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做了包工头
不知不觉的，这几年小镇周边的人自建住房的多了起来，应该说老肖办自己这个木材加工厂踩时点非常及时，也非常准确。老肖的木材加工厂业务进展很快就有了起色，每天厂里都堆着不少木材。老肖开始早出晚归了，他要赶工把那些木材加工好，不然人家可是等着要用的。
又有人送木料过来了。
“你们量的这个尺寸准不准呀？”老肖问。
“应该是准的，都是建筑的师傅量的呢。”来人说。
“是自己随便请的人，还是请的建筑公司的工程队啊？”
“肯定是自己请的帮工呀，那工程队现在都忙不赢的，而且费用还贵些。”
老肖一听是自己请的帮工，让来人把木料卸下来，然后拿了把卷尺与一个本子就准备出门，说：“你们请帮工的，我还是亲自去量一量可靠些。如果是工程队的，他们那做法我懂，那就可直接下料了。”老肖上门去量尺寸并不收钱的，反正骑单车也就那十几二十分钟的路程，但浪费了木料老肖心里就不舒服了，尽管他可以说他都是按对方提供的尺寸下的料，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应该说，建房子的木材加工还是在建筑工地现场才是最方便的，有些远处的顾客找上门来加工木材就显得麻烦了。在他的加工厂里更不利的一点是有些师傅量得并不准确，有时老肖看顾客不确定的时候不得不骑上辆单车，亲自去工地上复核尺寸才行。
不过，老肖这样认真负责的作法倒更是得到了顾客的认可，业务也越来越忙了起来。老肖本来是做家具木器的，在做家具这一行里就已经小有名气的。现在大家知道他开了木材加工厂，经常有人找上门来进行木材加工，或是做门窗用的，或是工地上的脚手架用的木材。
看到这光景，老肖让老肖嫂呆在木材加工厂里，或者是接下人们送来的木料并登记好，或者是记下来人的地址，等他后面再去上门找他们。再后来，老肖干脆让来人把他的机器拖到工地上，随时随地根据建房子的需要来加工木材。当看着这些小巧的机械可以随便就搬走，他不禁庆幸自己当初分割机器时自己选这些机器的先见之明。那合伙木工厂的事已经在他心里带来的不开心彻底消散了，他要重新做自己的业务了。
建筑这一块的木工活远没有做家具的要求高，老肖用做家具的技术来做建筑工地的木工活很快就让他在建筑工地里有了名气。他经常被人请去一些大的建筑工地里做木工指导，工地上除了做门框，更大的项目就是做浇铸混泥土时的模板匹配了。
模板匹配在工地的木工活中算是一项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每一户的房子都不完全一样，必须要由有经验的老师傅看着现场来下料才可靠的。做大了模板装不平，又要重新返工，耽误工期；做小了会留下缝隙，水泥浆会漏下去，如果采用小补的方法，容易被振荡器振松，造成水泥板不平。这些在老肖手里都不是事，他亲自去工地给顾客做匹配自然更受工地的欢迎的。
大郭叔有个弟弟在县城的一家建筑工地里上班，这天来到了大郭叔家，正好碰到老肖从他的小加工厂里回来。
“老肖，别在这里小打小闹了，到县城去吧。”说话的是小郭叔。小郭叔是大郭叔的弟弟，二十几岁的样子，老肖的事他也听说过一些。顺子并不知道他住哪里，只知道他在县城的建筑公司上班。
“怎么呢？我这样也挺好的呀！”老肖说。
“你现在做的这些都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工程了，好不容易搬了个设备过去，做了几副模板，几个窗户，又要搬回来，搬机器的时间比做正事的时间还多。”
小郭叔说得也有道理，老肖不知怎么回话了。
“我们那建筑公司现在都分块包工的，每一块都有老板，要不我给你找找看吧，做那种工程，一个就可做好几个月的，总比你小打小闹要强的。我回去帮你打听打听。”
老肖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让小郭叔留意一下有没有相应的信息。
县城的建筑公司工程多得很，经常招不到人来做事。年轻人都不愿意干建筑这行的，机灵点的都南下打工去了，剩下的人大多是一些不懂技术或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木工活有些技术含量，因此木工这一块更是缺人缺得厉害。很快小郭叔就给老肖带来了口信，让他赶紧去县城里做事。
