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颗未出膛的枪弹》跋

我常常看见有些人不能把时间抓紧，不能把时间抓紧，不能把工作中心抓紧，我就替他着急。我常常替别人计划他一生的工作；但我自己却常常让时间溜走，我并没有抓紧时间和抓着中心工作。这本集子充分地表现了我这弱点；但我仍愿把它留下来，以为我一个警惕。

我是一九三六年十月卅一号从西安动身到保安去的。路上走了十一天，在保安住了十二天。我大约写了七八篇东西，叫“保安行”。后来随前方总政治部主任杨尚昆同志北上，也有六七篇，叫“北上”。双十二后从定边到三原，又写了七八篇，叫“南下”。本拟出一本小册子，但我总是拖着。因为我一向不喜欢写印象记和通讯，所以不满意，也不急于要出版。但我又不肯动笔写小说，总嫌观察体验不深，所以出书的事就放下了。去年七七事变后，我预备到前线去，一去当有好几年，这些文章出版的事，更不放在心上了。我把稿件存在一个地方，想留着将来做为材料也好。可是时间还不到一年，我把这些稿件拿回来时，只剩下这几篇了。我一点也不怪别人，这些东西应该早就拿出去的；而且我应该把这些稿子放在较妥当的地方。现在虽说只剩几篇，我却都愿意留着，为的留一点纪念。

《警卫团生活一斑》，是我在警卫团当政治处副主任时写的。我在那里做了一个月工作，没有什么成绩，不过却长了许多见识。以后若有机会再做那末一个副主任，就可以有一点把握了。

另外两篇小说是延安《解放周刊》上发表的，《一颗未出膛的枪弹》是内战将要停止时的一段故事；《东村事件》是一九二八年的事，现在也只能拿来当历史看了。

一九三八年七月十一日 西安