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工拍摄
爱德普林特出版公司和摄影师于1944年3月17日订立的正式协议副本中在詹姆斯·费舍尔的文档中找到副本。根据其条款,爱德普林特出版公司需为摄影师提供足够的彩色胶片以及摄影师合理需求的“所有摄影器材、闪光灯泡、感光板以及其他感光材料,摄影师将按照自己的要求处理此协议下拍摄的所有照片”。版权归属照片制作商,他们按照每张录用彩色照片五畿尼的标准付给摄影师报酬。这五畿尼中,一半是验收费,一半是出版费。如果这些照片在其他书中使用,还需另外支付给摄影师一畿尼的费用。爱德普林特出版公司承诺只要这些照片符合标准,“对于不低于85%的拍摄对象,他将至少采用他们的一张彩色照片”。拍摄者有权将10%的胶卷作为私用。该标准协议规定在“104周”(即两年)内完成这些彩色照片的拍摄工作,但在个别情况下,大概也会有所变化。如果摄影师提供的彩色照片超过12张,他的名字不仅会出现在扉页,还会出现在每本书的封面上。他还会获赠一份该书的赠阅本,并可以优惠购买该书。
该备忘录建立了一个“新博物学家”丛书特有的运作程序。参考作者与出版商之间的密切合作模式,它将摄影师与照片制作人也紧密联系起来。这转移了摄影师处理曝光胶片的责任,尽管图片上会出现摄影师的名字,但却不用参与图片的后续改进。该协议承诺将摄影师的名字印在封面上,这一惊人的举措表明了爱德普林特和柯林斯对彩色照片摄影工作给予的高度重视。可惜,设计封面时这一条款却被遗忘了,所有摄影师仅有弗雷德·戈尔德琳的名字出现在了《威尔德地区》的封面上。不过,扉页上都加上了摄影师的名字。
彩色图片的选择和责任与作者休戚相关。一旦作者接手撰写一本书,他就会收到一本爱德普林特出版公司备忘录,要求作者编制一份详细的列表,列出自己想要彩色照片的拍摄对象。备忘录中解释道,“前期的初步经验让我们确定了可能用到的彩色照片最精确的规格,以避免材料的浪费。”该文件建议作者将他们的彩色插图数量削减一半(早期的书籍一般有24~48张彩色插图),由于有些主题会占用一整张图片,其他的可能就只有一半或四分之一张图的大小。要拍照的对象被分为四类主题。由于是记录文件,我在这里重现了爱德普林特出版公司给予作者指示的确切措辞。
栖息地 栖息地类型的精确描述,特别提到了基本特征,如需要的时间或者年限;需要拍摄特写,中景还是远景。可提供一个或多个准确的栖息地以拍摄更满意的照片。
风景 关于栖息地的景观,对即将出版的地理或地形方面的照片需要有详细记录。可能的话,附上草图或黑白照片以作指导。
动物 很多小动物(如大多数昆虫)可以在受控条件下对其进行拍摄。详细说明活标本或者死标本是:a.令人满意的;b.必要的;是要拍摄特写镜头还是停留在自然栖息地局部的拍摄对象(如停在特定花朵上的蝴蝶)或者其他生存在自然栖息地的拍摄对象。此外,需说明拍摄特写镜头还是中景。如需放大,说明放大量,且应是自然大小的简单倍数。如果需要所备标本的显微照片(如蝴蝶的鳞屑,昆虫的口部)请注明是否可提供幻灯片。
植物 单瓣花、水沫或整株小植物的特写镜头可以在受控条件下进行拍摄。注明是否需要,a.一朵或多朵鲜花或水果的特写镜头;b.单株植物或一簇植物的特写镜头,是在受控条件下或在自然栖息地拍摄;c.用以展现一片自然栖息地的一群植物的中景。如需放大,请注明放大倍数(花、草、苔藓等),若是动物则请注明数量。
早期“新博物学家”丛书编写委员会本计划按这一要求收集彩色照片。而且实际操作起来的难度更大,因为在写书之前就已完成了图片的预订,而作者可能还来不及想清楚究竟自己到底需要哪些照片。
出版系统并不总是像一个运转良好的机器般正常运作,柯林斯出版公司和爱德普林特出版公司之间的安排满是冲突,此后便引起了摩擦。埃里克·霍斯金认为他的主要摄影师工作报酬过低,尤其是“像约翰·马卡姆这样的摄影师,他们长途跋涉前往诺福克为“新博物学家”丛书系列拍摄照片,却‘不得不’在工作完成后,赶在当天返回住地”。这是因为根据协议,柯林斯出版公司报销其旅行费用,但不包括住宿和其他开销,致使许多工作必须在到达当天尽快完成,这样本就有限的业余时间便过多浪费在旅途中。尽管理论上摄影师可以通过售卖再版照片来增加收入,但实际上这一市场并不存在,因为仅有柯林斯出版公司在博物学书籍的印刷中使用彩色胶片。
摄影师的高昂账单最终导致柯林斯出版社和爱德普林特出版公司终止了伙伴关系。爱德普林特出版公司认为应该由出版商来支付每张接收的彩色照片的费用,而柯林斯出版公司则只同意为那些实际录用的照片付钱。据埃里克·霍斯金所言,接下来便是“大量和长期的”的通信,并导致了1952年1月出版商和制作商之间关系的瓦解。尽管这个小插曲令人不太愉悦,但是,如果可以从其他机构以高价购得高品质的彩色照片,这一结果也许就可避免了。战时出版的特殊条件和“新博物学家”丛书彩色照片方面工作的开拓性巩固了柯林斯和爱德普林特两家出版公司的合作。最重要的是,在该丛书决定性的形成期,他们保持了良好的合作关系。
仅在1944—1945年,就已经有条件积聚如此多高质量的彩色照片就是一大收获。正如比利·柯林斯所说,它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是“世界上最大且最全面的自然彩色照片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