听到这个消息，老肖赶紧去了县城。他用惯了自己的设备，把自己的设备也一同带了过去。成远跟他开玩笑说：“老肖，你这是打算在县城长驻了啊。”
老肖的技术好，很快就在工地里出了名，如果哪个地方搞不定的木工活，只要找他准可以解决。后来老肖发现不对劲了，原来他们的工资是按自己做的工作量来定的，如果他去别的楼栋的工地做了，就把自己的工作耽误了。
“那些工地上的木工也真不够意思啊，让我来给你们做工程，不给我钱不说，还把我自己的工作耽搁了，甚至也不知道来帮一下我的工程，这些人真是不懂味了。”他这样一想，就不再去帮他们了，他只管自己做的工程。
这天，别的工地模板又出问题了，混泥土浇到一半的时候模板散了，这可是大事故，负责项目的工地老板看到这种情况赶紧组织抢修，最终还是不得不推倒重来。一个推倒重来所造成的损失可不是小数目，泥工、木工、各种小工的工钱，浪费的水泥、模板、石料，还有清理漏下来的成吨十几吨的混泥土都是很麻烦的事。
老板很是生气，对着负责模板装配的师傅大吼起来：“之前怎么没有出现这个问题呢？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以前是老肖师傅来做的，现在请他来，他不肯来了。”
“你们这个月的工钱别想要了。”老板愤怒地丢下一句话，走了。
老肖木工做得好，老板有所耳闻，但没想到差距会这么大，心想：“今天是这个工地出问题，明天难保另一个工地又会出问题。”他打算去会会老肖，他想好好地跟老肖聊聊。
到了晚上，工地老板在木工棚里找到了老肖。老肖正准备吃饭，看到老板来了，老肖赶紧拿出了酒来。老肖原来是不喝酒的，酒量都是在林场里练出来的，那时到了晚上没什么事了，三五个工友聚在一起，自己动手烧上一盘野味，再配上几两白酒，就喝了起来。喝醉了，睡上一觉，就到了第二天早晨。
工地老板想说点什么，老肖先打断了他，把酒满上。
“来来来，我们先喝上两杯，有现成的酒菜。有什么事咱先吃饭，边喝边聊。”
自从上次跟林场场长散伙之后，老肖变得世故了很多，也谨慎了很多。
工地老板还没有吃饭，看着有现成的酒菜，饿意上来了，他也就不再客气，跟老肖一起吃了起来。
工地上的人喝酒都喝得猛，没几下半瓶白酒就下肚了。两人都有了醉意，话多了起来。
“老肖啊，做木工我就......就服你。”老板说话已经不连续了。
“哪里哪里，都是老板你组织得力，我......我都是在你的指挥之下干活。你......看得起我，我就一定把事情做......做好。”
老肖醉得说话都不顺畅了，一边说话，一边打着嗝。
“你手艺很不错......你......你.......你做事我......我......我也放心。你......你今后把我工地上的木工活全......全做了吧。”
“好......好......好说，谢......谢......谢谢老板关......关照，我......我......我再敬你一个。”
话还没说完，两人都醉倒在地，同屋的工友把他们抬到了床上。
第二天，酒醒了，两人再次谈起了工地上的木工活的事。
“老肖，我昨晚跟你说的木工活的事怎么样？”
虽然喝醉了，别的事都忘了，但木工活包工的事老肖可没忘。
“这个好啊，不过你这工地这么大，要设好几个点才行。特别是到了浇混泥土的时候，每个点都要有木工在场才好调整模板。”
“正是这个意思，平时那些粗装就让小工去做，到了调整模板的时候你亲自上场就行。你上场我就放心了。”工地老板自信地说。
这个主意不错，平时让小工们做，到了关键时刻才自己出马，自己象个搞管理的。老肖想到这里，自己都笑了起来，赶紧说：“我都听老板您的。”
这以后，老肖虽然在工地上班，除了象装模板这种关键时刻忙碌之外，其它时间灵活多了。那时交通还是不方便，特别是随着建筑工地的搬迁，工地离小镇越来越远，每搬迁一处，都要花不少时间来安排准备工作，老肖回家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他平时没有时间回家。院落里人都说老肖在外面当老板了，小镇上的人认为老肖在外做包工头发大财了。
这一年，镇里还发生了不少事，镇里的渔场承包了，镇里机械厂被承包了，供销社开始承包了、饭店承包了、食品厂承包了，酒厂改成三合板厂了......
这一年顺子家也发生了不少变化，文子参加高考；成远安排顺子姐去工商所做了临时工，后来她生小孩去了......
这一年，顺子的一些同学初中没读完就南下打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