碛中作〔一〕

走马西来欲到天，

辞家见月两回圆。〔二〕

今夜未知何处宿，

平沙万里绝人烟。〔三〕

■ 注释

〔一〕碛：沙漠。

〔二〕辞：告辞。两回圆：两次见到圆圆的月亮。这里指时间已有两月。这两句说，骑马西行，越登越高，好像到了天上一样。从现在起，离开家乡已经足有两个多月了。

〔三〕万里：这里形容广阔。这两句说，在这黄沙茫茫、断绝人烟的地方，圆圆的月亮已经升了起来，还不知道今天夜里要住在什么地方呢！

■ 简析

作者在边塞长期任职，对边地的征战生活和塞外风光，有着深刻的体会。这首诗正是作者对征戍者英勇战斗精神的热情歌颂。首句用“欲到天”三字，写出西走的路程，在漫无边际的沙漠里，越走越远，越爬越高，好像要登上天去了。二句用“两回圆”三字，点出用去的时间。月出月落，已经见到过两个十五的月亮了。一二两句，从行程和时间两个方面，来写征戍者过去的艰苦和无畏的战斗精神。这是泛写。三四两句，转写眼前，做进一步的具体描写。三句由“今夜”，提出“何处宿”的问题，四句用“平沙万里绝人烟”作结，似在回答“未知”。用“绝人烟”三字，对“今夜”之“宿”做了回答，同时，也把“辞家”之后“两回圆”的几十个“夜”，做了很好的注脚。这首诗，两句一转，奔腾跳跃，形象丰满。但其中也表露了边防将士面对荒沙，产生的一种惘怅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