

“刘杨老奸巨猾,总要使些手段才是。如大司马信任下官,下官前去投石问路,拜见这个刘粗脖子。”

刘秀不解问道:“何为叫刘粗脖子?”

刘植笑道:“一是他有粗脖子病,二是此人性情不好,发脾气时脖子粗得像个树桩儿。但他的弟弟临邑侯刘让还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实在说不通,我就去找刘让,让他从中说和。”

刘秀说道:“贤兄既去,当可做主。只要他与王郎决裂,什么条件都可答应。”刘植领命而去。刘植巨鹿人氏,王郎称帝时,他借河北大乱与刘喜、刘歆等人乘机占领昌城县城。刘秀南下攻打王郎军队时开城门迎接刘秀,被刘秀任命为骁骑将军,刘喜、刘歆为偏将军。这刘植算得上刘秀的嫡军。刘植半日返回,神色欢喜中带着几分的郁闷。刘秀问其结果,刘植笑而不答。刘秀问:“刘杨同意与王郎决裂?”

“同意。”

刘秀拍手,“岂不美哉!”

“但他有一个条件,下官答应不了。”

刘秀说:“贤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甭说一个条件,十个百个又如何。你去之前本差已授命于你,为何这般的寡断?”

“下官真得不敢,真的。”刘植一脸的愁容。

“说,什么条件?”

刘植笑了,“他让大司马娶他的外甥女……”

“我……”刘秀指着自己的鼻子,迷茫无措。“你刘植是不是听错了……”

“下官听得千真万确,并且怕是听错了还去问了刘杨的弟弟刘让,刘让也这样说。”

“为什么,为什么……”刘秀猴急,在屋内跳的老高。

刘植说:“大司马息怒,这事儿很正常,放到老谋深算的刘杨身上更正常。刘杨与王郎决裂投靠的是你而不是更始帝,可人家刘杨凭什么相信你?说你年轻,说你有本事,说你是前朝皇族之后?人家刘杨祖辈儿六代人是真定王,他本人也做了十六年的王爷。他决定拿着他家的老本归降你投靠你,但他得跟你要个信物,这个信物是什么,是你的心。若你有真心,你就得与他刘杨联姻,你与他成为一家人了,他才放心于你。”

“不行,这件事我不答应!”刘秀挥手道:“你知道吧,我有妻子,我去年七月才成亲的。她叫阴丽华,在南阳新野老家,她是天底下最好最漂亮最让我痴心的女人,我说过‘娶妻当得阴丽华’,她是我一生……一生的挚爱。我刘秀堂堂七尺汉子,怎能、怎可做背叛她的事情……”刘秀一拳砸在方桌上,将桌上的茶碗震落于地,之后夺门而出,骑上刘植的枣红马直奔鄗县城外。刘植在后面喊道:“大司马慢点儿,你还没吃午饭哩!”刘秀充耳不闻,沿泜水北上一路狂奔。

北风寒冽,漫天的雪花儿拧着劲儿往下飘落,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眉毛、发际染得一片洁白,他全然不晓。

刘杨提出要刘秀娶自己的外甥女之后,让人叫来自己的妹妹郭主,与其商议此事。这郭主四十余岁,丹凤大眼,眉清目秀,丈夫叫郭昌,已经过世,生有一女一子。女儿叫郭圣通,年满二十一岁;儿子郭况,已经十岁。刘杨见到郭主后说道:“郭圣通年纪不小了,已经过了婚嫁之年,我给她挑了一门亲事,是当朝的大司马刘秀。你告诉圣通准备一下,如果定下了马上成亲。”

郭主担心道:“不是说这更始帝长久不了吗?”

刘杨怒气冲冲地说:“我让她嫁给大司马刘秀,不是让她嫁给那个窝囊蛋刘玄!”

