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摩告别
罗什曼那看到计吉夷的行为,不觉怒火中烧。可是罗摩却毫不在意。“走吧,罗什曼那,”他忧伤地说。他们俩于是向乔娑罗耶王后的宫里走去。
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妇女们正在寻欢作乐。他走过她们身边的时候,丝毫没有感到自己的痛苦,只一心想着父母的悲伤。“他们准会死的,”他想。这时候,已经有许多人知道了这震惊而凄惨的消息。他们一边哭泣,一边大声说:“国王怎么可以撤销任命罗摩为摄政王的圣旨呢?”
可是,罗摩的母亲还不知道这不幸的事情发生在他们的身上了。她只知道今天是她儿子登基的日子。当罗摩进去跪在她的脚前时,她正在供花上香,快乐地祈祷。乔娑罗耶垂爱地抚摩着他的头说:
“你今天要当摄政王了。作为你的母亲我真的很高兴,刚才我给你上香祈祷,给你永远的祝福。但愿你忠于职责,英明贤能,成为一个全国人民最爱戴的最英勇的国王。”
“母亲,这一切无法实现了,”罗摩回答道,“我父王要我去森林里呆十四年,十四年内不能离开森林一步。我已经放弃了王位和一切王室的财富,现在我要换上普通百姓才穿的树皮服装,今天的摄政王仪式大典属于我的弟兄婆罗多。”
听到不幸的消息,那种揪心的疼痛让她昏死过去,感觉天塌了下来,瞬间陷入无尽的黑暗当中,世界的明朗光明不再。躺在地上的乔娑罗耶渐渐苏醒过来,满脸都是泪水,难以形容的悲伤使她无法自制,她紧紧抱住罗摩,依依不舍。“我可怜的孩子,”她哭着说,“但愿我能避免这场灾难。你能不能留下来,那儿都不要去。即使国王要赶你走,我会拼命让你留在王宫,因为这是你生长的地方。如果你走了,我怎么能活下去呢?而且你在外面没有可靠的朋友供你吃住。我的孩子啊,你要到哪儿去,带我去吧,没有你我无法在这里生活下去。”
罗什曼那也随着乔娑罗耶哭了起来,他说:“母亲,哥哥为什么要到森林去呢?不知道父王是不是因为老了,大脑就不清醒了,否则,他怎么会发出违背人民意愿的愚蠢的命令呢?如果我们不听从他的命令,他又能怎么样?”他转向罗摩,大声说,“哥哥,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倒要看看,谁敢阻挡你继承合法的王位。如果有人敢这样做,我一定要毁灭阿逾陀,甚至杀死我们的父亲。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没有人敢冒犯你,婆罗多也不能登基。”他又转过身来向乔娑罗耶哀求说:“母亲,别怕。你有什么主意让我们对付他们。”
乔娑罗耶请求说:“罗摩,千万别到森林里去。如果你去了,我一定会死的,杀害你的母亲,当然是罪过。”
母亲的请求几乎撕裂了罗摩的心,他连自己的亲生母亲的请求都不能答应,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使他更加难过呢。
“母亲,别哭了,”他回答道,“我怎么能不听父亲的话呢?罗什曼那弟弟,难道我不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吗?原谅我不能如你所愿,我必须到森林里去,父王的要求怎能违背呢?”接着他转向乔娑罗耶合掌恳求。
悲伤的乔娑罗耶
连环画 当代
听到罗摩被放逐的消息,不得宠爱的乔娑罗耶王后满腹悲愁却无计可施。
最后的告别
印度画 B.G.夏尔玛 当代
罗摩、悉多和罗什曼那向十车王做最后的告别。十车王表现了极度的伤心与绝望。废长立幼显然有悖于中国封建王室的宗法,在印度上古社会中似乎并不违背当时所宣扬的正法。
“母亲啊,请让我到森林里去吧。十四年很快就会过去的,你永远不会失去我,我会回到你身边的。”
“我的孩子,”乔娑罗耶呜咽地说,“难道只有国王才是你的师尊吗?我这样悲伤,你怎么能离开呢?”
“父亲打发我到森林里去,是为了实践他的诺言。”罗摩回答道,“我们必须坚持真理,受这项诺言的约束。母亲,请让我走吧,您放心,有您的祝福,我会好好地活着,十四年后我会回到您面前的。”
可是乔娑罗耶仍然恳求他:“孩子,我也要跟着你去。”
“不,母亲,”罗摩说,“计吉夷把父王陷进充满阴谋的深渊里,使我父亲无法摆脱。他现在很无助,需要你的安慰和照顾。如果您跟着我离开王宫,他一定会感到自己被孤立了,忧郁和孤独只会让他情绪低落,甚至会害他失去性命。只要父亲活着,您必须和他在一起,我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母亲。”
当乔娑罗耶明白这一切发生的事情不可挽回了,她哭着说:“孩子,我明白你下了要走的决心,无人能挽留你。既然你决定了,你走吧,我时时刻刻会为你祝福的。天哪,谁知道落到我头上的却是这样的命运。但愿你永远平平安安,我的儿子。”
她拭干满脸的泪水,万分虔诚地合掌祈祷,希望灾祸不会再发生了。随即她将罗摩紧紧地抱在怀里,凝视着他,这是一张多么可爱多么英俊的脸啊,我可怜的孩子,在森林里生活要学会保护自己,照顾自己,别让野兽侵袭你……想着想着,她忍不住地涕泪滂沱。罗摩跪下去摸摸她的脚,离开母亲去向悉多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