郭主没再说话,回到家将此事告诉了女儿郭圣通,郭圣通听后生气道:“他把我当什么了,想送给谁就送给谁。我不是家奴,不是牲口,不是他家的人!联姻好啊,让他的女儿去,反正我不嫁。”

郭主说:“不要耍小性子,你年纪这么大了,也是娘的一块儿心病,总得嫁人吧。我听说这刘秀人不错,比你大六、七岁,年纪轻轻的就是朝廷的钦差大臣,位居大司马。”

郭圣通说:“我是嫁人呢还是嫁官呢,你好歹也是真定王的女儿,堂堂的一国郡主。我们家就在乎这大司马么。再说了这官也是个露水官,你能担保更始朝能长久。”

郭主听了女儿之言,犹豫起来。她对大哥刘杨这个人不信任,总以为他不阴不阳地办些损人害己的事儿,但碍于是自己的亲哥,又是真定的郡王,平日里让他几分,但在女儿的事情上,她也不想完全听他的。郭主对她的二弟弟刘让比较信任,想听听刘让的意见。刘让说此事大哥已经说过,他也打探过刘秀这个人,刘秀人长得好,是个有本事有大前途的人,圣通跟了他不会吃亏。刘让也认为郭圣通年龄大了,婚事不能再拖。但他也说出一句让郭主吃惊的话,他说他问过一个叫刘植的人,说是刘秀已经娶过妻子。

郭圣通听了这话,流泪道:“我就是老在家里也不嫁给这个刘秀。我不是长得丑嫁不出去,我不是没名分的下等人,做什么不好,偏偏给人家做小,你们不要脸面,我还要脸面呢!”她气得穿上斗篷拿出斗笠冲出屋外,见弟弟一个人在院子里练习骑马,她跃身上马,对弟弟说:“陪姐转转去!”

真定郡府在元氏城内,郭主的家在郡府的后面。

郭圣通抱着弟弟催马出城,往城南飞奔而去。马上的弟弟高兴地叫道:“姐,加把劲儿让马跑起来……跑快点儿……。”

“下这么大的雪你不怕路滑摔着?”郭圣通揽紧弟弟。

“不怕……”郭况说。郭圣通催马急行,红斗篷在雪幕中飞舞。姐弟俩到了泜水的拐弯处,跳下马来,在地上跺脚取暖。郭况说:“姐,快看垂钓翁。”但见泜水的冰面上有两个垂钓人,一个戴着斗笠,一个赤裸着秀发,俩人专注地谈论着什么。郭况好奇前去观望,之后跑回来悄悄地对郭圣通说:“姐,前面没戴斗笠的那个人叫刘秀。”

郭圣通惊奇地问道:“你如何晓得?”

“我听他们说话来着。”

郭圣通心中咚咚地跳,未想到会有这般的巧合。郭圣通是个有个性有主见的女子,她不人云亦云,不随波逐流,不惹事也不躲事;她相信缘分,曾经拜访过不少的图谶师者;她想,既然老天安排了,就不妨看看刘秀的真面目,我不偷他的不欠他的不暴露我的身份,我怕他何为。于是她走近弟弟说的那个人,在距离一二丈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她让弟弟叫刘秀的名字,然后找他要鱼。郭况叫了一声“刘秀”,那个人回过头,然后站起身来,问道:“你认识我?”郭况极其聪明,“我听说你是大司马,你是吗?”刘秀高挑健壮的身材,清秀俊朗的模样儿让郭圣通怦然心动。

刘秀看到俊秀的男孩,生出好感,又见男孩身边站着一位绝佳美人儿,关心道:“不要前来,冰上滑。我是刘秀。”郭况马上说:“这是我姐。我想要鱼,大司马你是授我以鱼,还是授之以渔。”郭圣通未想到弟弟这般有趣,竟然拿出《老子》的话来试探刘秀,心中高兴,微微一笑,脸似三月桃花。心想,我看你刘秀如何答对。

小孩子这般问话,惊奇了另外一个垂钓人,此人为和成太守邳彤。刘秀骑马出城之后,刘植慌了手脚,让人告知邳彤追赶刘秀。邳彤回首见一丽人站在风雪之中,红衣白雪格外艳丽矫情。细细端详,吓了一跳,这郭圣通何时从天而降,来到刘秀身边儿。心想这倒奇了,既然你刘秀已经与这郭圣通约好暗度陈仓,那我邳彤再与你说合不是多此一举浪费口舌么。于是说道:“授人以鱼只救一时之急,授人以渔则可解一生之需。大司马呀,你还是授这个吧。”他把自己的钓具给了刘秀,笑哈哈地独自离去。

刘秀拿了钓具又把钓到的几条大鱼送给郭况,说道:“小兄弟,授鱼授渔,鱼渔双得”说毕留下一个微笑,去追邳彤。刘秀的微笑让郭圣通烙印于心,激起涟漪无限。

郭况丢下钓具,手拎着鱼,用头拱着发怔的郭圣通说:“姐,我做主了,嫁给他吧。”郭圣通接过鱼,把钓具放到树下,与弟弟上马回家。郭圣通见到母亲郭主,羞涩地说:“我同意了,嫁给刘秀。”

郭主不解,问道:“他不是有妻子吗?”

“有妻子怕啥。”

郭况对郭主说:“姐的事,我做主,就嫁刘秀。”

郭主喜极而泣揽住儿子说:“你是我们家的男人,你说了算。”

刘秀和邳彤回到鄗县,刘植、耿弇、吴汉、景丹、盖延、朱祐、耿纯、坚镡、岑彭、祭遵、王霸、陈俊、马武等十三个将军都在府衙内等候。刘秀说:“散了吧,不要连署上书了,我同意娶刘杨的外甥女。明日下聘,后日成亲。”将军们一阵欢呼。

一个月后,刘秀借用刘杨的十万军队与众将领攻拔邯郸,斩杀王郎。六月二十二日刘秀在鄗县南千秋亭宣布称帝,建元建武,国号汉。同一天,刘秀大封诸侯,同时封郭圣通、阴丽华为贵人。

郭圣通封得贵人自然欣喜,亲婚不久又身怀六甲更让她欢喜不已。偶然相逢让她喜得佳婿,心里头阳光普照温暖似春,而她的母亲郭主更是喜上眉梢。郭主听说过刘秀的传闻而不曾见过刘秀本人,女儿确定与刘秀成亲后,她担心女儿图刘秀的虚名一时冲动,会有后悔。成亲时她见刘秀年轻英俊持重稳当,是一个大气度之人,暗暗为女儿高兴。庆幸女儿拖来拖去拖到如此大的岁数,竟能等来一个如意郎君,相信女儿真的有贵人之命。她心中高兴,特意把自己的郭氏御园漆里之宅,让与女儿和刘秀居住。

新婚之夜,郭圣通脉脉含情望着刘秀,心甜似蜜。刘秀坐在她的对面,近在咫尺,这是郭圣通长大成人后第一次与弟弟之外的男人相距得如此近,以至于连对方的气息都能嗅得到。刘秀拉住她的纤手,握在宽厚的手掌里,她感觉得到刘秀的手是那样的有力、温柔,她想落泪,她想让自己的那双手永久地在刘秀的手掌之中,甚至想永远地给了刘秀,让自己整个人永远属于他。

刘秀说:“不后悔?”

郭圣通嫣然一笑,“还有后悔的路吗?”郭圣通心软嘴硬。

刘秀想起了带刺儿的玫瑰,果然与阴丽华不同,阴丽华是含苞欲放的牡丹。刘秀说:“我有妻子,她叫阴丽华。”

“我知道阴妹妹比我小一岁。”

“将来你们俩……”

“我知道先来后到的规矩,既然跟了你,就不会在乎那些。”

“我出身于布衣之家,与你不同。”

“我知道嫁人随人的道理,从今儿我就是布衣之妻了。”

刘秀不再说话,他要说的都说了,要听的都听到了,带刺的玫瑰也有温柔多情的时候。刘秀一阵激动将郭圣通抱到床上,脱去衣裳,说道:“我要授之以渔。”郭圣通说:“我要鱼渔双得。”俩人干柴烈火燃烧起来,整整烧了半夜。郭圣通从此叫刘秀“老渔翁”。

随着日头一天天翻过,刘秀的心也一天天沉重,他开始思念分别了两年的妻子阴丽华,不知道阴丽华身在何处。

阴丽华与刘秀分别之后整日以泪水洗面,人日渐消瘦。才回家的时候刘伯姬不断地来访,俩人说说知心话,倒倒家常,排解一下心中的郁结,诉诉相思之苦,也算是有个倒苦水的人。刘伯姬出嫁了,嫁给了刘玄帝的柱国大将军李通,随夫搬至宛城居住,俩人渐渐地断了来往。刘秀身无定处,开始时有过书信,时间长也好短也好,总算是个回音儿,知道他还活着,后来就没有了声息。听说王郎在邯郸起事当了皇帝,把刘秀打得落荒而逃,刘秀是死是活不得而知。阴丽华欲哭无泪,整日的饭不思茶不饮,妆不扮粉不施,物是人非,做好了离丧的准备。哥哥见其心酸,将她带至淯阳邓晨的侄儿邓奉处居住,试图打探刘秀的消息。恰好,此时刘秀正派亲信傅俊四处寻找阴丽华。建武元年十月,傅俊一行三百人从南阳将刘秀的大姐刘黄、妹妹刘伯姬和妻子阴丽华护送至真定,一家人得以团圆。

分别了两年,终于夫妻团聚。阴丽华百感交集,她抱住刘秀哭了又哭,她在路上已经听说刘秀做了皇帝,自己已经被封为刘秀的贵人,刘秀还娶了一个叫郭圣通的大家闺秀,郭圣通的舅舅刘杨帮刘秀扭转困局成就了帝业。皇帝也好,贵人也好,再娶也好,只要刘秀他还活着,阴丽华还能与他见面,还能与他终身厮守,这就够了,她阴丽华就高兴了、满足了。但当她见到刘秀时,刘秀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的憔悴、苦闷,而是白白净净的,威武俊朗,脸上带着满足,他身边的女人幸福地抱着一个称为皇子的孩儿,她的心被刺疼了,在她抱住刘秀的那一刻,她悲喜交加苦恨难平狠狠地在刘秀的肩头上咬了一口,刘秀没有任何的反应,而是把她揽的更紧。之后小声说:“咬吧,再用力些。”

年关将至,大雪漫天,三天过后河北地一片洁白,进入一个银色世界。在这样的世界中迎来了建武二年的到来。刘秀与大臣众将们刚喝完过年酒,便开始商讨京都建造的事情。前汉京都长安久攻不下,刘秀已诏告天下立洛阳为京都,改洛阳为雒阳。皇帝居住国都以安国心民心乃国之大事,众臣对此众口一词,然而雒阳城四面受敌,西北三辅之地的百万赤眉军随时有荡涤雒阳城的危险,皇上一人居住在雒阳京都危难时可进退自如,而娘娘们居住在那里非但不方便还会吸引敌军成为敌军的猎物,一旦被俘将成为国耻。大臣们争议不下,刘秀也犹豫不定。刘秀去问大姐刘黄,刘黄说:“咱们家出事出怕了,还是稳妥的好,团聚不在乎眼前这两天。你是皇上,你忙你的,你的媳妇、孩子还有妹妹伯姬我来管着。”

晚上歇息的时候,阴丽华悄悄地说:“我感觉郭圣通的舅舅刘杨这个人怪怪的,好像有他的心事,你得防备着。”刘秀听后没有说话,心情沉重。他已得到情报,刘杨正在网罗势力,准备谋反。次日清晨,他叫来代理大司空邳彤,问道:“地方找得怎样了?”

邳彤说:“回皇上话,已经找到,在中丘县与房子县交界的深山中,属于赵郡(邯郸)中丘县地,名曰天井村,为中山国故王的一个山庄。地势险峻隐蔽,人烟少,环境幽静。已经派出侍卫看守。”

刘秀说:“好,脱离开真定辖地,隐蔽安全就好。元宵节后,名曰迁居京都雒阳,实则离开真定后让娘娘她们暂去天井山庄隐居。此事你亲自督办,不得暴露行踪,要做得天衣无缝。待雒阳城稳定后再迎接娘娘们迁居。”

邳彤受命办理。

正月十六日,刘秀和娘娘、皇子、大姐、妹妹等告别刘杨、郭主等离开真定,浩浩荡荡一路南行。到了房子县界,刘秀与家人分开,他继续南行;阴丽华、郭圣通、皇子刘疆、大姐刘黄、妹妹刘伯姬等少数人则转头向西,进入深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